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柳正點著頭還未迴答,就聽得身後有個嬌俏的聲音傳來過來:“咦,我見那件步搖倒是不錯。”

    薑寶青還未迴過身,就聽得身後有人走過來,站在她身後三尺左右的地方,跟對麵的銀樓掌櫃,卻是一個男聲,道:“掌櫃的,再拿一件這位夫人手上的步搖。”

    銀樓掌櫃一臉為難:“這位爺好眼光,隻是這步搖是本店的高端首飾,向來都是一版一件的。”

    也就是說,薑寶青手上這件,還是個孤品。

    這就沒法子了。男子迴身說了句:“人家沒貨了。”

    又是那個嬌俏的聲音,似是在噘著嘴:“那不人家手裏還有一個嗎?我不管,哥,我難得看中一件東西。”

    那男子便又朝著薑寶青說話,聽著很是無奈:“夫人手上的步搖,可否割愛?”

    薑寶青覺得自己不是頭一次遇到這事了,怎麽總是有人想跟她搶東西?

    哦是了,連男人都有不少人虎視眈眈的想跟她搶,更別提首飾這種死物了。

    不過好歹這男人態度還挺客氣的,聽聲音也誠懇的很。

    薑寶青便順著那男人聲音傳來的方向迴身望了過去。

    ……

    冉淩煬被妹妹冉玲玉纏的實在沒法子,這才陪她出來逛了逛街。

    幾乎陪著走了一上午,他那見慣了諸多寶貝的妹妹終於開了尊口:“我見那個步搖倒是不錯。”

    想著買個步搖能免除自己接下來陪逛悲慘命運的冉淩煬,趕緊過去問掌櫃的拿同款。

    誰曾想,他妹妹倒是頗有眼光,看上的還是個孤品。

    他那纏人的妹妹還非就想要那個步搖。

    實在沒辦法,冉淩煬隻得硬著頭皮朝那位梳著婦人發髻的夫人開了口,問人家能否割愛。

    冉淩煬萬萬沒想到,那位夫人迴眸望過來的時候,他仿佛看見了雲滇大地上雨季來臨之時,那身披著五彩斑斕羽毛的鳥兒衝上了雲霄。

    那雙眸子裏似是蘊著千言萬語,一下子就把冉淩煬的魂給勾去了一大半。

    ……

    薑寶青迴身看了一眼,就見著一個看著有些高大的男子正站在自己身後,像是看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東西。

    薑寶青也沒在意,自己的臉長成這樣,旁人見了驚奇一些也沒什麽。

    她又往男子身後看了眼,果然有個生得也很嬌俏的小姑娘,正睜圓了雙眼瞪著她。

    薑寶青有些失笑。

    鑒於這男子態度客氣的很,薑寶青原本對這步搖也沒什麽太大執念,隨手便將那步搖放在了櫃台上:“倒也稱不上什麽割愛,我還尚未付款。”

    說著,便轉身就走。

    薑寶青向來是人敬她一丈,她便還人一丈。

    誰曾想還未走幾步,身後便有動靜快步過來,伴著那道嬌俏的聲音:“哎,你這是什麽態度啊!誰稀罕要你不要的東西啊!”

    小姑娘說著話就要去抓薑寶青的胳膊。

    薑寶青身邊那些個丫鬟自然是知道自己大奶奶的性子,向來不喜歡旁人碰她,忙用身子擋住,隔開了那小姑娘。

    那小姑娘一個踉蹌沒站穩,怒了:“你們怎麽還推人呢!”

    男子跟小姑娘身後帶著的那些個侍衛,見小姑娘受了欺負,瞬間拔出了刀,把小姑娘護了起來。

    刀尖自然是對著薑寶青幾人的。

    幾個丫鬟嚇得臉都白了,卻依舊互相簇擁著擋在了薑寶青身前。

    薑寶青蹙起了秀氣的眉,對那男子跟小姑娘道:“你們這是做什麽?有話好好說,在旁人店裏動刀動劍的做什麽?莫要嚇著我的丫鬟。”

    男子如夢初醒,忙揮手喝退了那些反應過激的侍衛們,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跟薑寶青陪著不是:“……這位夫人實在不好意思……”

    嬌俏的小姑娘憤怒的拉了一把男子的胳膊:“哥你做什麽!是他們先欺負我的!”

    男子無奈又隱含警告的看了一眼小姑娘,小姑娘神色一僵,這才老實了些。

    男子轉過頭來跟薑寶青抱拳:“在下冉淩煬,這是家妹冉玲玉,方才唐突夫人了,還望夫人見諒。”

    冉淩煬?

    薑寶青不動聲色的揚了揚眉。

    旁人或許可能不知道冉淩煬是誰,可前些日子勇親王妃以為勇親王要把藺昱筠嫁到雲滇那邊去,沒少罵勇親王,偶爾也會夾雜著“冉淩煬”這個名字。

    看來沒錯,眼前這個自稱是“冉淩煬”的,應該就是雲滇王的世子了。

    眼下因著太後的千秋節近了,京城裏到處都是達官貴人。若是掉下個門匾來砸到七個人,估計其中能有三個都是當官的。

    在這碰到雲滇王世子倒是不奇怪。

    薑寶青客客氣氣的跟冉淩煬冉玲玉見了禮:“原來是雲滇王世子跟小郡主。”

    冉淩煬倒是頗有些吃驚:“你認識我們?”

    不過問完了就覺得這問題有些蠢,看眼前這女子的談吐打扮,再看看圍著

    的這幾個丫鬟,就知道這女子夫家非富即貴,知道他這個雲滇王世子也不足為奇。

    冉玲玉一副“既然知道是本郡主還不趕緊過來道歉”的模樣。

    薑寶青就當看不見冉玲玉那副小模樣。

    冉淩煬是個講理的,他知道方才是自個兒妹妹先去唐突的人家夫人。

    “世子跟郡主慢慢逛,”薑寶青笑容淺淺的,“我還有些事,就不奉陪了。”

    看著薑寶青那走的幹幹脆脆不拖泥帶水的背影,冉玲玉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有點生氣,她鼓著腮氣了半晌,眼神落在薑寶青留在櫃台上的步搖上頭。

    “誰稀罕這種別人看不上的東西!”冉玲玉更生氣了,小腿一邁直接領著侍衛出了銀樓。

    然而落在後麵的冉淩煬,卻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麽,飛快的掏出銀子,將那步搖給買了下來,放在了懷裏。

    這個小插曲薑寶青沒有放在心上,勇親王總不可能真的把藺昱筠給遠嫁到雲滇去。

    到了薑府,薑寶青幾乎是跟南宮琴一前一後到的。

    南宮琴今兒穿了條鵝黃色的斜襟長裙,腰邊垂著一方玉佩做的壓裙,行走間裙擺微微揚起,看著猶如一朵嬌嫩盛開的太陽花。

    薑寶青跟薑晴一塊出來迎了南宮琴。

    南宮琴笑眯眯的挽著薑晴的胳膊,走在二門長長的甬道那,一邊好奇的左右看著:“陛下可真是大方啊,這宅子好大啊。”

    饒是如此,她眼神還是有些按捺不住的往前院方向飄。

    薑寶青知她心思,忍不住想笑。

    “別看了,我哥哥今兒不在家。沒幾日就是秋闈了,他在雲海老人那製藝呢。”薑寶青一本正經道,“不過我還有個弟弟,年紀不算大,倒是可以讓他出來給你見禮。”

    南宮琴一聽薑雲山不在家,“啊”了一聲,難免有些委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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