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寶青從容不迫的用完早飯,又去院子裏溜達了會兒,消了消食,這會兒離著約好的時辰也還有近兩刻鍾。

    薑寶青慢吞吞的看了一眼候在院子裏的二房婆子,頗有些著急的模樣,她心情很好的又繞著院子溜達了一圈,這才不緊不慢的迴房稍稍拾捯了下,讓尋桃跟丁香把備好的藥箱拿上,慢悠悠的出了門。

    二房的婆子這會兒半個字都不敢多說,隻得一臉心焦的跟著薑寶青她們一行人出了門。

    到了二門那垂花門那,果然已經有兩輛馬車在那候著了。

    文二夫人還沒上車,正站在馬車外頭,跟得力的丫鬟叮囑著:“……看好二小姐,我不在府裏的時候,別讓她出去亂跑。”

    話音一落,便看著薑寶青帶著丫鬟從小徑那過來,臉上露出個笑來:“寶青,你可算來了。”她頓了頓,眼神落在薑寶青身後跟著的那婆子身上,又道,“……是不是這老貨偷懶了,忘了去通知你?”

    二房去的那個婆子臉上有些委屈,眼下當著文二夫人的麵,她膽子也大了不少,有些幽怨的告狀道:“迴二夫人的話,老奴早就到了大奶奶的院子,告訴大奶奶馬車已經在二門外候著了。可誰知道大奶奶根本不緊張,慢悠悠的耽擱了好長時間,老奴好等。”

    文二夫人板起臉來,卻不是對著薑寶青,反而教育起那婆子來:“你這還跟我告狀了?主子讓你等著你就等著,說這些做什麽?沒規矩。”

    薑寶青看著文二夫人在她麵前訓奴,知道文二夫人這是老手段了,是想給她來個下馬威。她倒是一臉的閑適,微微一笑,順著文二夫人的話道:“二夫人說的沒錯,你院子裏這婆子確實有些沒規矩。咱們約好的時間這會兒都還有一刻鍾呢,她竟然提前大半個時辰就去催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是要進宮覲見呢。”

    文二夫人臉色絲毫不變,甚至還笑了下:“這婆子,仗著自個兒年紀大就這般——自個兒去管事那領罰。”

    二房的婆子沒想到文二夫人不僅不給她撐腰,還要罰她,她嘴唇微微翕動了下,還是垂頭喪氣的應了。

    文二夫人卻是笑得仿佛心無芥蒂,上車前還親熱的跟薑寶青嘮了句家常,“眼下京城裏人多眼雜,不太太平,我還特意囑咐了人看好你二妹妹。你那二妹妹呀,就是貪玩了些。”

    薑寶青眼神微微一閃。

    知道文二夫人這是怕她方才聽到了什麽,給她做的解釋。

    薑寶青隨口應了幾句,這才跟文二夫人帶著丫鬟分別乘了一輛馬車落了座。

    車簾放了下去,車夫甩著馬鞭,馬車開始緩緩動了起來。

    一路無事,平平安安的到了慶真郡王府在京城的居所。

    雖說這些年慶真郡王府的人一直住在他們封地泉州,但京城裏倒是也有宅子。這次獲詔進京給太後祝壽,慶真郡王府的人便住進了他們在京中的老宅子。

    薑寶青跟文二夫人被丫鬟們扶下馬車,早有管事的婆子並一個婦人打扮的女子等在了二門處,見她們下車,忙上前相迎。

    文二夫人並不認識那婦人打扮的女子,那女子身旁的管事婆子便忙介紹了一句:“這是我們郡王府的大少奶奶。”

    文二夫人心下了然。

    這慶真郡王府的嫡出小世子隻有十八歲,尚未娶妻成親。這郡王府的大少奶奶,自然是他前頭那個庶子大哥娶的媳婦,謝氏。

    雖說是庶子,但怎麽也是郡王府的庶子,身份不同尋常,這謝氏一看就是從大家大族裏出來的,待人接物都嫻雅貞靜的很,很是能獨當一麵。

    文二夫人心中琢磨著郡王妃派這謝氏過來接她們的用意,臉上卻越發笑盈盈的,同謝氏邊往內院走邊說著話:“謝大奶奶舉手投足間看著頗有清雅名門之風,可是河間謝氏出身?”

    謝氏抿唇一笑:“侯夫人過譽了。”

    卻是承認了這點。

    河間謝氏乃是幾百年的大氏族了,當得起一句“名門”。

    文二夫人若有所思。

    像文二夫人這樣的侯夫人到訪,自然是要開正廳接待的。郡王妃坐在正廳上首右邊的椅子裏,見到文二夫人領著薑寶青過來,臉上露出了幾分很是真切的高興神色,很是熱情的起身將文二夫人迎了進去。

    “昨兒遠遠看著,我就覺得你這侄媳婦生得美貌過人,”郡王妃穀氏跟文二夫人寒暄幾句後,借著誇薑寶青的機會,把話題引了過來,“今兒這般靠近了仔細一瞧,果然是天上地下難尋的絕色。令侄真是好福氣啊。”

    文二夫人露出一絲恰當好處與有榮焉的神色,含笑道:“寶青,還不快謝謝郡王妃這般誇你?”

    薑寶青上前,跟郡王妃見了禮。

    郡王妃拉著薑寶青的手不放,還順手從自個兒手腕上擼下個手鐲來套在了薑寶青的腕子上以表親近:“真是個好孩子,這是給你的見麵禮,你可別嫌棄。”

    薑寶青不願意跟人多觸碰,她不動聲色的借著做福禮謝過郡王妃的動作,把手收了迴來,微笑著行禮:“謝謝郡王妃

    。”

    沒有旁的話。

    不過,因著郡王妃算是有求於薑寶青,哪怕薑寶青態度稍稍冷淡了些,倒也沒有冷場。郡王妃有些熱切的看著薑寶青:“……聽聞太後的中風,就是薑大奶奶給醫好的?”

    這也不算是什麽密辛,薑寶青很是“靦腆”的笑了下,又把太後“吉人自有天相”那套說法給拿出來說了一番。

    郡王妃自然是聽得出來,人家這是在自謙呢。

    她神色更熱切了:“太後確實洪福齊天,不過也要有名醫調理,才能過了這道坎……薑大奶奶醫術這般高超,真是當世神醫啊。”

    頓了頓,郡王妃便迫不及待的把話題給引到了正題上,“薑大奶奶,實不相瞞,我的外甥女正在府裏客居,她自幼身體嬌弱,入京後更是突發怪病,臥床不起,令人擔憂得很。我還有郡王爺,都找了不少大夫,甚至太醫也請過了,結果都束手無策……聽聞薑大奶奶醫術高超,便厚顏托了你二嬸,想請薑大奶奶幫我那命苦的外甥女看一看,說不定還有絲毫的希望……”

    薑寶青點了點頭,這些貴婦人們說話實在彎彎繞繞。

    她來不就是為了這個的嗎?沒看見她身後的丫鬟,連藥箱都背著了嗎?

    大家就不能彼此幹脆利落一點,開門見山一點嗎?

    薑寶青心下念著,臉上依舊是隻有淺淺的微笑:“那就勞煩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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