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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兩人坐定以後,蔣明義才開口道:“剛剛有兩名同學沒在這兒,不知我說了什麽。我再重複一遍,今天我們寫作文,無題……”


    這翻話直到全班學生都快要睡著時才停下,蔣明義把握的非常精準。


    “雖說是無題,但我還是要建議,建議!……”蔣明義把“建議”重音說了兩遍,表明他真的是在建議,實在令人發笑,這就好比一個肚子咕嚕嚕叫的人,還硬說自己不餓。


    “建議大家多寫一些社會中的現象,和你們對國家的感想。我本人覺得我們……你們!你們寫一寫教育就不錯嘛,談談如今教育存在的問題,和怎樣正確發展教育。我最後再補充一點,魯訊先生說過作文的秘訣:‘有真意,去粉釋,少做作,勿賣弄’,望你們緊記!好,再不多言,動筆吧。”


    言落,教室內立刻也沒了聲響,隻剩下“沙沙”的寫字聲。誌成手中的筆已經呆了十幾分鍾了,依然沒有想好怎樣去動筆開始,平時自己可以口若懸河,但讓自己來寫就隻剩了那“懸河”,真懸在高處,想下也下不來。這是如今大多數人的通病,眼高手低,總在門縫裏看人。


    思緒逐漸被拉開,誌成終於有了感覺,想起蔣明義剛才所說的話,不如就稱他意,來寫教育。目標敲定,誌成也舒了一口氣,隨筆寫下文章開頭,為使符合蔣明義,是這樣寫的:吾觀今世大計,已立教育為先。本應樂由心生,卻無從釋懷,隻獨自歎氣。今之教育短處頗多,更有弊端。今鬥膽一二幾言,說些拙見,不敢有過多想,隻盼教育愈來愈好。


    翻了多本字典,湊了好多字,寫了這寥寥幾十字。誌成鬆了神,預備後麵的情節,沒有一點著急的樣子。這就好比蓋房子的地基已經打牢,上層的建築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這作文讓誌成寫的“義憤填膺”,不知怎的,寫著寫著就有一股想罵的衝動,有罵卻又不能罵出來,忍著不發,堵的心裏難受,寫的作文也讓人難受,算的上是一篇批判文章。


    在交上去這作文後,誌成卻覺得心中搖擺不定的,隻怪自己把話說的太狠,隻希望蔣明義在批改作文時,看其他同學的“正麵話”心裏無趣時,來上自己的這篇異作,換換口味,忘了去責罵自己。


    在學校吃午飯是一件樂事,午飯都是在家裏捎帶的,各不相同,幾個人圍在一起,就可以吃到好幾種餐食。誌成打開自己的飯盒,照例是米飯,旁邊配著青菜,一點辣椒,加上兩個鹹菜疙瘩。


    這飯整體看上去花花綠綠,倒是挺美的,像一幅油彩畫。隻是這畫在誌成眼中沒有一絲樂趣,整日吃著這樣的飯菜,已吃了三年,樂趣早變成了無趣,食味也化為了苦味。


    誌成與幾個經常“聚餐”的在一起,蘇小文經常是一個人,不跟其他人為伍。一旁蘇大成與一個女生在吃飯,那女生是他目前的女朋友,兩人說說笑笑的。誌成看著他們,嚼蠟般的向嘴裏塞著飯菜,一邊感歎著愛情力量的偉大。每當誌成看到蘇大成與他的女朋友們在一起時,就會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帶點向望。


    飯後是照例的午睡,誌成扒在桌子上,正準備神遊進入夢境,旁邊有人碰了碰他。半睜開眼,模糊聽見那人說道:“將明義要你去辦公室找他。”誌成驚的全身一顫,全沒了睡意。迴應了剛才那人,心裏想著對策,朝辦公室走去。


    “報告…”這報告的聲音誌成給的極少,一是因為辦公室內許多老師也都在午睡,二是因為他本身有點心虛。


    “進來吧…”誌成看到蔣明義在改作文,微微伸了伸頭,卻不幸看到了自己的大名,心裏直發苦,不敢說一句話,靜靜的等著蔣明義。


    “這作文是你寫的?”蔣明義挑眉看向誌成,問道。


    誌成躲避了他的目光,不敢說話,隻點了點頭。


    “恩………”


    這“恩”字拖了好長的音,使誌成的心也快懸到了嗓子眼兒。


    “拋開作文,你來跟我說說如今的教育,讓我聽聽你的‘拙見’。”誌成聽了這話,那快到嗓子眼兒的心直接加速飛了出來……


    “老師!這,這,這作文是我一時興起,不是,不是我本來……”誌成將準備好的脫詞一一拋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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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說作文!我讓你說如今的教育。”將明義直接一句話把誌成打迴了原形。


    誌成想著事已至此,幹脆不掩,就胡給他說上一說。想到這,也不再那麽拘謹,開口道:“我覺得,如今的教育確實是不如以前的教育了!”說著,偷偷瞄了一眼蔣明義。


    蔣明義很淡然,說道:“哦?怎麽講?”


    誌成看著蔣明義並沒有生氣的跡象,就鼓足了勇氣,說道:“如今的教育我覺得好像更局限性了,雖然它所傳授的知識更多更全麵。國家雖然每年都會提高教育投資,但我總覺得這‘教育投資’不如改為‘投資教育’。本來應是增加教育投資來提高人文素質發展,再反饋給教育,增加更多的投資。卻變成了如今單方麵的投資教育,一味的想從教育中獲得了!”


    “好!”蔣明義騰地站起了身,誌成嚇了一跳,心想壞了,沒有把握好自己這張嘴,說的太多了。


    蔣明義拉著誌成的手,聲音略有些顫抖,說道:“說的好!說的好啊!”誌成腦袋犯暈。


    “這哪是‘拙見’,分明是‘酌見’!我看你寫的文章,深得我心,故找你來確定一下是否是你自己寫得,看來是我多心了。”誌成腦袋中的暈少了些,弄清了原由趕緊鬆了一口氣,又補迴一口得意氣。


    “咱師生倆來一起討論一下如今的教育,我真沒看錯人,你將來大有成就!”誌成撓了撓頭,心中的得意又加重了兩層。


    蔣明義說道:“我同意你說的如今教育的局限性,其實早有一位大家發現了這個問題。潘光旦先生說過,‘中國教育始終脫離不了三個範圍:一是平民教育或義務教育,目的隻在普及、識字、教大眾看簡單的宣傳文字;二是職業教育或技能教育,隻教人學些吃飯本領;三是所謂的人才教育,隻不過培養一些專家或文官。潘老的這話讓我深思,也應該另國人發省!”


    蔣明義說的入情,悲憤全溢於臉表,隻剩下還沒有捶足頓胸來明誌了。


    誌成不認識什麽潘光旦,但覺得蔣明義說得挺有道理,覺得這第一範圍像極了現在自己在這所小鎮初中接受的教育,還有蘇家溝的村民也沒有跳出這第一範圍。


    教育落到了誌成這所初中的份兒上,也算失敗到了極點。以前小學初中兩棟樓,不久初中的那棟變為了職工宿舍,小學和初中合並為一棟樓。職工不是校裏的老師,是支撐小鎮經濟支柱的工廠裏的職工。工廠是產紙業,因為附近都是農田,可以就地取材,鎮裏的大多數青壯年都在這個工廠就業。


    從初中一年級到三年級,學生的人數好像遵循了能量傳遞規律,級級遞減,到了誌成這一屆,初三隻剩了一個班,一個班隻有30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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