“哦,那的確該如此” 聽到展光風那斬釘截鐵的迴答後,鄭端允自言自語地低聲道。


    鄭端允沒有留意到,此刻的展光風臉上已經籠罩著一層寒氣,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展光風突然感到一股股寒氣如決堤之水從丹田湧出,衝向全身經絡……。


    首先反應過來的自出娘胎就與這股寒毒鬥爭的施伴安,房間裏透出的那一絲寒氣,好像與身體深處的寒氣相唿應,她不由打了一個冷顫,馬上想起那天給展光風療傷時,對方體內潛藏著的那股奇怪寒氣。


    施伴安心道不好,房間裏便傳來“啪”的一聲,是身體墜地的聲音,然後就聽到鄭端允驚恐地哭喊道“光風,你怎麽了,快來人啊……”


    令鄭端允沒想到的是,自己剛喊出來,門口就衝進來四個女人,正是施家母女三人和梁婉兒。鄭端允來不及猜測這三人是不是在偷聽了,因為此刻光風正撲倒在地上,身體縮成一團,嘴角滲出白沫,全身都在抽搐,散發著陰森的寒氣,頭發也已經掛著一些冰珠。


    “月兒、安安,這是玄陰寒毒,你們不要太靠近,月兒去找你爹爹過來;安安你去準備驅寒房。”徐芳芳大聲地安排著,然後扶著光風坐起來,接著在光風背後運指如飛,熟練快速地點了幾個穴道,護住光風的心脈。然後給光風推宮過穴。


    過了還不到一盞茶時間,施風雷就衝了進來,看到展光風的樣子,心裏大驚,這個場景他太熟悉了。他也不再說什麽,馬上把展光風攔腰抱起就衝了出去,鄭端允也想跟著。但當她看到了門口站著那麵如寒冰的施霽月時,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緩緩後退。


    施霽月橫了她一眼後,冷冷地道“拿來!”


    “啊,拿什麽?”鄭端允望著施霽月的俏臉,不解地問道。


    “你還裝?他這個狀況明顯是吃了你們用來控製人心的‘玄陰毒丸’” 施霽月冷冰冰地道。


    “玄陰毒丸?”鄭端允驚慌失措地喃喃道,馬上大聲道:“我發誓,真的不知道什麽玄陰毒丸,我也不會害他,若有解藥,我絕對不會不拿出來。”


    通過剛才的偷聽,其實施霽月已經知道鄭展之間真的是有感情的,所以也不懷疑鄭端允話的真實性,她裝作生氣地哼了一聲,不再理她。兩人在房間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你快告訴我你的出生八字!”施霽月好像突然想到什麽,問道。


    “生辰八字?”鄭端允滿臉疑惑地看著施霽月,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的,快告訴我。”施霽月惡狠狠地道。


    雖然不知道施霽月為何這時要自己的生辰八字,但形勢比人強,鄭端允還是乖巧地告訴了對方。


    施霽月默念了一下自己得到的信息,確認無誤後,瞪了鄭端允一眼,語帶威脅道“現在你的靠山病倒了,所以你乖乖地給我留在這裏,好好地夾著尾巴做人。不然,哼哼”


    說完沒有再搭理臉上滿是驚愕的鄭端允,轉身向梁婉兒道“師妹,看著她”。


    展光風現在全身經脈如冰封一樣,唿吸很困難,這個情景他其實很熟悉,他很小的時候就經常見到,沒想到現在發作的是自己。他的意識還保持清醒,他看到施風雷把他抱到一個房間裏,這個房間的布局他認識,以前在施伯伯的府裏就有這麽一個房子。房子周邊有很多火爐,裏麵的火正在熊熊燃燒,房間溫度很熱,但是展光風一進來後,身上散發的寒氣馬上讓房間溫度降下來了。房間中間有一個可容納兩人對坐的池子,池子裏麵已經被施伴安灌了半池子熱水。


    施風雷給施伴安一個眼神,施伴安馬上會意走了出去,把門掩上。這個池子有兩條輸水管,地勢高的一條,連著外麵的進水管,外麵的人可以把熱水倒入進水管,最終熱水順著進水管輸入房間的水池裏;出水管埋在池子底下,拔開塞子後,池子下麵的冷水可以排出外麵。這就是施風雷夫婦協助施伴安驅寒的房間。


    施風雷幫展光風脫去衣服,整個泡在熱水裏,展光風的進入,令原來滾燙的熱水溫度一下子猛降,甚至有結冰的跡象,但不待水結冰,施風雷馬上熟練地拔開出水管的塞子,讓冷水輸出房間。然後施風雷也將衣服褪去,跳入池內,雙手抵住展光風的雙肩沉聲道:“保持清醒,千萬不要睡,照我的方法將丹田的寒氣輸出:‘氣封陽道,導之氣海,貫通神道,散之百穴……’”


    展光風保持靈台的一絲清明,將寒氣一點點壓縮至氣海,然後按照施風雷的指引,通過引導百穴散發。體內的寒氣依然如洶湧的海水,不斷地尋找宣泄口,根本難以控製,幸好施風雷的雙手不斷地吸收他體內的寒氣,協助他寒氣宣泄。兩人排寒的過程中,每個細胞都在承受著洶湧的寒毒衝擊,縱是像施風雷這樣的武林高手及心性堅強如鐵的展光風,都痛苦地呻吟起來。


    進水口不斷地輸入熱水,出水管不斷地排出冰冷的冷水,如是過了接近一個時辰,展光風才慢慢地有了知覺,他看到對麵施風雷也是滿臉的疲憊,那俊朗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也許感受到光風醒過來了,施風雷微微睜開雙眼,關心地問道“風兒,感覺好點了嗎?”


