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二女兒忽然抬頭、隔著玻璃窗看到我們,連忙走了出來,而黃銀匠的老伴,則依舊看著照片,喃喃自語,根本沒注意到我們。


    看來大女兒的死,對她打擊確實很大。


    黃銀匠的二女兒,走出來後,看到我們這麽多人,好像很激動。


    “爸,你把那位王教授請來了嗎?”,她聲音有些嘶啞,臉『色』也有些蒼白,清秀的臉上,透著一絲疲憊,但看到我們,仍然感到很振奮。


    “嗯,請來了,這位就是王教授,這些都是他的同事,他們來,是專門來幫我們的。”


    黃銀匠介紹道。


    “真是太謝謝你們了,我們一家的安全,全靠你們了。”


    黃銀匠的二女兒,聲音哽咽地說著,對我們深深地鞠了一躬, 抬起頭來,已經是滿臉淚水,這更激發了我們的同情心。


    “你放心,我們會竭盡全力,保護你們一家的安全。”


    聽王教授這麽說,黃銀匠的女兒,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爸,你帶這些客人,去旁邊的房間先休息一下吧,是不是大家還都沒吃飯?我讓廚師趕緊做飯去”。


    “好的,我們一大早就上車往這趕了,一直在路上,還沒吃”,黃銀匠有些疲憊地說。


    黃銀匠的二女兒說了聲“大家辛苦了”,便往二十多米外,另外一排房間走去,那裏應該是廚房,沒想到他們家,還有專門的廚師。


    雖然隻見麵幾分鍾,但卻能感到,黃銀匠的這個二女兒,說話誠懇,舉止得體,讓人印象很好。


    黃銀匠剛要讓我們去旁邊的房間休息,王教授忽然說道:“黃老先生,我能不能進去看看你老伴,和她說幾句話。”


    包括黃銀匠在內,聽王教授提出這個要求,大家都一愣,以黃銀匠老伴現在的精神狀態,已經不能正常和人交流了,從她的嘴裏,根本也獲取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黃銀匠有點麵有難『色』,還沒等他說話,就聽秦晴連忙說道:“王教授,我覺得咱們不應該進去打擾老太太了,她這種精神狀態,咱們這麽多陌生人,忽然進到房間裏,可能會對她形成刺激。”


    黃銀匠連忙說道:“這位姑娘說得對,王教授,等她精神穩定一些,你再跟她說話吧,這麽多生人進去,我也確實怕她受不了,走,咱們到另外的房間休息。”


    可沒想到是,王教授卻堅持道:“沒事,就我一個人,跟您進去,其他的人先留在外麵,我粗通醫術,對於你老伴的這種狀態,也許能改善一下,她一直是這種狀態的話,對她很不好。”


    我們對王教授很了解,他一項通情達理,也從沒聽到他會什麽醫術,但不知道他現在為什麽、非要進屋看這個老太太。


    黃銀匠見王教授這麽堅持,並聽說王教授會醫術,疲憊的眼神裏,迸發出一絲希望:”您真的會醫術?能改變我老伴現在這種狀況?其實,我也找過醫生,醫生說,人在巨大的精神刺激下,經常會出現這種狀態,除了打鎮定劑之類的,沒有別的方法了,隻能等自然恢複。”


    王教授聽完黃銀匠的話後,沒再多說什麽,隻是淡淡地、但又不容商量地說了句:”走,咱們進去看看吧。”


    我們全都留在外麵,隻有王教授和黃銀匠進了屋裏,進去後,黃銀匠隨手把門關上,透過落地玻璃窗,我們往屋裏看著,但卻聽不到他們的說話。


    隻見黃銀匠帶著王教授,走到老伴麵前,但黃銀匠的老伴,卻連看都沒看兩人,仍然是拿著照片,目光癡呆地看著,喃喃自語地說著什麽。


    王教授先是站在那裏,全神貫注地看著黃銀匠的老伴,大概過了一兩分鍾,然後用手輕輕地翻開老太太的眼皮看了看,這才走了出來,黃銀匠也隨後跟著出來了。


    走出來後,王教授麵『色』有點沉重,卻沒說什麽。


    我們進了另外一個房間,大家都落座後,王教授看了看黃銀匠,這才說了一句:“你老伴應該是中了一種咒語。”


    大家又是一愣。


    “咒語?不會吧,我剛才提到過——醫生也已經說過了,很多人傷心過度,往往都是這種狀態。


    我老伴太愛我大女兒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她心裏承受不住,才這樣。”


    黃銀匠質對王教授的話,有點質疑。


    不隻是黃銀匠,我們也都很不解,黃銀匠說的沒錯,按照常識判斷,老太太之所以這樣,用常識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王教授怎麽忽然提到咒語?


