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受了不白之冤的倒黴人,可能就是孫大虎了。

    然而人家自己都不說什麽,薑寶青就更不會站在一旁指手畫腳了。

    孫大虎見薑寶青不說話,越發有些慌亂,然而這會兒,不少孩童卻往村子裏頭一個方向跑去,叫著喊著:“發糖啦,發糖啦。”

    糖這種東西,對於所有的農村孩子來說,都是稀罕物,平日裏若是得了一塊,那就跟過年似的歡喜。

    哪怕是成親的時候,桌子上擺了喜糖的,那都是極有排麵,家境好的才這般做;家境一般的,桌子上都不會擺喜糖。

    是哪家這麽大手筆成親,竟然還發糖。

    ……成親啊。

    薑寶青不由得有些走神。

    孫大虎還以為薑寶青好奇,解釋道:“是大冬她媳婦,不是找到了親娘盧夫人麽……今天盧夫人過來要把大冬她媳婦帶到京城裏去,算是喜事,來村子裏發糖了。”

    薑寶青點了點頭,並不是多感興趣。

    說完這些,孫大冬也不知道跟薑寶青說些什麽了,隻得悶頭站了原地,半晌才憋出一句:“寶青,老話都說知人知麵不知心,你,你要是在那個公子哥那受了委屈,你跟我說,我,我替你想法子。”

    薑寶青蹙起眉頭。

    不是,大虎哥這是啥意思啊?

    旁邊屋子後麵的陰影裏傳來一聲“噗嗤”笑聲,薑二丫從陰影裏走出來,不知道在那看了多久,嘲笑道:“孫大虎啊孫大虎,你可真是對她動了真感情啊。這個女人這會兒迴來,指不定就是人家那個公子哥玩膩了她,趕她迴來了!”

    孫大虎漲紅著臉:“你,你別瞎說!”

    薑二丫“哎呦”一聲,掩著嘴笑:“咋著,還替這個女人說話呢?這個不要臉的小蹄子,全村人可都傳遍了,薑寶青跟著那個養傷的公子哥跑了,給人當通房丫頭去了!”說到這時,原本譏笑的臉都變得有些咬牙切齒的扭曲,“小小年紀就會爬男人床偷漢子了!果然有娘生沒娘教……”

    話音未落,薑寶青抬手便是一耳光甩了過去。

    “啪!”

    清脆的一聲,薑二丫捂著被打歪的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薑寶青:“你竟然敢打我?”

    薑寶青甩了甩手:“所以說你就是學不乖啊。怎麽,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打你是一次兩次了嗎?每次在我這吃了虧,迴頭還是像個螞蚱似的蹦躂了出來。怎麽著,不記打是吧?覺得我打你一次不敢打你第二次是吧?……薑二丫我可告訴你,你平日裏罵天罵地的,我都當你是吃飽了撐的在那排放汙臭氣體,隻有一點,別拿我早逝的娘說話,不然我打的你娘都認不出你來。”

    說完,薑寶青頭也不迴的轉身往馬車上爬了上去,同車夫道:“去院子那邊。”

    “得嘞!”車夫笑眯眯的甩了甩馬鞭,正好不偏不倚的,落在想要衝過來廝打薑二丫的身前,生生把薑二丫嚇得呆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生怕往前一步,那鞭子就甩下來落她身上了。

    孫大虎怔怔的站在路邊,像是座雕塑一樣,看著薑寶青坐著馬車離開了。

    他從前趕騾車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有朝一日把騾車換成馬車,高高興興的載著他心愛的姑娘出去溜達幾圈,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心愛的姑娘眼光好得很,嫁的男人有能力給她比旁人還要好的生活。

    可是這會兒,他騾車沒有了,他心愛的姑娘,也坐上了旁人的馬車。

    ……

    薑寶青站在重建的院子前頭,看著匠人們辛辛苦苦的在她家小院那一側忙碌著,而宮計原本住的院子,卻空無一人。

    也是,他即將痊愈,很快就會離開這個貧瘠的小地方,這個院子,重建又有什麽用呢?

    鬼使神差的,薑寶青往宮計院子那一側行去,隻是走到已經塌陷的院門前時,腳步頓了頓。

    薑寶青深深的吸了口氣,她這是在幹什麽呢?

    無不無聊,矯不矯情?

    還想著找迴往日的時光不成?

    薑寶青扯了扯嘴角,轉身,向馬車行去:“好了,看也看過了,我們迴去吧。”

    車夫自然不會說什麽,他本就是宮計派來專門負責給這位薑姑娘趕車並保證她的安危的。

    山路狹窄崎嶇,因著宮計的吩咐,車夫打起了十萬分的精神來,小心翼翼的趕著馬車,生怕顛壞了裏頭的那位薑姑娘。

    隻是沒走幾步,就聽見後頭有人不耐煩的甩著馬鞭,大喊道:“前頭的,走那麽慢,存心耽誤人是不?”

    薑寶青本就是個不愛與人爭搶的性子,便道:“讓一下吧。”

    車夫應是,正要揮鞭,趕著馬車往旁邊去一些,後麵卻有兩個健仆氣勢洶洶的趕了上來,手裏頭還拿著馬鞭。

    薑寶青聽著外頭動靜不對,掀開車簾,就見著那兩個健仆一邊一個手裏拿著馬鞭,指著車夫:“趕緊識相點,挪車的動作快一些!耽誤了我們夫人跟小姐的吉時,你們擔當的起嗎!”

    呦,還挺橫的。

    薑寶青似笑非笑的翹了翹嘴角。

    車夫見薑寶青掀開車簾,忙道:“薑姑娘,這二人粗俗無禮,免得傷了薑姑娘的眼,薑姑娘還是迴車裏坐著吧。”

    那兩個健仆聞言大怒,又見這馬車樸實無華,趕車的車夫也穿得很一般,裏麵坐著的那位,穿得更是簡單,頭上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戴,定然不是什麽好人家,心裏頓生了輕蔑之心,反而調笑起來:“呦,這小娘子,生得倒是好看,隻是穿得也太過素淨,我看啊,連館子裏頭的姑娘,打扮的都比這小娘子要精致許多。”

    言語間的意思,就是薑寶青連妓女都不如。

    薑寶青對性工作者沒有什麽歧視,但車夫卻大怒了。

    薑姑娘是何許人也,是救了他們家主子的恩人,也就是他們全體侍衛的大恩人。

    他們的恩人,也是能讓這些下三濫的東西,隨意侮辱的?!

    那兩個健仆,連車夫怎麽揮鞭的都沒看清,就聽見清脆的兩聲鞭響,這倆健仆幾乎是同時,被抽翻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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