    看到施風雷那幾乎虛脫的倦容,展光風知道是施風雷剛才救了自己,這麽多年了,這個一直視自己為親兒的親人重逢的第一天,就冒著生命危險救自己,心裏麵一陣難過,眼淚不禁流了出來。


    “風兒,怎麽了?還疼嗎?”施風雷關切地問道。


    “不,風兒不孝,不能按伯伯要求做;剛才還給伯伯添了這麽大的麻煩”展光風有點哽咽道。


    “傻孩子,你和郡主的事情,我大概已經了解,這個事情嚴格來說,也怪不了你,隻能是造化弄人。能重新遇上你,也是天見可憐了,其他的問題總有解決方法的。但是有一點你必須要記住的,男人要重信守諾,頂天立地。無論如何,霽月才是你未過門的妻子。那是我和你父親在你們未出生之前就已經定下來的。”施風雷說到最後,語氣變得非常堅定,不容商量。


    展光風有點羞愧地點點頭。


    “嗯,你這次的寒毒因何而來?”看到展光風這個樣子,施風雷也不忍心相逼太甚,岔開話題問道。


    展光風於是把出行時,死士營首領對他們的講話複述了一遍。


    施風雷聽完後點點頭道“前段時間,我們也收到密報說戴一鳴煉製出一種毒丸,叫‘玄陰毒丸’,吃了這個藥丸就會跟你的安安妹妹一樣,月圓之夜就會寒毒發作,這次從你身上發生的情況來看,這個毒丸的確已經被成功煉製。不過你放心,你未醒之時,我已經用真氣探測過,你的體內現在雖然還有那麽一點寒毒殘留,隻要你堅持練習淨月功,很快就可以根除。畢竟你體內的寒毒無法跟安安相比”


    “嗯,安安妹子昨天也曾經用這個功法給我療傷過”展光風點頭道。


    “淨月功乃是你的師公近年新創的一種功法,目的就是要根治安安體內的寒毒,安安研習多年,幫她擺脫了輪椅,行動自如。但是每月的寒毒發作依然無法治愈,甚至隨著年紀的增長,每月的發作有愈演愈烈之勢。”說到這,施風雷神色黯然“你的師公估計,這是因為安安是在娘胎那裏中的毒,寒毒已經在她的體內形成病灶,是身體的先天出了問題,淨月功的修煉方法其實隻能治標,不能治本……”


    聽到童年摯友依然受到病毒的傷害,光風很難受,突然他想起安安自殺的事情,低聲道“施伯伯,我跟安安重逢那天,她好像有點自尋短見,可能是不堪寒毒的侵擾”


    “嗯,這事安安也跟我們坦白了,也怪不得她,剛才你也是寒毒發作,你感覺得如何?”


    “生不如死”


    “安安發作時,是你承受痛苦的十倍。每次發作,都需要你伯母從旁協助排寒,排寒後,還要看著她,不然容易發生自殘行為,你沒看到她的手臂,都是趁你伯母不注意時,用刀子割自己的;那天安安一時想不開也是可以理解的”。施風雷痛苦地道。


    “風兒會協助開解她的”展光風斬釘截鐵地道。


    “嗯,安安從小就和你親近,小時候你的話比我們老兩還更有用,相信她會聽你的”施風雷微笑道。


    “難道真的連師公那麽厲害的人都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展光風試探地問道。


    “你師公曾想到一個辦法,但是需要一定的前提條件……”施風雷不知道想到什麽,遲疑道。


    “什麽辦法?隻要能治好安安身上的寒毒,風兒萬死不辭”展光風語氣堅定地道。


    施風雷看著展光風,明顯在猶豫,但是神色明顯意動。


    “施伯伯,究竟是什麽辦法?”展光風著急地問道。


    “嗯,現在說這個時機還未成熟,以後再說。”施風雷岔開話題道“現在我先傳你整套淨月神功,你把體內寒毒祛除,熟練淨月功也是幫助安安的前提。這套淨月功法乃是本門的最高功法,是在之前的內功心法的升級,是你師公的畢生心血,非核心弟子不外傳。目前僅限我、你伯母、安安和月兒研習”


    展光風想想也是,能幫助安安的肯定是以淨月功為基礎的,因此接下來的三個時辰裏,施風雷將淨月功的完整口訣及修煉要點詳細的給展光風講解。這套淨月功乃徐東征近十年所創,傾注了這位武學大師畢生的武學心得,修煉者不僅可以提升內力,更重要的是可以療傷,特別是內傷,可以將傷者殘留在體內的內力、毒氣等排出體內。施伴安本來已經被當世最強的醫師——“閻王敵”判斷無法站立、無法如常人般生活。但是施伴安練習淨月功十年後,不僅可以站立,還一舉成為當今武林第一新秀,可知該套功法的強橫之處。


    展光風小時候曾跟父親學習過練氣,練氣方式與淨月功同出一脈,因此了解起來非常容易。很快,光風已基本將口訣和修煉方式掌握了。了解練習方法後,展光風無比歎服這套功法的宏大磅礴,習武之人都懂這套功法的珍貴之處,因此趁熱打鐵,開始盤膝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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