    王教授見我們大家都不太理解他的說法,這才慢慢地解釋道:“古書裏記載,在秦朝時,有一種咒語,可以奪走人的魂魄,但在這種咒語,和一般的咒語很不同——隻有自己兒女死掉的人,才能中這種咒語。


    中了這種這種咒語的人,兩眼癡呆,眼瞼發青,嘴裏會把這種咒語念出來。


    因為隻要一念這種咒語,已經死掉的、子女的魂魄,就不會離開,還會在他身邊陪著他。而且通過這種咒語,他也能和自己死去的兒女交流。


    我剛才仔細地聽了聽,你老伴嘴裏喃喃自語的話,很不尋常——她發出的音節,都很清楚,但我們卻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麽,那好像是另外一種語言。


    我又看了一下她的眼瞼,是發青的,而我們一般人的眼瞼,是紅『色』的,所以我才斷定,她是中了一種咒語,而且是秦朝的一種咒語,其實,這也是因為你門前那兩個秦朝武士的石像,讓我有了這種聯想——懷疑你的老伴,中了這種秦朝的咒語,沒想到果然如此。


    而你大女兒的魂魄,應該還沒走,就在那間屋子裏,或者說,就在你老伴的身邊陪著她。”


    坐在旁邊的胡夢,一下子緊緊抓住了我的手,我感到她的手冰涼,我也感到一陣寒意,忽然從心底湧起。


    “王教授,你可不要嚇我們,我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了。”


    胡夢聲音顫抖地說道。


    黃銀匠則是吃驚多於恐懼:”王教授,我大女兒的魂魄真的沒走?那她的魂魄,能聽到我們說話嗎?”


    “這個古書上沒說,但她應該能和你老伴交流,而你老伴,其實現在是在做夢,也就是說,她現在是一種特殊的做夢的狀態,和外界,根本沒有聯係,我們說的話,你老伴也聽不見;


    或者說,你老伴因為中了這種咒語,她處在一種睡眠的狀態,根本沒醒。這樣下去很危險,她的身體會熬不住的。”


    王教授歎了口氣,擔心地說道。


    “那我馬上過去把她叫醒。”


    黃銀匠馬上站起來,想立刻就去叫醒老伴。


    王教授連連擺擺手說道:“中了這種咒語後,你是叫不醒的,我剛才說了,和和一般的睡著的狀態,很不一樣,你這樣硬叫,隻會害了她。”


    “我怎麽才能叫醒他?”,黃銀匠迫不及待地問道。


    “那古書上有沒有寫、破解這種咒語的辦法呢?”季東陽也連忙問道。


    王教授搖搖頭:“沒有,古書上隻說,這是一種特殊的巫術,隻有會這種巫術的人,才能破解,也就是說,誰對老太太下了這種咒語,誰才能解開這種咒語,讓老太太醒過來。”


    “唉,天哪,這可該怎麽辦?”黃銀匠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無奈地歎了口氣,臉上又是老淚縱橫了。


    “大家不用擔心,我也許能破解這種巫術。”


    亥忽然說道。


    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所有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在亥的身上。


    我們都知道,亥是那種 ‘時光使者’,他自己就經曆過秦朝,對於那個時代,我們隻能通過很有限的史料去了解,但對他來說,卻是活生生的經曆。


    隻是黃銀匠在,我們不便談論亥的這種身份。


    亥連忙說道:“王教授說的沒錯,在秦朝時,確實有這種咒語。並且在秦朝都城一帶,這種咒語非常流行,那時,秦朝正在統一天下,幾乎每天打仗,因此,秦國人死掉的也很多。


    秦朝有一些術士,自稱能夠招魂,就是當秦朝的士兵被殺死後,他能夠把士兵的魂靈,帶迴到家裏,如果家裏的父母,想和自己孩子的魂靈交流,那些術士們,就會對亡者的父母施法,那樣以來,亡者的父母,就可以和自己的死掉的孩子交流了。


    那些術士用的,就是這種咒語。


    也就是說,在秦朝時,這種咒語,並不是來害人的,隻是讓那些戰死的秦國將士們,能用自己的魂靈,和自己的父母說說話,見見麵。


    現在也一樣,在打仗前,士兵們往往都會寫好遺書,人都想在死前,和親人做最後的告別,在秦朝時,當然沒有辦法這樣做,那時會寫字的人極少,而且連紙都沒有,不可能留遺書。


    所以就出現了這種奇怪的巫術。


    但始皇帝嬴政,對於這種巫術,卻並沒限製,反而是大加鼓勵,還培養了一大批這樣的術士,到戰場上進行招魂,然後迴來,用這種巫術,讓父母們和自己死去的孩子交流。


    秦始皇這麽做,也很聰明,因為不管他信不信這種巫術,他肯定知道,這對安定國內的民心,鼓舞士兵的士氣,都是很有用的。


    不過以前我對這種巫術,根本不相信,覺得不過是一種催眠術,主要是讓死者的父母,得到些精神上的撫慰而已。但沒想到,黃銀匠的老伴,居然也中了這種這種巫術。”


    亥不愧是親身經曆過那個時代,說出來合情合理,有那麽多我們不知道細節。


    王教授邊認真地聽著,邊拿出小本子,快速地記著,我知道,亥隨便講的這些話,對我們來說,都是極其珍貴的史料。


    “亥,你還沒說破解的辦法?怎麽才能破解這種咒語呢?是需要雞血之類的嗎?”


    王同有些著急的問道。


    亥不慌不忙地點點頭:“其實根本不需要什麽雞血、狗血的,破解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把中了這種咒語的人,帶到人多、吵鬧的地方,那種地方,因為人多,所以陽氣盛,這樣一來,中了咒語的人,自然就會醒過來,也能恢複正常了。”


    “你說的是真的?就這麽簡單嗎?”聽到亥說的這個破解之法後,黃銀匠興奮的臉上泛起了紅光。


    “我也是聽說,不過我覺得可以試一下,也許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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