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赤做出了妥協,應下了九淵遞來的不平等條約。


    消息傳迴去,天界一片嘩然,似乎未料到堂堂魔尊能為我做到如斯地步,一邊感慨的同時,一邊幸災樂禍,本來他們並沒有對此抱有希望,這才提出這般苛刻的條件,料想冽赤定會退縮,畢竟放棄了出無垠之境,他必活得不長久。


    眾仙本就忌憚他上古魔尊的之威,不僅身負混沌之力,更是修為無敵,一直乃天界心腹大患,而今他既然願意,這於天界來說,穩賺不賠。


    相比天界上下的一派喜慶,魔界卻是陰鬱沉沉。


    眾魔得知冽赤為了我放棄出封印的機會,個個義憤填膺,直罵我紅顏禍水,紛紛鄙視我這招美人計當真陰險,不僅將魔尊迷得喪了心智,更是讓魔尊應下此等喪權辱國的條約!


    眾魔憤憤不平,聯名上書阻攔,最後被冽赤袖袍一揮,掃了出去!


    自此我算是聲名狼藉了,隻是礙於我平時的威名,眾魔敢怒不敢言罷了。


    彼時我正在院內教小狐狸練劍,他曾拜赤炎為師,修為術法頗有建樹,凡事一點就通,一通就透,眾人直誇天才。


    冽赤一來便見了這幅母慈子孝的場景。


    他笑著走進,小狐狸順勢撲進他的懷裏,一番撒嬌,逗得冽赤心情大好,便指點了幾招,順帶教了小狐狸幾個上古術法。好歹曾是純正正的神仙,摒除了一身魔氣的冽赤,一身紅衣,仙氣純正,竟比冷清淡漠的神仙更張揚火熱,竟有種別樣的仙風道骨。


    又這般過了幾日,天界又遞來修書,好說歹說,終是同意了我與冽赤的婚事,但為表兩界聯姻的誠心,要我迴天庭待嫁。


    冽赤將我攬入懷中,一番磨蹭,悶聲悶氣道,“九淵這不是在與我耍心眼吧,總覺他應得太快,不敢相信,小石頭,你說他會不會醞釀著什麽陰謀?你還是莫要迴去了,我不放心。”


    我無奈地看著他耍混,唇角笑意連連,“不迴去,難不成就讓我這般無名無分地跟著你?好歹我也是天界最最尊貴的帝姬,你將我吃幹抹淨也就罷了,不帶這般占便宜的,讓我天界的臉往哪擱?我猜想九淵也定是這個心思,你莫要想得太多了……”


    他卻不依,“你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當然希望我的小石頭能風風火火嫁給我,我更希望我能昭告全天下,你是我冽赤的妻,但以九淵對你的心思,你與我生情,他能做到不管不顧已是讓我難以置信,如今還允你與我歡好,我怕他藏有暗招,與當初的君珥一樣……”


    甫一聽他再次說到上古,我心間微微不悅,總覺橫亙了一顆刺在心頭。


    “我父神怎麽了?莫不是你還想著你的阿歸?”


    我頗有些吃味地說道,“我不知曉十萬年前你與你的阿歸有何情意,但現在,你是我的,我不允許你再想她!”


    “好,我不想,”他伸手捏捏我的臉頰,眸中滿是深情,“傻瓜,至始至終,我想的,隻有你一人!”


    聽他這般說,我稍稍心安,畢竟當初從赤炎口中得知他與那個昔歸的故事,知曉他與那位女子之間情深不壽,當時我聽了尚且唏噓,那時隻當是旁人的故事,如今他成了我的人,我素來霸道,絕不允他想著別的女子。


    他低沉一笑,無奈而寵溺,“我的心啊,早被一個小石頭填滿了,哪裏還裝得下其他人,小石頭尚且放心,我若有半點對不起你,便讓我一輩子嚐盡苦痛,永世孤獨如何?”


    他發了毒誓,雖沒有要死要活,但我與他皆知道,這樣的毒誓之於彼此而言,已是最最惡毒,有時,最可怕的並不是生死,而是絕望而孤獨地活著。


    聽他這般信誓旦旦,我心中不知為何徹底心安,待反應過來,卻是窘迫不已。


    我素來以為自己殺伐果斷,是個睿智爽快的女子,而今卻露出這般小女兒的姿態,嬌滴滴地窩在他懷裏撒嬌,與一個死去的女子爭風吃酷,哪還有平日裏半點氣概?


    這……當真變得不像我了。


    然我卻覺得這樣的我並無不妥,與他撒嬌,然後聽著他百般遷就著我,這樣的日子卻是別有一番趣味,原來,男女之間,也可以這般相處,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情愛了罷……


    正窘迫尷尬間,冽赤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但聽他促狹一笑,“小石頭可歡喜這樣的日子?”


