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家裏頭的東西幾乎都被砸了,除了發燒還不能起身的尋桃,覓柳身子稍稍好一些後,就開始打算整個院子裏的狼藉。

    薑晴跟廖春宇給溫先生送了課業,又陪著溫先生在家裏頭用過了飯才迴來的,一見著家裏頭滿地的狼藉,當即就傻了。

    薑晴想到什麽,紅著眼往自己屋子裏跑去。覓柳還沒來得及收拾薑晴的屋子,滿屋的狼藉看得薑晴幾乎要立時落下淚來。

    她蹲下身去,撿起一片碎的青玉,緊緊的捏住,淚水一滴滴的砸在地上的碎玉上。

    那是她剛從姐姐那拿來的青玉搗藥杵。

    廖春宇說起來稍稍幸運一點點,他十分寶貝那幾個白玉蛐蛐,找出薑寶青給他新做的那個香囊,將白玉蛐蛐放了進去,見天的帶在身上,走到哪帶到哪。這次全家都遭了災,大概餘下的除了些衣裳跟薑寶青早就收拾妥帖的銀票,就剩下這幾個白玉蛐蛐了。

    廖春宇很少見到他這個二姐哭,在他看來,他這個二姐身上向來帶著一股百折不撓的悍氣——明明不是多麽兇悍的人。

    廖春宇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兒,也不知該如何勸解落淚的二姐,隻能有些語無倫次的哄著:“二姐,等我以後長大了,給你買更多更好的……”

    薑晴淚水落得越發厲害了。

    日後她定然會有更多更好的,可是她再也找不迴這滿屋子承載著她跟姐姐迴憶的這些擺件了。

    廖春宇越發手足無措,他突然想到什麽,連忙解下掛在腰間的香囊,把白玉蛐蛐全都倒在了手上,有些殷勤的把手伸到薑晴麵前,訥訥道:“二姐,要不,要不這白玉蛐蛐給你吧,你給我留一隻就行——呃,全都給你也成的!”廖春宇咬了咬牙,“二姐你別哭了……我全都給你!”

    薑晴怔怔的抬起頭,她是知道這個弟弟是有多寶貝那幾隻白玉蛐蛐的,幾乎連夜裏睡覺都要把裝著白玉蛐蛐的錦囊給放在枕頭邊上。這會兒他的屋子也遭了災,他喜歡的許多擺件也都碎了個稀巴爛,然而這會兒,他卻打起精神來,拿著自己的心愛之物來哄她——

    薑晴一把摟過廖春宇,抱著廖春宇放聲大哭起來。

    薑寶青被宮計送迴來的時候,兩個孩子的情緒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覓柳很是能幹,屋子裏的滿地狼藉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姐弟三人又出去買了些碗盅一類的日用品——就連這些,也被那起子兇神惡煞的人給砸的差不多了,薑寶青下午給尋桃煎藥時,費了老大功夫才尋得了那麽一隻完整的瓷碗。

    雖然家裏被人打砸了,但日子總還是要過的,宮計又給薑寶青暗地裏增派了兩個侍衛,讓人尤其這幾日,好生看著門戶。

    到了傍晚的時候,府衙那邊來人了,這次帶隊的不是之前見過的那個捕快,看服色,應是捕頭。

    白白胖胖的捕頭一臉的嚴肅,十分嫉惡如仇的表示臨近過年,不法犯罪分子竟然敢這麽肆無忌憚的跳出來給皇城人民添堵,這是多麽罪大惡極的一件事,嚴重影響了當地的治安風評,這事必須嚴肅對待,嚴肅處理。

    捕頭一陣慷慨激昂的表完了決心,迴頭就找機會給薑寶青塞了個香囊,薑寶青搭眼一看,正是之前她送出去的那隻。

    捕頭賠著笑,做低伏小道:“薑姑娘,之前是我那下屬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總之,收您的銀子這事我已經嚴肅的批評過他了!這全是他的不對,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您家這事您放心,日後這一片我一定加強巡邏防衛,一定盡快的將犯人抓捕歸案!”

    薑寶青心裏隱隱明白,這定然是宮計插手了,去府衙找了上級領導談了談心,聯絡了下感情,所以這會兒才有了這麽一樁事。

    薑寶青自然也不會為難對方,她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我相信大人一定能早日將犯人抓捕歸案,給我們這些受害的老百姓一個交代。”

    捕頭連連點頭。

    到了晚上,薑雲山迴了院子,見著家裏頭氛圍似是有些不太對勁,待得進了屋子,更是覺得屋子一下子變得空蕩不少,似是沒了不少東西。

    薑寶青這才把家裏頭遭了惡賊的事同薑雲山一說,薑雲山當即變了神色:“我說今兒外頭怎麽街上那麽多巡邏的衙差,比往日要嚴格數倍。我就連迴自己家也被盤問了好幾次……竟是我們自己家裏頭失了竊?可有沒有人傷著?”

    “當時我不在家,覓柳尋桃兩個丫鬟讓人從台階上推下去了,摔著頭暈倒了,好在沒多久我就迴來了,倒也沒事,這會兒瞧著也沒什麽大礙了……尋桃發起了熱,我已經囑咐她多休息了。”薑寶青歎了口氣,“這事是衝著我來的,我想了許久,哪曾跟人結下這等深沉大恨?”

    薑雲山有些擔憂:“寶青,這事來者不善,這幾日你要當心,我總覺得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薑寶青微微點了點頭。

    薑雲山下了決定:“我明日就跟老師請個長假,這些日子我也在家陪著你,若是有事,我們兄妹倆一塊麵對。”

    薑寶青深受感動,然後拒絕了哥哥的好意,

    說得十分不委婉:“……哥哥,你一個文弱書生,到時候那些大漢若是真的衝撞起來,那還不是一拳就把你打趴下嗎?那會兒我還得分心照顧你,還是別了吧……”

    就差把拖後腿三個字明晃晃的說出來了。

    薑雲山性格好,倒也不惱,他知道薑寶青這般說,其實是在擔心他的安危。

    他低頭抿了口茶,沒有再說些什麽。

    兄妹多年,薑寶青是知道薑雲山不會生氣才這麽說的。廖春宇害怕的看看哥哥,又看看姐姐,輕輕咬著嘴唇不說話,生怕哥哥姐姐因此吵架。

    他年紀小,現在還需要哥哥姐姐保護他,他打算翻過年去就跟哥哥姐姐說,幫他找個學武的師父,學文懂的識字明理就夠了,相比之下,他還是更想去習武。

    學了武,最起碼要是再遇到眼下這種事,就能挺身而出保護家裏人了。

    廖春宇眼裏閃著無比堅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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