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花期?你娘的,這些人也太損了,是不是老王你自己想出來的”有人笑罵道。


    “就是,就是,我也覺得像是老王你幹的事情”


    “不是還有一年嗎?一年裏發生什麽情況都可能。我要是施霽月,想辦法除掉鄭端允,看你還怎麽讓我退榜?”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小,陰惻惻地道,同樣引來一堆痞子附和。


    這些話傳到施霽月的耳朵裏,身子因生氣而顫抖,“鄭端允,你肯定入榜對吧,死人難道還能入榜?有的人一年都活不了,還怎麽讓別人一年花期”


    展光風看著俊美少年那陰晴不定的樣子,感受到對方散發的陣陣殺意,心裏在極速地盤算脫身的方法。


    “唉,一年內發生什麽事情都有可能,鄭端允能否順利入榜其實現在是充滿變數,因為據說上個月就在我們鄰縣發生了針對郡主的行刺,幸虧被一個王府的一個忠衛拚死救出,現在郡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老王歎氣道。


    對於上月鄰縣發生的郡主行刺事情,已經在民間傳開,因此大家不由得又開始討論起來了。


    “阿姨,你怎麽看剛才老王說的那個王府忠衛的行徑,他為了榮華富貴,甘願做別人的走狗,罔顧自己家人的擔心。甚至我猜測啊,他很有可能垂涎郡主的美貌才這麽做的。”施霽月用鄙視的眼神斜斜地看著展光風道。


    “不是的,我覺得不是這樣的。”鄭端允不自覺地辯解道,但是沒能提出任何理據,感覺很蒼白。


    “老身猜測,也許在那個忠衛看來,郡主是他心中值得守護的人呢;每個人心裏都會有值得守護的人,很可能是父母、子女或者朋友,公子你並非當事人,難以明白其中的情況,所以無需妄下定論;此外,老身聽說那些刺客為了殺一個郡主,把送行的人員都殺光了,有一千多人,這一千多人後麵是一千多個家庭,妻子沒有了丈夫、父母沒有了兒女、孩子沒有了父親,這些刺客也不是什麽好人。”展光風平淡地道,這時他眼角已經看到二小向他們這桌走來。


    火藥味如此濃烈的對話,鄭端允怎麽可能還聽不出來,一時緊張的心髒都要快跳出嘴巴。


    施霽月已經打算不再掩飾,她右手輕搭劍柄,盯著展光風殺氣滿臉地道“哦,一個大男子化妝成一個老娘們,你的尊嚴去哪裏了?還有,恩將仇報,殺死漁民一家三口,難道就是好人了……”


    鄭端允聽到對方說自己殺死漁民一家時,愣住了,想開口解釋,但是光風已經接話了“你隻是看到漁民一家死了,但是在不知道他們見色起意,謀財害命的嘴臉。你這是在不分青紅皂白,亂扣帽子;另外,生命是最寶貴的,沒有生命說什麽都沒用,能保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手段並不重要。”展光風毫不退縮地反擊道。


    “很好,你傷了我兩個師兄,現在我要你命不算是無故發難吧?”施霽月緊咬銀牙狠狠地道。一旁鄭端允已經嚇得臉色蒼白,而徐萍緊緊地扣住石子,隨時準備幹預。


    “我為何要傷你的師兄?原因你不知道嗎?是你們先刺殺我們的,你的師兄隻是受傷了,而我最好的朋友卻死了。況且……”展光風突然右手一揮,杯子朝俊美少年的臉門打去。


    施霽月沒想到展光風會突然搶先出手,稍微一愣,但是她的武功遠超展光風,頭一側,低喝一聲“找死”,右手想拔出長劍時,突然後麵傳來“啊”的一聲,原來展光風打出的那個杯子砸中了後麵小二的肩膀,小二慘叫一聲,手中的熱水壺朝俊美少年後背甩出,俊美少年聽到小二唿喊後,馬上左手一撐桌子,身子往側躍開,避開那滾燙的開水。她正想喝罵展光風卑鄙時,展光風的身體已經如影隨形地迫近她,她內心暗叫不妙,但發現已經晚了,左腳的承筋穴接著一麻,但她反應很快,右手長劍馬上出鞘向地上的人影反撩出去。原來她躲避的路線已經被展光風算出,她在避開的同時,展光風同時一個前滾,追近俊美少年,電光火石之際,點中俊美少年的穴位。但俊美少年的武功比展光風高出太多,因此那一劍反撩,雖然展光風已經有所防備,一招得手後,不敢做任何停留,馬上跳躍開,但饒是如此,發髻依然被劍掃中,被割去了一半,頭發散亂地蓋住頭臉。