    他意有所指,目光灼灼看著我。


    待我點頭過後,他妖孽俊臉忽地又湊過來,“既然如此,我便讓你更歡喜……”


    他笑容意味不明,眸底閃過一絲促狹,陰謀一閃而過,我未待反應,便覺腰間一鬆,他手指靈活地解了我的衣帶,我大驚,正待阻止,他已搶先一步將我衣衫剝落,冰冷的空氣襲來,我正冷得發顫,下一刻,便覺肩頭一熱,他薄唇附了上來,輾轉碾磨,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


    我微微抗拒,正欲將他推開,他唇角帶有一絲壞笑,“小石頭若不給我,本尊恐怕活不到成親那日了!”


    自他決定采雙修之術養魂後,便夜夜以此為由向我索取,似真的要把一千年丟失的補迴來,每每都要將我弄暈過去方罷休。


    想我堂堂天界女戰神,素來隻有我擺布別人,何時被人這般壓於身下,可是壓便壓了,遇上他,我也隻有認輸的份,又何苦將我弄得這般“顏麵盡失”?


    見他又用此威脅我,我氣不過,有氣無力地打了他一下,嗔罵道,“分明是你耍流氓,還找借口!”


    他促狹一笑,“我哪裏敢流氓,當真是活命要緊,這才不得不委屈小石頭……”


    他無賴似地膩在我身上不肯走,一雙手一張嘴不停歇地在我身上四處點火,又將我拉下這欲海深淵,讓我想抗拒,卻又無恥地渴望著,渴望著與他共赴*。


    他輕咬我的耳垂,說出的話卻再一次讓我臉紅,“放心,今夜隻一次,我定不會讓小石頭再累著……”


    而後千言萬語都被他吞入了口中,化作柔情呻吟……


    ……


    九淵的修書自那夜後被扔到了九霄雲外,我雖有心遵從他的意思,然冽赤卻不打算放我走。


    這般拖延了一陣,未料到敖沅竟在這空檔向天界求親,求娶紫籮,消息一出,眾仙當即將我拋於腦後,沒了仙魔聯姻的喜意,此刻盡是義憤填膺!


    因著之前我鬧出的那樁烏龍,天界眾仙個個以為紫籮與九淵是一對,明裏暗裏鬆了口氣,以為九淵的婚事終於這般敲定,省了不少心,而今又冒出個敖沅,而這敖沅似乎曾有傳言為短袖,怎就與紫籮走在了一處?


    眾仙委實堪憂,我兄妹二人的婚事當真是撲朔迷離,一個眼望著要成好事,最後來卻竹籃打水一場空,一個眼瞅著不知何時能嫁,轉眼卻與天界死對頭魔尊成了一對,真真叫人捉摸不透。


    一時反對者,唾罵者,看熱鬧者不計其數。


    其中當以月老為首,痛罵紫籮忘恩負義,竟拋下天帝移情別念,也有幸災樂禍者,當屬青竹為首,終能擺脫與三太子短袖之嫌。


    就在這鍋粥攪得一團糟的時候,九淵卻做出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決定,那便是應下了這樁婚事,並在口諭中稱,念我與紫籮姐妹情深,特許同一天出嫁,命我速迴天界,與紫籮一同待嫁。


    將紫籮都搬出來了,如此看來,我卻是不得不走了。


    冽赤卻尤不放心,直覺定不是如表麵一般簡單,其中必有蹊蹺。


    我笑他多慮,但他卻偏執己見,直說九淵此舉太過反常,讓人不得不生疑。


    我隻當他又耍混,舍不得離我,隻好軟言相哄一番,但他依舊不鬆口,我隻好與他講理,“如今九淵下了這樣的旨意,是真情也好,是假意也罷,我總不能拂了紫籮的麵子,況且紫籮為我可謂是掏心掏肺,與我情同姐妹,我得安心看她出嫁!”


    他不悅地嘟囔了一句,“許是他就料定了這一點,知曉你的軟肋,這才使了損招將你騙迴去,一如當初君珥騙阿歸那般……”


    他一邊說,一邊又陷入了那段迴憶,似痛苦,又似後怕,總之他扣住了我的雙肩,不讓我走。


    聽他又提到那位女子,我頓時不悅,隻覺心中紮了一根刺,“你又提她,她若那般好,你便去尋她吧,還要我作甚?”


    話一出口,我才聞到濃濃的酸味,霎時羞紅了臉,卻賭氣一般別過臉去,不想看他。


    他眸底閃過濃濃不安,“小石頭,我隻是害怕失去你……”


    我知曉他的不安,亦明白他的小心翼翼,隻好向他保證道,“我不會有事,九淵與我兄妹多年,他定不會刁難於我,如若真如你說的那般,我也不會任人宰割,況且,不是還有你來救我麽?”


    他依舊放心不下,我又道,“你放心,此生我隻想與你度過,你若擔心我對皇兄還有他念,大可不必,我身心皆是你的,這樣你還擔心什麽?”


    冽赤卻並沒因此放下心來,無賴耍混不讓我走,我被逼得無法,隻好又待了幾日,待他被我哄得妥帖了,我才趁他議事之時,拾掇了包袱,迴天庭與紫籮相聚。


    而令我沒想到的是,他會一語成箴,此去,當真是天人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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