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裏有幾個紙人?”遠處的亥,忽然喊道。


    因為亥的視力,在黑暗中也幾乎不受影響,所以他找的範圍,比我們大很多,我們連忙衝了過去,在手電的亮光下,大家吃驚地發現,在這片草地上,竟然有上百個紙人。


    但這些紙人,卻都很粗糙,連五官都沒有,隻是用一種灰『色』的草紙,大概做成了人的形狀,完全沒有紙鳥那麽精致。


    我們在這片區域,繼續找著,不但發現了紙人,還有很多紙船。


    “難道這些紙人,就是在湖裏泛舟的那些女人?”胡夢猜測道,說這些時,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也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時,夏五且蹲下身子,用手電照著,仔細地看著地上的兩個紙人,忽然說道:“胡夢猜得沒錯,看,這兩個紙人,就是上岸後,和我們交談的那兩個女人。”


    聽他這麽一說,我們瞬間就懵了。


    “你怎麽知道這兩個紙人,就是那兩個和咱們說話的女人呢?我看這些紙人,無論是大小和形狀,都完全一樣。”


    王同連忙問道。


    夏五且微微一頓,忽然問了我們一個問題:“你們聽說過懸絲診脈嗎?”


    大家都一愣,秦晴連忙迴答:“隻是在傳說中聽到過,現實中應該不存在這種醫術吧?”


    夏五且搖搖頭:“不,這種懸絲診脈的技術,在周朝時就有了。


    有種荊棘的刺,非常特別,像是繡花針一樣,很細、很光滑,而且含有一種麻醉物,刺到肉裏,也不會覺得疼,甚至不會察覺到,在這種刺的尾部,還長了一根細絲,這種細絲,比蜘蛛網還細,但卻非常堅韌,不容易斷,還是透明的,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


    所以這種植物的刺,經常用來作為 ‘懸絲診脈’的工具。


    把那種刺,『插』進人的皮肉裏,就能從絲上,感受到人身上的脈搏跳動頻率,從而判斷人的體質。


    所以,當那兩個女人一轉身,往湖邊走的時候,我就用手指頭彈了一下,把兩根這種刺,分別『射』在了兩個人身上,並且通過這種刺後麵的細絲,感受了一下兩個人的脈搏。


    讓我感到吃驚的是,那兩個女人,是沒有脈搏的。


    當然,她們走出去五六米後,細絲自然也就斷了,但那種刺,卻留在了她們的身體上。


    你們看,這就是我彈『射』在她們身上的那兩根刺。”


    在手電光下,我們果然看到那兩個紙人的身體上,有繡花針般的刺,隻是這種刺是黑『色』的。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這兩個紙人,就是和我們說話的那兩個女人,但她們怎麽會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毫無生命的紙人呢?而且這種紙人,還這麽粗糙,這和我們剛才看到那些活著的紙鳥,一樣無法解釋。”


    秦晴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我們到過各種各樣詭異的地方,包括地下大山,還有各種幻境,但今天夜裏見到的這個江南小鎮,還有小鎮裏,這些紙人,紙鳥,是最讓我們感到難以理解的。


    “如果不點燃那棵大樹,我們剛才到過那個江南小鎮,也許就不會消失了,繼續在裏麵,我們也許能發現更多、更不可思議的秘密。”


    王教授若有所思地說道,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扭頭問亥:“亥,你當時為什麽會想到燒那棵樹?難道隻是一時的心血來『潮』?”


    我們對此也感到好奇,亥的迴答,則讓大家都很意外:“因為咱們剛才進的那個地方,其實是一個墳墓,更準確地說,是一個傳說中的墳墓。”


    “一個墳墓?到底怎麽迴事?”我連忙問道。


    這時,一陣冷風吹過,我不禁打了哆嗦,胡夢說了句:“真冷,衣服還是穿少了。”


    鄭旭連忙說道:“這樣吧,到天亮,還有幾個小時,我們等天亮後,再迴小城,也要把這些紙人、還有橡膠似的碎片帶走。


    現在咱們先把敞篷撐起來,躲進帳篷裏,避避風,然後再慢慢談。”


    大家也覺得鄭旭說的有道理,便連忙從背包裏,掏出一個簡易的帳篷,然後支了起來,我們躲到帳篷裏,才感到暖和了很多。


    還有一個好消息——小李的那幾十隻鳥,又飛了過來,重新取得了聯係,還有夏五且的那十多隻飛刀,也都聯係上了,這些鳥和飛刀,在周圍警戒著,大家躲在帳篷裏,心裏踏實了很多。


    這時,亥這才接著講下去:“我為什麽說,我們剛才到過的那個地方,是一個墳墓呢?說起來,這還是唐朝時期的事情。


    我剛才也說了,在唐朝的時候,我在西域住過幾十年,在那幾十年裏,西域地區,有個商人,把內地的絲綢和茶葉,販賣到西域,並且在幾十年內,都處於壟斷地位,所以他非常有錢。


