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風聲充斥著耳膜,但見他凝聚了周身內力,狠狠往那水麵拍打出去,而後“噴”一聲,巨大的水花濺起,借以緩衝了下降的衝力。


    “撲通”一聲,便覺落入了冰冷的水中,四麵八方的水灌入,充斥著我的鼻腔,我被這寒冷驚得渾身一顫,當即手腳並用,掙紮著向水麵浮去!


    “嘩啦”一聲,久違的空氣入鼻,我貪戀地大口唿吸,浮在水麵上,正欲往岸邊遊去,卻驚然發現,沒有周焱的身影!


    我四處逡巡了一圈,甚至連他的隻衣片角都不曾瞧見,水麵平靜,隻有我一個活物在撲騰著,全然不見他的蹤影,突然反應過來:該死的,原來不諳水性的是他!


    當即不管不顧,又掉頭往水裏去尋,可濃濃黑夜,水裏不能視物,如何瞧得清他在何處?


    遂隻好扯開嗓子喊,“周焱!周焱你在哪?!”


    我邊遊邊喊,試探性地在水裏一陣摸索,忽地有東西衝出水麵,努力掙紮撲騰,看起來並不會遊水,甫一冒出,又很快下沉,趁著浮出水麵的間隙,口齒含糊地說道,“這,我在這……”


    我大喜,連忙朝他遊去,許是嗆了不少水,他在水裏掙紮,反複沉沒,不得要領。


    不知是哪裏來的勁,我奮力將他一抱,拖出了水麵。


    他身形高大,又不諳水性,我拖著十分費力,好不容易遊上了岸,他已然昏迷不醒。


    本就渾身破爛,浸泡了水後更是狼狽不堪,不過傷口經冷水一泡,倒是皆止住了血,隻是渾身*躺在岸邊,了無生氣。


    我連忙伸手探了他的鼻息,好在還未斷氣,許是方才在水裏掙紮得太厲害,加之本就重傷在身,暫時昏厥了過去罷。


    他本是披星戴月的周王,如今這般蜷縮在水岸邊,說不出的可憐心酸,我一時動了惻隱之心,不忍喚醒他,且讓他趁此機會休息片刻。


    想罷,隻好拖著渾身濕意在周圍尋了些幹柴,生了一堆火籠,烘烤著身上的濕衣。


    待到衣服半幹,他終於幽幽轉醒,緊閉的眸子咻地睜開,銳利的光芒一閃而過,緊張地張望了一番周圍,目光觸到我,似有難以置信又似有驚喜,驀然鬆了一口氣,“孤還以為,你又拋下孤了!”


    兀自烤著手上的衣服,“你三番四次救我,落水的時候若不是你那凝聚內力的一掌,緩衝了力度,恐怕我不會輕易脫困,若我再拋下你,豈不是顯得我太不近情麵了?”


    他無奈苦笑,“不近情麵?你這話,孤是否可以當做是你良心發現,對先前拋下孤一事頗為內疚?現在發現了孤的好,開始試著接受孤了?”


    “不,是試著與你合作,並非接受,你我終究非同一路人,總歸是要分道揚鑣的。”


    他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看來還沒抵消你心中對孤的偏見,也罷,時日長了,你總會看清孤的心。”


    “你倒是自信,有那時間不如過來烤烤衣裳,再這般濕下去,鐵打的身子也會染上風寒!”


    他眉梢一挑,“你這是在關心孤?”


    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我不由得哂了一句,“自作多情,若不是顧及到此行還需你相助,我才不會管你死活!”


    他也不氣惱,緩緩起身,警覺地環顧了四周環境,在我身旁選了一處平坦處坐下,悵然歎道,“哎,這麽說來孤也還算有點價值,如此也好,這般你便不會再拋下孤,慢慢相處,孤相信,你總能看到孤的好。”


    “你還是趁早死了這顆心。”


    “為何?難道你還忘不掉顧安衍?他那般對你,你竟還喜歡他?”


    他眉宇輕蹙,十分不悅,眸色間甚至充滿了不屑與鄙夷,“那負心漢究竟何處令你這般著迷?論樣貌城府,孤皆不輸他,論身份地位,更是高他一籌,你既可以喜歡他,為何不能來喜歡孤?孤究竟何處不如他了?”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關師兄的事,就算沒有他,我恐也不會喜歡你,所以,你還是趁早死了這顆心,你堂堂周王,身係黎明百姓,與其將心思花在我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女子身上,不如想想如何為百姓謀福。”


    他麵色慍怒,“孤心思該花在何處,輪不到你來說教,你是怕孤找顧安衍的麻煩,才刻意在孤麵前與他撇清關係麽?放心,孤還不是那般小肚雞腸之人,孤允許他和孤公平競爭!”


    我亦有些怒,“你這人怎麽說不明白,就算沒有師兄,我亦不可能喜歡你,你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論生活習性,愛好喜惡無一處相同,若是硬要在一起,也不過是互相折磨,遲早會散!”


