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寶青沉默的看著宮計。

    宮計挑了挑眉:“你不必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已經習慣了。不止是這一次,三年前,甚至更早前,他們就已經很多次派出了殺手來追殺我。畢竟,斬草要除根啊。明麵上一大家子慈愛和睦,實際上,哼,”宮計嗤笑一聲,“個個都心懷鬼胎!”

    宮計極為諷刺的勾著唇笑著。

    薑寶青放下手裏的熱湯,慢慢的靠在了宮計肩膀上:“你也不必這般諷笑。我看得心裏難受。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半晌,宮計將手放在了薑寶青的另一側肩頭,緊緊的摟住,不曾言語。

    薑寶青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她這一日為了照顧傷患,忙得腳不沾地,著實太累了。等她醒來的時候,早已經日上三竿了。

    沒有人喊她起床,身邊薑晴也還在睡,小臉睡得紅彤彤的,不知道夢到了什麽,一個勁的在那吧唧著小嘴巴。

    薑寶青揉了揉頭,坐了起來。

    這個簡易帳篷裏,放著無煙銀碳的暖爐還在燒著,看裏麵那銀碳的量,應是剛換了沒多久。

    薑寶青起身,窸窸窣窣的穿好了外頭的衣裳。

    說起來男裝確實比女裝要方便得多,袍子一穿,一係帶子就差不多好了。

    正要出去,帳篷的簾子被人從外頭撩開,宮計俯身進來,見薑寶青醒了,便是挑了挑眉:“醒了?”

    薑寶青看著外頭日光似是極盛,有些不大好意思,強調道:“其實我平日裏也不怎麽睡懶覺的。”

    “睡懶覺怎麽了?”宮計道,“你隨便睡就好,沒事。”

    昨天,薑寶青算是跟宮計表明了心跡,迴應了宮計的感情。小姑娘這會兒見著心上人,總還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她推著人往外走:“咱們出去說話,阿晴還在睡呢。”

    出了帳篷,外頭果然已經日上三竿了,還是個極為難得的豔陽天,用來休整倒是極好的。

    薑寶青跟宮計一塊兒去幾個重傷患那看了看,傷勢還算穩定,隻是卻是不太適合立即移動了,哪怕是再穩當的馬車,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引起傷口的迸裂,到時候就難辦了。

    商議過後,宮計便留下一小半的人,原地照顧病患,等他們傷情穩定一些,再上路。

    他們選的這個紮營地,地勢偏低,沒什麽風,旁邊就是一條小溪,打水什麽的很是方便,洗漱做飯都可以,短期內安營紮寨也沒什麽。

    宮計是要先上京的,他其實已經在外頭拖了些時日了,這幾年在邊疆打出了名頭,皇帝多次宣他上京覲見,前些次他都以時局不穩,不能離開沙場為由拒絕了。隻是近來邊疆各外族被他打得聞風喪膽,安定了不少,總不好再推脫了。

    於是,宮計的隊伍便一分為二,一小半留下來照顧傷患,其餘的人,跟著宮計薑寶青繼續上京。

    自打薑寶青跟薑晴忙前忙後救了不少傷員後,軍士們對薑寶青跟薑晴的禮遇簡直是從未有過的尊敬。從前待她們倒也是很客氣,但這種客氣多是源自她們同宮計的關係。

    眼下這種尊敬,卻是她們自己靠本事得來的。

    薑晴年紀雖小,卻也敏銳的察覺到了此中的不同,樂嗬嗬的很,從此學醫更是用心努力,這是後話了。

    ……

    離著京城還有十幾裏路的時候,隊伍缺又停了下來。

    薑寶青本有些納悶,一掀簾子,就見宮計策馬而來,對她微微一笑:“你看,誰來了?”

    隻見一匹白馬疾馳而來,掀起塵土滾滾,白馬上坐著一名極為俊俏的少年,在薑寶青馬車前頭勒住了馬韁,翻身下馬,有些難以置信的走出了車廂的薑寶青,聲音顫抖的喚道:“寶青!”

    薑寶青同樣眼中含淚:“哥哥!”

    少年大步上前,同薑寶青緊緊相擁。

    少年正是同薑寶青分別了三年的哥哥薑雲山。

    兄妹倆原本都以為跟對方天人永隔,誰曾想還有再見麵的一刻,此時此刻別提多激動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薑雲山狠狠抹了一把眼淚,雙手握住薑寶青的肩膀,上下打量著薑寶青,不住的感慨:“三年了……寶青,你長高了,也更漂亮了。”

    薑寶青也笑道:“哥哥,這三年你倒是長高了許多,方才我差點沒認出你來,還以為這是哪家俊俏少年郎,生得可真是好看。”

    薑寶青自然是在說笑,然而宮計還是心中吃味,忍不住瞪了薑雲山一眼。

    心裏卻有些吃味的想,他家這個小姑娘眼神有些不太好使,他明明生得比她哥哥更好看,怎麽沒聽過她誇過他?

    兄妹倆眼中含淚,又哭又笑的說了半天,終於敘了一把離別之情。薑寶青朝馬車裏喊道:“阿晴,下來見你雲山哥哥。”

    薑雲山倒也不吃驚。宮計早就給他寫了信,告知他薑寶青還活著,這幾年同一小女孩相依為命,認了那小女孩當妹妹,取名為薑晴。

    他無法形容自己收到那封信時的驚喜之情,仿佛天一下子明了似

    的。

    薑晴有些磨磨蹭蹭的從馬車裏鑽出來,有些扭捏,站在薑寶青身後,不太好意思的垂著頭,很是忐忑,聲音猶如蚊蚋:“文山哥哥好。”

    “是阿晴嗎?我聽說過你。”薑雲山上前,也是有些不知道怎麽同薑晴這個年齡的小姑娘相處,撓了撓頭,把自己準備好的禮物遞了出來,是一塊極為精致的玉佩,“這是高僧開過光的,可辟邪安神,算是給阿晴妹妹的見麵禮。”

    薑晴其實是個重度顏控,她方才在馬車裏偷瞄薑雲山時,就很是中意這個生得極為好看的小哥哥了。聽說這個小哥哥跟她寶青姐姐還是龍鳳胎,雖說樣貌並不怎麽想象,但卻都是一樣的超級好看。這會兒薑雲山又這般溫柔和藹的對她,雖然還有些生澀,但卻很有哥哥的架勢了。

    薑晴小心翼翼的看了薑寶青一眼,極為小聲道:“姐姐,我可以要嗎?”

    薑寶青很是心疼,在薑晴背後輕推了一把:“去吧,你雲山哥哥給小妹妹的見麵禮,不要怎麽能行?”

    薑晴怯怯的上前,接了過來,又偷偷抬眼,飛快的看了一下薑雲山,見薑雲山一直笑著看著她,她心頭一熱,也迴了個笑,又飛快的跑到了薑寶青的身後。

    “謝謝雲山哥哥。”薑晴聲音有點輕,可她的心裏卻暖洋洋的。

    她是多麽的幸運,從一個一無所有的小乞丐,有了天下無敵好看的姐姐,現在又有了一個溫柔可親的哥哥。

    薑晴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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