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天羽還真就在下山的第一個暗哨前碰到了薑寶青。

    薑寶青穿著男裝,正在那跟秀萍講話。

    秀萍自打知道了薑寶青是個姑娘後,精神著實萎靡了好幾天,但寨子裏的姑娘也是不拘小節的,難受了幾天,終於學會了接受這個現實,就跑來找薑寶青說話了。

    “之前我總想著,像薑醫師這般溫柔又有趣的男子,最後也不知會娶了哪家的姑娘,隻要一想我這心裏頭就難受得緊,哪怕薑醫師暗示了我好多次咱們是不可能的,我也不願意接受。”秀萍笑了笑,“現在倒好了,原來薑醫師自己就是個姑娘,哪家的姑娘都沒這個福分嫁給薑醫師了,我這心裏頭啊,這麽一想還挺高興的。”

    “……”薑寶青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哦,你開心就好?

    秀萍又興高采烈起來:“薑醫師,你這是要下山嗎?要不咱們一起下山買東西去?”

    薑寶青還沒等張嘴,就被晉天羽拉到了一旁。

    晉天羽瞪了一眼秀萍:“我跟薑寶青下山,你就不用跟著了。”

    寨子裏頭的姑娘們沒有一個不怕晉天羽的,秀萍微微抖了抖身子,沒敢說話。

    晉天羽就拉著薑寶青下山了。

    薑寶青隻得迴過頭去,朝秀萍擺了擺手,然後又被晉天羽給拖走了。

    秀萍又高興起來。

    她覺得,薑醫師要是個男的,還老避著她,她心裏難受得緊;這會兒薑醫師成了個姑娘,多好啊,還主動跟她揮手呢。

    一直到了快出山門的時候,晉天羽這才反應過來,像是碰了熱水似的,鬆開了薑寶青的胳膊。

    薑寶青動了動一直被拉扯住的那胳膊:“三當家,好在你拉的是右胳膊,不疼。要是左胳膊,我這會兒就該找你拚命了。”

    晉天羽有些尷尬的別過頭去:“我這有時候出手沒輕沒重的,你倒是跟我說一聲啊。”

    薑寶青看了一眼晉天羽:“那你倒是別對我出手啊。三當家,老實說,我不太喜歡別人碰我。”

    “……”晉天羽臉色黑了黑,深深的吸了口氣,生硬的轉了話題,“你這是要下山麽?”

    薑寶青奇道:“三當家你沒事吧?走這條路我不是下山,難不成還是在來迴走山路鍛煉身體嗎?”

    “……”晉天羽覺得以薑寶青這性格,被人拐走應該挺難的吧?

    把人氣死倒是挺容易的。

    “怎麽不說話?”薑寶青神色輕鬆的往山下走著,“三當家,你也去市集買東西?”

    晉天羽跟薑寶青並肩走著,憋了半天,這才憋出一句話來:“你去買東西,就不怕再遇到那個采花大盜?”

    薑寶青沉吟了一下:“我總不能那麽衰,次次遇到采花大盜吧?”

    晉天羽看了一眼薑寶青那不加修飾後越發清秀柔美的側臉,心道,不是你衰,是你這張臉,太招人。

    兩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下了山。

    到了山下的集市,薑寶青跟晉天羽沒逛多久就察覺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山下,多了不少身上帶著功夫的人。

    身上帶著功夫的人,從氣質神態上就能看得出來,是與常人很有些差距的。平日裏這樣的人雖說少,但也能見著幾個,也並不是很稀奇。

    問題是,就這麽個小破地方,一下子多出來這麽些個身上帶著功夫的,就有些很不正常了。

    薑寶青跟晉天羽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默契的在談話中不再提到半分有關寨子的事。

    薑寶青去了布莊,布莊裏頭也有人在四下裏巡視,看模樣,身上也是帶著功夫的。

    薑寶青看了一眼,一副不怎麽在意的模樣,挑選著布匹。

    晉天羽微微蹙了蹙眉:“我那挺多布的,你還買?”

    他上次幹的那一票,分了不少綾羅綢緞,都在庫房裏堆著沒動。

    薑寶青摸著布匹的料子,頭也不抬道:“我是給阿晴買的,你那邊的布都太過花哨了,不適合阿晴這樣的小孩子。”

    薑寶青上次去晉天羽的庫房找藥材,簡直要被這位晉三當家的審美所折服。

    他選的那些綾羅綢緞,全都是些大紅大綠極為亮眼的料子。

    薑晴這等年紀的小姑娘,怎麽可能穿得上?

    晉天羽是真沒這個自覺,他見薑寶青拒絕了,還以為薑寶青是不好意思,琢磨著迴去就開庫房拿兩匹料子給薑寶青送過去。

    一匹給薑寶青做衣服,一匹給薑晴做衣服,嗯,就這樣。

    薑寶青沒理晉天羽,選了匹花色素淨,料子雖不是說多華貴,卻也貼身柔軟的布匹。

    薑寶青付了錢,抱著料子同晉天羽一起出了布莊。

    兩人並肩走在街上,晉天羽有些憋屈,他是想替薑寶青抱著布匹的,薑寶青卻道也不是很沉,她自己來就可以了。

    天氣已經有些涼了,早秋的風吹過石板堆砌而成的大街,拂過薑寶青的頭發,幾片落葉落在了薑寶青的臉上,葉梢掛住了薑寶青的頭發

    ,薑寶青雙手抱著布匹,隻得晃著頭,去將那落葉往下晃落。

    晉天羽下意識的抬手,替薑寶青將擋住了視線的落葉給撥開。

    薑寶青仰頭,朝晉天羽笑了笑。

    ……

    沿街酒樓上,一穿著輕胄的青年正在那喝酒,一杯接著一杯。

    青年生得極為清雋華貴,然而眉宇間卻一片冷淡之色。

    青年對麵還坐著一個麵容姣好的男子,隻是左側臉上有一道刀疤,破壞了這份美感。

    “我說小侯爺,幫我想想法子吧。”刀疤青年歎了口氣,“我那弟弟,為了救他那青梅竹馬,就這麽隻身入了賊窩。前幾日說好要傳訊於我的,也一直沒了消息。我怕他是兇多吉少。”

    穿著輕胄的華貴青年聲音冷冷的,帶著股漫不經心,一隻手把著酒盅晃了晃,繼而一飲而盡:“強攻就是了。”

    刀疤青年苦笑道:“自打我迴了京,三皇子忌憚我,就把我的兵權找了個由頭給卸了。我弟弟他跟他那青梅竹馬的事,又不能讓旁人知道,我眼下不過帶了些私兵過來,若是想強攻那兵肥馬壯地形又詭譎的富貴寨,怕是去給人送菜。”

    華貴青年冷笑一聲:“所以你就打上了我的人的主意,想讓我的人跟你一起送菜?”

    他這般說著,眼神漫不經心的窗下的街道上一掃,就見著一名長相很有書生氣的男子,正在街上給人摘頭上的落葉。

    那人頭上落葉被摘下露出容貌的一瞬,華貴青年隻覺得自己的心髒猛地被人攥住了。

    刀疤青年渾然不覺,還在說著:“這三年,邊疆塞外誰不知曉宮家軍的威名,怎麽可能是送菜呢?”

    刀疤青年話音未落,就卻見著對麵那個泰山崩於前都麵不改色的狠人,手上原本把著的那個酒盅,竟然生生讓他捏出了好幾道裂紋。

    華貴青年將酒盅擲在地上,倏地起身,直接從窗邊躍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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