    而他對中原地區的文化,也非常仰慕,尤其是喜歡江南的園林。


    那個時候,江南的園林,已經非常發達了,因為在隋朝時候,就興建了貫通南北的大運河,所以南方發展的很快,因此,那個西域的商人,經常去南方居住,還在南方興建了一個園林。


    一直到了七十多歲,那個西域富商,漸漸感到自己身體不行了,他也知道,自己來日不多,但在他六十多歲的時候,就開始偷偷的建造他的墳墓。


    因為他的財力實在是太雄厚了,所以他修建的墳墓,規模也非常大,甚至不輸帝王的陵墓。


    而且據說,他的墳墓,是仿照南方的園林修建的,我對那個西域富商的墳墓,非常好奇,通過很多方法,去了解那個陵墓,但那個陵墓非常神秘,我動用了很多財力物力,卻還是沒能找到那個陵墓,對那個陵墓的情況,更是所知甚少。


    等那個富商死了四十多年後,我才從他的一個管家手裏,花了重金,購買了那個西域富商陵墓的草圖,但連他的那個管家,也不知道西域富商的陵墓位置,但總算有了陵墓的草圖,我也通過那個草圖,對陵墓有了深入的了解。


    在草圖裏,我發現他的陵墓中,簡直就像是一座精美的園林,有小橋,有亭台樓閣,有假山,有一個很大的湖,在湖上,還有很多小船。


    最特別的是,還有一顆巨大的柳樹,在柳樹上,有很多鳥。


    我看到陵墓的草圖時,簡直不相信這是一個陵墓,因為這太特別了,中國帝王將相的陵墓很多,但沒有一個的陵墓,會建造成江南園林的樣子。


    一開始,進入剛才那個江南的園林時,我並沒聯想到這個西域商人的陵墓,但直到看到那顆參天的柳樹時,我才突然想到了那個西域富商的陵墓。


    因為在那個陵墓的草圖中,提到陵墓裏的柳樹,是最奇特的。


    草圖的文字說,西域商人的那個陵墓,是一個道士主持修建的,在陵墓中,並不都是死人,而是有很多人活在其中,那些人,當然不是一般的人,至於是什麽人,草圖中倒是沒細說。


    這些很特殊的人,會定期從陵墓中出來,然後把正常的人,掠到陵墓中吃掉。


    在這樣的陵墓中,那個西域的富商,還可以複活,但複活後,隻能生活在陵墓中。


    而被掠到陵墓中的正常人,要想逃出來,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把那顆參天的柳樹點著,隻有把那顆參天的柳樹著火後,才能逃出來,否則必死無疑。


    所以,我才點著了那棵大樹,但沒想到,我們真的逃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我們已經去過那麽多詭異、而又危險的地方了,但剛才去的那個地方,卻最讓我們感到恐懼和捉『摸』不定,而且還有說不出來的恐懼感。


    那個賈雍也說了,隻有在剛才那個環境中,才能把我們殺掉,我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在剛才到過的那個地方,我們也許能找到很多秘密,但我們卻真的會被殺死。


    因為我有一種直覺——覺得剛才那個地方,比我們到過的任何地方,都更危險,也更可怕,所以我們用這種方式逃出來,也算是死裏逃生了。”


    聽完亥的這番話,我們才知道是怎麽迴事。


    “如果咱們剛才到過的那個地方,是陵墓的話,那應該是在地下啊,但我怎麽沒覺得咱們下到了地下,而剛才那個地方忽然消失後,怎麽咱們瞬間就在草原上了,這和那些紙人,還有紙鳥,一樣難理解。”


    這時,就聽一直沒有說話的鄭旭,忽然緩緩地說了句:“對,這個陵墓,也許和我們見過的所有陵墓,都不太一樣,這個陵墓,不是在地下,而是在地麵上。”


    聽鄭旭這麽一說,王同立刻問道:“在地麵上?陵墓怎麽可能在地麵上?鄭旭,對於剛才那個忽然消失的地方,你有什麽想法。”


    鄭旭繼續平靜地說了一句:“大家想過沒有,剛才那個地方,應該是在氣球似的隔層內。”


    鄭旭的這句話,讓我心頭一震,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我剛要問,就聽王同說道:“你是說,剛才那個地方,其實是在一個巨大的橡膠球內?而剛才那棵大樹,是因為燒破了橡膠球,所以才橡膠球才爆了。


    橡膠球內的所有物體,然後瞬間消失,而我們也來到了這個草原上。”


    鄭旭點點頭:“嗯,也許不是一個球,而是一個帳篷一樣的膜,在這層膜內,建造了一個看起來像是江南園林似的景觀,這層膜被燒破後,就像氣球爆裂一樣,剛才咱們見到橡膠一樣的碎片,也許就是這層膜。


    至於那些紙人、紙鳥、以及那個湖是怎麽迴事,我們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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