    突如其來的打鬥,讓附近的茶客驚叫著躲開,場麵一時顯得非常慌亂。


    施霽月杏眼圓瞪,雙眼好像要噴出火來的,狠狠盯著展光風。左腿承筋穴被製,但是由於兩人功力相差太遠,因此目前隻是左腿暫時無法動彈而已,並不影響施霽月的上半身活動。展光風知道對方武功超出自己甚多,不敢逼近,他盡量保持鎮定,拉著鄭端允的衣角,麵對著施霽月,警惕著一步步走向樓梯。在眾人的驚訝的眼神注視下,走出茶樓,到了院子來,那裏一匹毛色烏黑發亮的馬正在吃草,展光風知道那是樓上俊美少年的坐騎。


    展光風快速地靠近馬匹,右手摸著胸口那柄短劍,他知道必須要殺掉這批黑馬,否則,樓上那個少年解開穴道後憑借這馬的速度還是會追上他們。這是一匹大漠黑騅,從毛色沒有一根雜毛可以看出是這是一匹血統非常純正的馬匹。是少女生日時,外公送的禮物。黑馬很有靈性,此刻它也感受到了危險氣息,打著響鼻,不安地往後退,眼睛盯著展光風。看著這匹黑馬居然如此有靈氣,展光風心裏一軟,不舍得斬殺。這時,他無意看到院子的走廊上曬著一些黑色的豆子,想起店小二剛才說的,他們這裏泡茶會加點巴豆的說法,馬上計上心來。


    展光風拿起一大簸箕的巴豆,全部傾倒進黑馬的食槽裏。看到展光風最終沒有傷害那黑馬,徐萍的心稍安,她手裏扣著的石子本來是準備打掉展光風的短劍,但看到展光風把巴豆倒入馬槽時,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心想這個梁子可結下了。


    院子很亂,茶客有的逃離出茶館的,還有極少數人湧進來看熱鬧的,其中包括那個包子攤主林洪。


    林洪大約三十二三歲左右,是睦州死士的一個小頭目,一身橫練的外家武藝,武級已經達到五級中階,是侯虎的親傳弟子,身材精瘦。前兩天,他們接到一個消息,就是綠水縣那裏有一年輕男子半夜到藥房取藥,這樣的線索其實每天都有不少,因此侯虎他們僅僅將他派了過來排查。他來這裏兩三天了,除了發現近幾天因軍山定挑戰蕭崇武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外,其他可疑線索倒是沒有。他正在考慮第二天是否離開這裏時,聽到茶館逃離出來的人說發生打鬥事件,就跑進來看看是怎麽迴事。


    “洪哥,是我,元紹”展光風看到林洪過來,馬上急步走近林洪低聲道。


    “啊,是你。”聽到展光風的聲音,林洪很激動,他看向展光風身後的漁家少女,雖然鄭端允已經易容,但是林洪他們出來尋找時,已經將郡主的身材輪廓記下來,因此哪裏還認不出郡主來呢,於是馬上低頭,微微躬身道“郡主!您沒事真的太好了!”鄭端允微微低頭算是迴複。


    “洪哥,情況緊急,上麵有一個刺客,剛才被我偷襲點中了承筋穴,但是我的武級比不上他,因此他應該很快就會下來,你幫我擋住她吧。”展光風迅速地把情況描述了一遍。


    “啊”林洪聽完雙眼精光爆射,他低聲道“郡主放心,老奴即使拚了這條命,也要護您的安全。”


    展光風突然覺得身後一股寒意逼近,他迴頭一看,麵如寒霜的俊美少年已經出現在茶樓門口。


    林洪看到那個俊美少年後,倒吸一口氣,看出對方武功並不在自己之下,他馬上低聲道“元紹,你馬上帶郡主離開,我擋住他,記得往西走,進入青山縣範圍就安全了”


    “嗯”展光風也不再客氣拉著鄭端允的衣角,走向馬匹。


    “還走得了嗎?”俊美少女冷哼道。她非常生氣,被一個二級武者偷襲成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跑了,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一直尋找的仇人,她已經知道對方狡詐多端,但還是三番四次著了對方的道,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說完長身飛撲向展光風,林洪不敢大意,他馬上上前一步迎上來,五指成勾抓向俊美少年的麵門。雙方不再廢話,廝殺在一起,他們武級差不多,一時打成個平手。


    展光風趁著這個機會,扶鄭端允上了早上買的馬匹,自己也迅速跳上馬背,在眾人的驚訝的目光注視下,往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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