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陸輕鴻依舊眉眼不善,因為他的功夫沒有將車門打開,陸大俠十分不爽:“我為什麽要對你有意見!”


    “那個,小姐,你不要誤會,我先生就是喜歡和小姑娘開開玩笑,他開玩笑的,別誤會!”艾琉璃的臉上猶如鋒芒在刺,她連忙上前打著圓場。


    於是乎,艾琉璃連忙從陸輕鴻手裏搶迴了車鑰匙。


    “那個……車就不用試了,我相信以你很專業,你的推薦肯定錯不了,我們就買它了!”


    唉~


    艾琉璃在心裏默默歎口氣,這年頭掙口飯吃都不容易,現在工作就是天!


    賣車也是個苦差事,何苦讓別人砸了飯碗。


    這時,陸輕鴻一把將艾琉璃手裏的車鑰匙搶過來,丟在了銷售顧問的手裏然後指著她說:“我要試車!你過來試給我看!”


    艾琉璃急忙阻止他:“陸輕鴻,你不要胡鬧!”


    男人抬著眉眼,輕聲對眼前的女人說:“阿璃你別管,我就要她試給我看!”


    “你——”


    此時,這位小姐已經被陸輕鴻嚇得有些腿腳發軟,她哆哆嗦嗦地摁開車鑰匙,然後坐到駕駛座。


    而陸輕鴻就站在旁邊,隔著車玻璃冷冷看著她。


    結果——


    銷售小姐非常自覺地再次顫抖地下車,然後跑到副駕,打開車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時陸輕鴻才慢慢走過去,學著剛才銷售小姐的模樣坐進車裏。


    艾琉璃瞪大眼睛,沒想到陸輕鴻不但帶來蒼羽國的記憶,竟然把做大爺範的潛質也帶迴來了!


    靠之,這個浮誇的紈絝子弟!


    陸輕鴻上車之後,銷售顧問便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不過開出去三分鍾,陸大俠又開口了。


    “敢問,你是如何將車開動的?可否指點我一二!”


    “您……”這小姐確瞪大眼睛,她終於定了,這個客人絕對是精神有問題。


    “我想像你這樣開車,你傳授我吧。”陸輕鴻再說,此時他的話裏少了冷硬。


    頓時,銷售顧問對她的害怕程度也降低了。


    雖然這個男顧客精神不太正常,可是本著顧客就是上帝的理念,她想,就算有精神病的顧客,那也是上帝!


    於是乎,銷售顧問踩下刹車,熄火,然後重新發動,這次,她十分配合的還附帶了語言解析。


    “您看先生,這就是車子啟動的鑰匙,隻要把鑰匙放在車裏,您的腳踩下刹車,然後手同時按下方向盤的啟動按鈕,那麽車子就發動起來了。


    然後接著在檔杆的位置,您拉動到這個d的位置,然後腳離開刹車,輕踩油門,車子就走了,您隻要扶好方向盤,不要撞到障礙物就可以了。


    你看這裏,一般公路時速都是六十到八十,否則太快會超速的。


    這人就是器官捐贈者。


    他同樣臉色蒼白,閉著眼,嘴上戴了氧氣罩,隻不過這個人的身邊,除了護士,沒有一個親人在旁。


    性命攸關的時刻,卻沒有一個親人,周圍的護士也都開始同情起這個又帥又有同情心的男人來。


    仔細一看,原來這個把腎捐給居天陽的,就是艾琉璃口中的外星人——陸輕鴻!


    如果艾琉璃真的知道這件事,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在醫院經過了四天最重要的修複期後,陸輕鴻被醫生允許下床。


    四天來,他對身旁的特護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捐腎的那個人住在哪裏。


    這個特護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看到這麽帥的人,臉紅的像個蘋果:“是的陸先生,居先生在七樓的加護病房。”


    七樓……


    “嗬嗬~”陸輕鴻輕笑,現在阿璃一定會寸步不離地陪在他弟弟的身邊吧。


    “那個陸先生,你現在還不能出去,你現在必須在無菌病房內,如果要上廁所,請你用病房內的衛生間!”


