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婉柔聲道:“你也別生氣啊,薇妹妹不是故意的。大家都是姐妹,看在我們的麵子上就算了。薇妹妹,跟大嫂道個歉,這件事就算了。”

    幸嬤嬤心裏直歎氣。

    也怨她方才走神了,這幾個小姑娘的打鬧就沒放在心上,誰曾想真有人懷了那麽歹的心思,存心故意推搡,想把這珍珠鳳冠給毀了!

    可這事,怎麽說呢?

    又實在不好發落。

    畢竟宮薇確實也不是故意的。

    看來她家大奶奶,這虧是吃定了。

    誰曾想,薑寶青淺笑嫣然,似乎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反而應了句:“確實,大家都是姐妹,互幫互助互相諒解是應該的。”

    宮婉臉上得意的笑容剛揚了一半,就聽得薑寶青道:“好了,眼下為了體驗你們的姐妹精神,還勞煩你們幫著薇妹妹一起把地上這些滾落的小珍珠撿起來,我再找匠人修補一下就可以了。”

    宮婉愣了下,幾乎下意識的奪口而出。

    憑什麽啊?

    薑寶青笑盈盈的看著她,好似在迴答她。

    憑你們是“好姐妹”啊。

    宮薇有些怯怯的:“大嫂,我自己來撿就好了。”

    “那樣不太好。”薑寶青帶著笑,悠悠道,“方才婉兒也說了,你們是好姐妹,她希望我看在你們這群人的份上原諒你。既是這樣,你的錯處,她們自然也應該一並擔了。”

    宮薇似是還想說什麽,薑寶青哄她:“我知道你心裏過意不去,隻不過這好在是在自己家裏,你們打鬧推搡惹出的麻煩才能這般收場,若是在外頭呢?有錯就要罰,合情合理的事。眼下讓你們把這些珍珠撿起來,也不過是讓你們長長記性。”

    不是拿好姐妹說事嗎?

    薑寶青幹脆利落的就把這事給定性為好姐妹們“打鬧推搡”惹出的禍事。

    那就統統都去給我撿珍珠!

    “你!”宮婉怒目瞪著一身新娘裝扮的薑寶青,女子原本生得就絕麗,這一身華美的新娘裝扮整下來,整個人更是嬌妍無比。

    “婉姐姐別生氣,”宮薇都快要哭出來了,“大嫂說的沒錯,有錯就要罰,錯在我,我撿就是了。”

    她慌慌張張的蹲了下去,仔細的撿著地上的珍珠。

    幾個方才打鬧的宮家小姐都有些尷尬的站在那兒。

    外麵喧囂熱鬧的很,唯有這喜房中,靜的隻能聽到宮薇把滾落的珍珠一一撿起的聲音。

    方才打鬧的確實也有她們。

    若是這事傳出去,怕是對她們的名聲都不好。

    幾個小姑娘咬了咬牙,也相繼蹲下身子,一一的撿起滾落在地上的珍珠。

    宮婉驚愕的看著一聲不吭蹲下去的族中姐妹,一時間,身邊站著的人,就隻剩下她跟宮婧了。

    宮婧拉了拉宮婉的袖子,低聲告訴她:“認了,然後去找老夫人。”

    宮婉咬了咬牙,也沒錯,她就當忍辱負重了。

    宮婉咬牙切齒了會兒,泄憤後也蹲了下去,然而隻撿了幾顆珍珠,她便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樣,霍的站了起來,唿哧唿哧喘著粗氣,把手上撿起來的那幾顆珍珠往覓柳手中紮著紅綢的簸籮中一扔,氣衝衝的衝了出去。

    宮婧頓了頓還在撿珍珠的手,看著宮婉跑開的背影似是有些猶豫。

    不過她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她也起身,將手裏的珍珠放在簸籮中,有些為難的樣子:“大嫂,姐姐那邊……我去看看……”

    薑寶青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

    宮婧便匆匆給薑寶青行了個禮,追著宮婉去了。

    這倆人八成是去給翟老夫人告狀去了。

    幸嬤嬤有些擔憂的看著薑寶青。

    大奶奶剛嫁進來,也不過隻見過翟老夫人兩麵,怕是不清楚翟老夫人平時有多偏心。

    薑寶青卻好像能看破幸嬤嬤心中的顧慮,她微微一笑,輕聲道:“底下的小姑們犯了錯,我作為長嫂,教導小姑是應該的,任誰也指摘不出什麽來。”

    幸嬤嬤眼前一亮。

    是啊,大奶奶……可是大奶奶啊!

    看著小姑娘生得嬌妍絕麗,又溫言軟語,然而在說出這話時,平平淡淡的語氣裏蘊含的氣勢跟氣場,卻讓幸嬤嬤覺得心上一熱。

    有這麽一個人在,大爺的後院無虞了……

    ……

    小姑娘們委委屈屈的撿了許久的珍珠,撿完之後,把珍珠放進簸籮裏,再也不敢逗留,仿佛身後有什麽惡鬼似的,跑的飛快。

    隻有惹了禍的宮薇,看著薑寶青含笑的眼,她鼓起勇氣同宮薇道:“……大嫂,我,我真不是有意的……”

    薑寶青笑了笑:“沒什麽,迴去休息吧。”

    宮薇紅著臉福了福身子,匆匆離開了。

    等諸位小姐走了,覓柳看著那摔掉了一半珍珠的鳳冠,心痛得無以倫比。

    說這是一件價值連城的珍寶也不為過,尤其是還有這麽珍貴的意義。

    然而卻被摔成了這個模樣……

    覓柳覺得,比起被損壞的鳳冠,她們家姑娘讓那幾個打鬧的小姑娘隻是撿一撿珍珠,真的是人美心善了。

    接下來又來了幾波親戚鬧新房,大多都是些不知事的孩子,薑寶青遊刃有餘的把他們給打發了迴去。

    沒過多久,宮計便帶著輕微的酒氣迴來了。

    一個一直待在一旁沒什麽存在感的丫鬟上前要替宮計脫下外衫。

    宮計沒在意,更不喜旁人碰他,他擺了下手,自己幾下就將外衫脫了下來,隨手遞給了那丫鬟。

    丫鬟便抱著外衫退了下去。

    宮計身上帶著若有似無的酒氣,看過來的眼神卻清明的很,隻是裏麵燒著些旁的什麽東西,有些灼人。

    薑寶青下意識的退了下。

    “行了,你們都下去吧。”宮計嗓音微啞,揮手將眾人都趕了出去。

    薑寶青忍不住往後又退了退。

    宮計長臂一伸,將薑寶青撈了迴來:“你跑什麽跑,又不會吃了你,嗯?”

    最後一個字尾音輕輕上挑,再配上他飲了酒有些沙啞的清冷嗓音……

    真的是要人老命了。薑寶青麵無表情的想。

    宮計迴身看了眼一旁的喜桌上那空空的小碟子。

    那是他走之前給薑寶青裝了些點心的碟子。

    “全吃了?”宮計聲音裏帶著幾分笑意。

    薑寶青奇怪的看了宮計一眼:“……你這話問的,難道還要給你剩下幾個?”

    宮計忍不住笑了起來,胸腔都在微微震動。

    薑寶青看著宮計,心下感歎,看來他真的是心情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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