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計陰著臉:“一天到晚腦子裏在想些什麽?這麽大個人了,說離家出走就離家出走,外祖母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天天替你憂心。這會兒你病也好了,玩也玩夠了,讓你迴去盡孝就成了旁人說了你壞話?年紀不小了,怎麽還這麽不懂事?”

    尚詩芷被宮計一番話說得先是一愣,繼而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

    宮表哥,宮表哥竟是這般看她的?

    ……這麽不懂事?

    尚詩芷這會兒意誌終於迴了迴籠,她意識到一件事,她並沒有恃寵而驕的資格。

    畢竟是大宅院裏出來的,尚詩芷飛快的抹了抹眼淚,委屈巴巴道:“宮表哥,你別生氣了,方才是芷兒想岔了。”

    宮計冷哼一聲。

    其實宮計對尚詩芷這態度算不錯了,畢竟是自家表妹,若是旁人,跟他在這兒胡攪蠻纏,還攀扯薑寶青,宮計怕是已經要揍人了。

    薑寶青一直一言不發。

    宮計見薑寶青肩上披著的外衫滑了大半下去,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上前幾步,動作有些粗暴的將薑寶青的外衫給她扯了上來。

    宮計冷冷的嘲諷道:“薑寶青,你這般不愛惜自己身子,莫不是想借病偷懶?”

    薑寶青垂下眼眸,不動聲色的蜷起雙手,隱住她手心裏方才被小石子紮的血肉模糊的那些傷:“宮少爺說的是,我定好好養病,絕不偷懶。”

    話說得客氣又疏離。

    宮計煩躁的想殺人。

    尚詩芷見宮計竟然替薑寶青上前裹衣裳,頓時又是嫉妒得很,她故意放柔了聲音,委屈巴巴道:“宮表哥,其實方才懷疑薑醫女,也是因著薑醫女故意刺激我。”尚詩芷一臉委屈的將左手裏一直抱著的衣裳給宮計看。

    宮計對衣服料子這些向來不感冒,然而這衣裳,他卻是很眼熟的。

    這不是今天薑寶青讓人還給他,他又退迴來的衣裳麽?

    ……再加上方才他看見這院子裏還有個在燃著的火盆。

    聰明如宮計,幾乎立馬想到了,薑寶青這是在做什麽。

    宮計的牙齒都遏製不住的咯吱作響。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就這般想同他劃清界限?!

    宮計的臉色陰沉的太過駭人,哪怕是在夜裏,尚詩芷也瞧得清楚,她心中發駭,忍不住後退一步。

    太,太可怕了。

    這樣的宮表哥,仿佛要殺人一般……

    尚詩芷強行扼製住自己想要轉身拔腿逃跑的衝動,聲調都有些哆嗦了:“宮,宮表哥?”

    宮計沒有理會尚詩芷,也沒有再看一眼薑寶青,轉身離開了。

    他怕他多看薑寶青一眼,就恨不得掐碎她的肩膀!

    這一天的夜裏,很多人都失眠了。

    也包括薑寶青。

    薑雲山第二天一早來探望薑寶青時,嚇了一跳。

    薑寶青兩隻眼睛,腫得像是桃子一般。

    薑雲山又驚又急:“寶青,你這是怎麽了?”

    薑寶青不用看也知道自己這會兒定然是狼狽的很,她也不慌,伸出兩隻手,讓薑雲山看她手心的傷口,半真半假道:“昨夜不小心在院子裏跌了,迴來簡單的處理了下,疼得很,大半夜沒睡著。”

    薑雲山見薑寶青手心裏那些傷,一看就是被院子裏那些碎石子給紮的,頓時心疼得緊:“怎麽這般不小心?”

    薑寶青隨意編了個理由蒙混了過去。

    薑雲山心疼薑寶青,這下更不許薑寶青出去了:“……若是想曬太陽,便在窗口軟塌上坐一坐,不許再去院子裏了。你身子還沒好,萬一再跌了……”

    薑寶青倒是很乖順,隻是有些苦惱:“那豈不是要悶死?”

    薑雲山便哄她:“反正看咱們山裏的那院子,不出幾日就能迴去了,你再忍一忍。”

    薑寶青笑道:“好,那我便忍一忍。”

    兄妹二人說說笑笑的,倒也是融洽。

    過了一會兒,薑雲山迴屋看書去了,薑寶青這倒是來了位稀客。

    白芨臉色有些蒼白,但還是能下床了,鄭南在身邊陪著,一道來了薑寶青這。

    薑寶青靠著大迎枕,有些驚喜:“白芨,你身子大好了?”

    白芨點了點頭,又笑道:“薑姑娘,你看巧不巧,之前是我躺在床上你探望我,這會兒又成了你躺在床上,我來探望你。”

    鄭南搬了把椅子過來:“白大哥,你還是別逞強,坐下說話吧。”

    白芨有些無奈,他對薑寶青道:“見笑了,見笑了,我這位小老弟,當真管得嚴的很。”

    薑寶青卻點頭:“合該如此,白芨你這麽快養好了身子,想來鄭南居功至偉。”

    薑寶青這麽一說,鄭南臉又有些紅,站在白芨身邊,也不吭聲。

    寒暄了一會兒,白芨卻有些遲疑道:“……薑姑娘,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薑寶青聽到這個句式就有些頭疼,這種話多半是不當講的

    。

    可人家既然這樣說,多半又是想講的,你不讓他說,怕不是要憋壞了他。

    薑寶青便道:“我說不當講你便不講了嗎?直說便是。”

    “薑姑娘真是灑脫,那我就直說了,”白芨頓了頓,似是在組織語言,半晌,才斟酌道,“方才我去了主子那兒,見主子神色之間鬱鬱的很……不經意間提到薑姑娘,主子便是勃然變色,不知這些日子,主子跟薑姑娘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薑寶青便知道,果然這種“不知當講不當講”的話,就不該讓對方說出口。

    她垂下頭,看著蓋在腿上的錦被:“哪裏有什麽誤會。我同宮少爺,能有什麽誤會啊?”

    白芨頓了頓,見薑寶青一副不願意說的模樣,很是遲疑了一番,但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稍坐了一會兒,白芨便要迴去了。

    畢竟身子還沒完全康複,得時刻注意休息。

    薑寶青還是起身,披了件衣裳,將白芨跟鄭南送了出去。

    快要出院子時,鄭南遲疑了下,還是迴身悄悄跟薑寶青道:“薑姑娘,那位表小姐今兒早上已經哭著被送上了馬車,想來以後你能安生些了。”

    薑寶青也小聲同鄭南道:“這幾次,謝謝了啊。”

    之前宮計突然來的那幾次,她都看到了鄭南。薑寶青不是個傻子,自然能猜到是誰搬來了宮計。

    鄭南臉又紅了,不敢去看薑寶青,快步跟著白芨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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