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夜,人影在廊下燈籠昏黃的光線映照下,有些微微的搖曳。

    丁香有些絕望的坐在地上,聽著那個站在昏黃燈影中的華貴女子,淡淡的說著:“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這等危害主家之事,按照規矩,本該打二十板子,交由官府。”

    丁香抓緊了胸口的衣襟,牙齒忍不住打起了寒顫。

    她為著今晚的計劃,外麵穿著將軍府找的針線班子統一定製的冬衫,裏麵卻隻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方才還不覺得,這會兒身體四肢的知覺仿佛緩了過來,冷得像是寒氣在往她骨頭縫裏鑽似的。

    丁香那有些扭曲的臉上,終於露出幾分懼意來,聲音有些發顫:“你,你不能這樣……”

    薑寶青眼皮都沒掀一下,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旁邊有人機警的要去拿板子。

    丁香終於繃不住了,她胸口已經挨了一腳,這會兒又痛又冷,若是再挨上二十板子,哪裏還有命在。

    她有些狼狽,有些尖銳的喊著:“……我在侯府等了大少爺這麽多年!你不能這樣對我!……”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麽,眼裏突然迸發出了光彩,“對了!老夫人特別喜歡我!老夫人不會同意你們這樣對我的!”

    丁香像是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把尚氏翻來覆去的掛在嘴上,甚至連老夫人一定會答應讓她當姨娘這種話都說了出來。

    “……”薑寶青徹底無語了。

    這丁香可真是會踩雷。

    沒看著宮計這會兒臉色難看的馬上就要殺人了嗎?

    薑寶青歎了口氣,當機立斷的提高了聲音:“來人,把丁香的嘴給堵上。”

    宮計的手都要摸到腰間的佩劍上了。

    “行了,拉下去按照家規把那二十板子給打了,關進柴房裏,等明天一早就送官府。”薑寶青飛快的安排了丁香的結局。

    丁香難以置信,這會兒卻已經被個機敏的婆子給塞了一嘴的抹布,想喊都喊不出來,如同死狗般被人拖下去了。

    薑寶青見宮計臉色還是不好看,知道這丁香是在宮計的容忍度上來了個反複橫跳,若是她方才出聲慢了,怕是丁香今晚就難逃一死了。

    “有點冷了。”薑寶青不動聲色的說了一句。

    果然宮計立刻轉移了注意力,擰著眉頭,有些不大高興道:“……快點進屋去,以後你再這般披著衣服就出門,看我怎麽收拾你。”

    一邊說著,一手又把薑寶青的衣領給裹得緊緊的,像是拎小雞一樣將薑寶青連拎帶推的給帶進了屋子裏。

    薑寶青被“拎”進屋子前,還不忘跟覓柳說一聲:“準備擺飯吧。”

    覓柳拎著當值的丫鬟去灶上了,院子裏又恢複了安靜,剩下的丫鬟婆子們麵麵相覷,都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

    若並院子中央那攤血在提醒著眾人,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們一個個的都覺得有些恍惚。

    “丁香也真是狗膽包天……”

    “哎,你說方才丁香說得是不是真的啊……”

    “咋能是真的,若是真的,她還用得著給將軍下藥?”

    “也是。我看啊她就是豬油蒙了心!咱們夫人對府裏下人多好啊,她竟然還能生出這等背主的心思來,真真是壞透了!”

    “可不是嘛!”

    幾道細若蚊蚋的聲音在一旁私下議論著。

    “你們很閑?”夏艾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了起來,原本聚在一起說小話的幾人嚇得臉都有些白了。

    “背後議論主子,你們膽子也是不小。”夏艾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差點讓她們腿都軟了,“方才丁香的下場你們沒看到?”

    “夏艾姐姐,我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幾人連忙求饒,就差給夏艾跪下了。

    夏艾倒也不是故意要耍一等丫鬟的派頭,隻是她深知這些小丫鬟雖說沒什麽壞心思,但夫人對待下人們向來寬鬆,規矩這一塊也隻能靠她們這幾個大丫鬟跟容嬤嬤一起抓得緊一些。

    不過鬆弛有度也是必要的,夏艾見幾人臉都黑了,語氣也稍稍緩了下:“雖說主子寬容,但咱們規矩得守起來,不能讓外人來了咱們將軍府,笑話咱們將軍府的下人們沒有規矩,丟了夫人跟將軍的臉。知道嗎?”

    幾人肅然應是。

    “知道了就好。”夏艾露出個笑來,“行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幾個把院子收拾一下,也差不多到了換班的時候了。”

    幾人齊齊應是,一窩蜂的散了去拿工具了。

    ……

    不多時,熱氣騰騰的飯菜便擺滿了一桌子,薑寶青遣退了下人,一邊給宮計夾菜,一邊簡略的把白日發生的事跟宮計說了下。

    宮計擰著眉頭,因著薑寶青已經被牽扯到了這件事中,神色有些嚴肅:“我跟梅錫元算是有點交情,他不是那種拋妻棄子的人……還有跟雲滇王府聯姻的事……”

    宮計神色沉了沉,“一會兒用過飯,我讓黃柏深入的查一查。”

    薑寶青點了點頭,又順手給宮計盛了一碗魚

    湯:“……我這邊你也不用擔心,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沒兩日就是太後的宴席,對那些人來說其實不算是個好時機,不過若是等不及了,倒也不是不可能發難。到時候我讓鄭南跟我一道去參加千秋宴,不會有什麽事的……嗯,今兒這魚湯做的不錯,奶白色漂亮的很,你嚐嚐。”

    宮計沒有說話,拿著白玉似的細勺舀了一勺魚湯,垂下的眸中卻轉過一抹殺意。

    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把事情鬧到薑寶青這邊,不就是想著看看能不能把薑寶青也給拉下水麽?

    敢對他的心肝寶貝出手,就要承擔相應的代價。

    當他宮計是吃素的?

    嗬。

    小兩口又聊了幾句,絲毫沒有把丁香的事放到心上。

    隻是用完飯,薑寶青原本想要去書房整理一下近些日子來寫好的關於針灸的第二稿進階版知識,卻被宮計摟著腰拉到了懷裏。

    薑寶青有些詫異的抬頭看宮計,雖然沒說話,眼裏卻寫著“你這是做什麽”。

    宮計讀懂了薑寶青的眼神,在薑寶青耳邊輕聲道:“方才那藥,還有些殘留。夫人是不是要幫我解決一下?”

    都是老夫老妻了,薑寶青哪裏不明白宮計這廝的意思?

    她一邊費力的把宮計的狼爪從自己腰上扒拉,一邊很是正義的揭發:“……你發現得早,那點劑量你運轉一下功力不就排出去了嗎?”

    宮計置若罔聞,將人攔腰抱起,往床邊走去,攏在床兩側的紗幔被宮計隨手放了下來,燈影搖晃中,兩個人的身影交纏到了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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