    他聲線冷了三分,“孤看不明白的是你!你如何斷定與我愛好喜惡無一處相同,你分明都不了解孤,怎就知曉孤喜歡什麽,又厭惡什麽?你機會都不曾給孤,又如何知道與孤在一起是互相折磨,說到底,不過是搪塞孤的借口罷了,孤不能接受這樣的理由!”


    “接不接受那是你的事,我言盡於此,你不聽也罷!”


    說罷我索性轉了身子,不想再與他多廢話。


    他死死瞪了兩眼我的後腦勺,歎了口氣,“那你總得告訴孤,孤究竟何處令你不能忍受,這般排斥總該有個理由吧?”


    他語氣軟了三分,在我身後妥協道。


    “若是真有不妥之處,孤盡量改,可好?”


    他又讓了兩步,小心翼翼詢問道。


    我思忖了片刻,想了個一勞永逸的答案,“你很好,但我就是不喜歡。”


    但見他眸色一沉,似有些酸楚地別過頭,胸腔蘊有一股怒氣,“你這算什麽答案?”


    “是你要我說的,可說了又不遂你的意,這便是你與我之間的代溝,如此你還看不明白嗎?”


    “你……”


    他惱怒地瞪了我兩眼,又看了半晌波光粼粼的水麵,氣氛一時陷入死寂。


    半晌,聽得他在身後悶悶一笑,無奈地歎了口氣。接著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似乎是解衣寬帶的聲音。


    我疑惑轉身,卻見他不知何時裸了上身,正欲解下褲頭!


    我大驚,頓時站起來跳來,誰知坐得太久,一時太急,氣血上湧,霎時眼前一黑,顯些站不穩。


    他眼明手快,急急扶住我踉蹌的身子,“小心!”


    我借力站穩,那不著寸縷的胸膛直直闖入眼前,清晰的紋理,結實的肌肉,精瘦的健腰,古銅色的肌膚還沾上了幾滴水珠,加上幾道猙獰的傷口,有種說不出的野性魅惑。


    我呆楞了片刻,待反應過來,隻覺鼻頭一熱,一股熱流噴湧而出。


    我連忙捂住鼻子,窘迫得臉頰火辣。


    他急急過來,胡亂扯了件破衣裳與我擦拭,“怎麽了?可是方才在水中傷到了哪?”


    我一把推開他,頓時覺得丟臉丟到家了,竟然因為看了男子的*,便流了鼻血……


    當下尷尬不已,一世英名皆毀於一旦!


    他手忙腳亂地與我止住了鼻血,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見我周身完好無損,眉頭皺了皺。


    他白花花的胸膛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將方才止住的鼻血險些又勾了出來。


    我當即捂了雙眼,一把將他推開,急道,“你,你作甚脫了衣服?!”


    這深更半夜,荒郊野外的,他脫了衣服是何居心?


    莫不是他方才被我拒絕,一時怒急攻心,現在是要霸王硬上弓不成?


    想罷,我又跳開了老遠,與他保持安全距離,心中已有了打算,若他真是有何無禮之舉,我便跳入水中遁走,不再管他死活,反正他不諳水性,應該是拿我沒轍。


    他被我這舉動弄得一頭霧水,撿起地上的衣服,盤腿坐在火堆旁邊,“不脫衣服怎麽烤?你跳得這般遠作甚?”


    “啊?”


    隻是這般?


    那,有何必要脫了衣服?


    我大囧,麵色尷尬,正待開口,他卻突然迴過味來,眯了眯如鷹般銳利的眸子,“莫不是你以為孤脫了衣服,是要對你做什麽?”


    他冷哼,滿臉鄙夷,“哼,你以為孤會是那般乘人之危的小人?原來在你眼中,孤就是這般形象之人?”


    我尷尬了一番,忍不住反駁,“我什麽都沒說,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哦?是嗎?那你方才流鼻血又作何解釋,難道又是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麵色一囧,“今夜驚嚇太多,一時上火,難不成這個你也要過問?”


    他風輕雲淡地烤著手裏的衣服,“我看是你*熏心,看到孤的身體浮想聯翩了罷,放心,孤不會笑話你,畢竟,孤的身體,沒有哪個女子拒絕得了!”


    他唇邊掛著一抹邪肆的笑,顯得如此漫不經心卻又魅惑十足。


    我亦有些急怒,“是是是,那你也沒必要脫了衣服,我方才不也是穿著衣服,照樣烤幹了。”


    他麵色冷如寒冰,“你是你,孤是孤,孤喜歡脫了衣服烤便脫衣服烤!”


    他賭氣地說道,我聽罷忍俊不禁,沒想到,他堂堂周王,也有這般孩子氣的一麵。


    正待要與他說道一番,忽聽“咕嚕”一聲,竟是肚子不爭氣地叫了,這奔走大晚上,倒忘了進食這一迴事。


    他麵色陡峭地看了我一眼,“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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