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我母親就是上海人,我在上海一直上完高中,所以對於上海話我很熟悉。


    而秦明偉的父親就是上海人,而秦明偉本人卻從沒在上海生活過,因此,他即使能聽懂上海話,恐怕平常也不會說上海話的,而且平時說話,一點上海口音都沒有,在客廳裏卻忽然冒出一句地道的上海話,這隻能說明,說那句話是他父親說的,而不是他,這就更加證明了我的猜想,並且他今天說話時,某幾句話裏,偶爾會冒出些上海口音,之前與他談話,卻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我和王同完全聽不懂上海話的,難怪對於鄭旭說的這個細節,我們一點印象都沒有,即使聽到了,因為聽不懂,也不會留下記憶點的。


    “當我意識到我們其實可能是在和秦明偉的父親說話時,我還特別注意了他後麵迴答的內容,大都是在應付咱們,而非告訴我們真實情況,比如他說什麽我們在洞口時,意識並不是被吸走了,而是類似於 ‘幻肢症’的一種錯覺;還說那種洞內的怪獸,對於男人的影響比較大,而對於女人的影響則比較輕之類的,我覺得那都是不實情。”


    “對於你說的這點,我倒不太同意——我們在洞口時,忽然頭暈腦脹,感到自己意識正被吸進了那個洞口裏,當時是你把我們拉到了安全地帶,我清清楚楚地記得,你的臉『色』基本上正常,而我和王同的臉『色』則明顯變黑了,這不正和秦明偉說的情況相吻合嗎?你確實受得影響較小啊”,對於鄭旭的這一觀點,我覺得與事實不符,所以便說出了我的疑問。


    但沒想到鄭旭卻苦笑了一下,很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看著我說:“你難道不知道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嗎?你難道不知道女人愛化妝嗎?我每天都會化淡妝,撲點粉底,所以,我即使臉『色』變得和你們這樣黑,恐怕看起來也不明顯吧?”


    鄭旭的這個迴答,讓我和王同有點尷尬地啞然失笑,是啊,人家鄭旭也算是個氣質美女,並且事業有成,還留美深造過,這樣的女人生活肯定很有品質,平時她雖然穿的很簡單樸素,但也應該是經過精心搭配的,看起來低調而又有內涵,這樣的女人化點淡妝,再正常不過了,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呢?看來我想問題時,還是擺脫不了男人的角度。


    “不過不隻是你們沒想到這點,恐怕連秦明偉的父親也沒想到”。


    “哦?這又是從何說起呢?”王同連忙問道,我也不理解為何又忽然扯到了秦明偉的父親。


    “嗯,我們在那個洞口的經曆,秦明偉的父親應該也看到了,他也許和你們倆一樣,同樣注意到我的臉『色』沒怎麽變化,並且我還把你們兩個拉到了安全地帶,也誤認為我受的影響比較小,於是就編造出那隻怪獸、對男女的影響不同的鬼話來。


    其實,我當時的感覺和你們差不多,不過我畢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反應速度和忍耐力比你們更強而已,所以才能把你們及時拉出了危險區,實際上,我的意識當時也已經處於失控的邊緣了,我自己的感受,當然我自己最清楚。


    秦明偉父親的這個謊言,其實是弄巧成拙,反而暴『露』了他自己的秘密——我剛才說了,根據他的這個謊言可以猜出來,秦明偉的父親可能看到了我們在那個洞前一係列反應,而且還觀察的非常仔細,可能連我們的臉『色』變化、也都注意到了;此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連他自己、也不太了解那個洞內的怪獸,因此,就憑看到的表麵現象,認為那個怪獸對男女的影響不同。


    但總而言之,對他們父子記憶轉移的能力,以及他們做很多事情的動機,我們還很不了解,所以我們麵臨的形勢還是很複雜。”


    聽了鄭旭的總結,我們才更加意識到,秦明偉父子比我們原本設想的要複雜的多,我們之前了解到的情況,也許隻不過冰山一角,並且真真假假,而大量的秘密,我們還都不知道。


    “聽鄭旭這麽一說,我覺得秦明偉父子,真算是手眼通天啊,我們去那個洞口、還有和那人的對話,他居然都知道,這實在是太可怕了,那我們現在的談話,他們會不會也知道呢?”王同的這種擔憂,聽起來真讓人膽戰心驚,我忽然想到一句話,“不了解的危險才是最大的危險”——因為不了解,所以也就根本無法防範了。


    “應該不會,據我判斷,他們之所以了解咱們的行動,是因為那些晶體。雖然我還不知道那些晶體究竟是什麽,但通過那些晶體,他們應該可以獲取信息。


    那種晶體好像隻能種在地上,而我們現在是在二十層高的房間裏,那種晶體應該無法收集到咱們的信息,而且,那些晶體的生長需要土壤和空地,但在這個賓館的周圍,都是店鋪、馬路之類的,並且地麵全是水泥路、柏油路之類的硬化路麵,也根本沒有土壤的。


    所以,今天我們不該在公園裏討論事情,因為那裏有土壤、有空地,隨便便可能有那種晶體,不過吃一塹長一智,如果沒有今天的錯誤,我們恐怕還發現不了這一點。”


    鄭旭說的這些雖然很重要,卻並不是我最想知道的問題,等她講完這些,在喝水的空檔,我連忙問了個更根本的問題:“你怎麽想到忽然去那個小樹林?在那個小樹林裏發生的事情,又是怎麽迴事呢?”


    在這種極其複雜的線索中,我和王同隻能充當提問的角『色』了,因為雖然我們也親身經曆了這些事情,但卻沒根本沒能力厘清和分析,光是想想這些千頭萬緒的線索,就已經讓我感到頭昏腦漲了,更別提進行詳細而深入地分析了。也夠難為鄭旭的了,她不但思考、分析這些紛『亂』複雜的線索,還要向王同和我解釋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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