    這個小護士看著陸輕鴻穿鞋下地,打開門走出去的樣子,就在他的耳朵旁咋咋唿唿的。


    “放手!”陸輕鴻冷冷地看著小護士拉著他病號服的袖子。


    “對……對不起陸先生,你真的不能出門,醫生說了,一定要等到七天後,你的一切指標都正常,你才可以離開無菌室,轉到普通病房的!”小護士拚命地解釋,如此聽來,一切也都是為了他好。


    可偏偏這個潔癖+怪異+冷漠+狠厲的男人,最討厭人阻止他們行為(當然,除了艾琉璃以外的人)。


    “從現在開始,你不必來了,我不需要你的照顧!”冷冷的話將這個特護釘住。


    “陸先生,我情急之下才扯了你的袖子,請你千萬不要開除我,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女特護哭的稀裏嘩啦的。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這個女人趕走,可現在,麵對這討厭的糾纏,陸輕鴻心裏一痛。


    多麽熟悉的畫麵啊,像極了那晚的他。


    那晚,昏暗老舊的樓梯內,他就是如此央求艾琉璃的。


    隻不過,她比他更狠……


    “閉嘴,不許哭!你人走,我工資照發!”陸輕鴻捂住小腹右麵取腎髒的傷口,喘著粗氣說。


    “啊?”不用幹活還給這麽高的工資,小特護聽了這話,嘴巴張的像鴨蛋一樣。


    看完她的傻樣,陸輕鴻甩下幾句酷酷的話,便開門出去。


    七樓……


    如果現在上去不知道會不會見到她。


    原來,人們常說,生病以後,更容易想愛的人,這句話是真的。


    不可否認的是,陸輕鴻更加想她了,身體內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見到她。


    坐電梯上了七樓。


    因為沒有刻意去詢問居天陽的病房,他便等在樓梯口,坐在旁邊的長椅上。


    時間現在對他來說,是最無形的折磨。


    手不由自主地捂住小腹,那裏的傷口,一陣陣的抽痛。


    也許真的是天意,沒有很長時間,一間病房的門開了,艾琉璃走了出來,她是要給居天陽準備午餐。


    陸輕鴻扶著牆慢慢站起來,他看向她,正好與艾琉璃的目光相對。


    女人頓住腳,看著前麵穿著病號服的男人。


    同一時間,同一家醫院,同樣的病號服,難道捐腎的人真的是他?


    艾琉璃看著對麵男人蒼白的麵龐,她的心狠狠震了一下。


    “你怎麽會在這裏?”她顫著聲問。


    “我……我我……胃穿孔!”陸輕鴻一緊張,謊話脫口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謊,但是,直覺告訴他,如果說實話,阿璃一定會以為自己又要耍花樣。


    “胃穿孔?”艾琉璃想,他的確有胃病。


    “嗯。”陸輕鴻貪婪地盯著她的臉龐。


    “那真可惜,我祝願你的胃早點爛掉!”


    真是荒唐,剛見到陸輕鴻的那一瞬間,她甚至以為隱藏身份捐獻腎髒的人就是他,事實再一次證明了她有多愚蠢。


    沒有過多的停留,艾琉璃便走了。


    默默看著她消失在電梯的身影,陸輕鴻失魂落魄的重新做在椅子上。


    她果然恨他入骨,如果剛才自己告訴她真相,她是會擔心自己呢?還是又會認為這一切不過是自己所布陷阱?


    男人麵無表情地在原地等了兩個小時候,艾琉璃終於坐著電梯迴來了,不同的是,手上多了幾個食盒。


    陸輕鴻總是能最快的捕捉她的身影。


    他“蹭”地一下站起來,可這一次艾琉璃連看他都不曾有過。


    陸輕鴻的心,頓時成了昏暗的天空。


    為什麽!為什麽……


    阿璃,明明以前我們是那樣的相愛,就算我真的做錯了,為什麽你就不肯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呢……


    直到夜幕降臨,艾琉璃都沒有再出來過。


    愛情裏,注定了,誰執著,誰就要受傷害。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眠的陸輕鴻,竟然連護士送來的藥都沒來得及吃,就匆匆走出病房。


    推開病房門,看著電梯口竟然掛著一個“維修中”的牌子。


    唉,老天對他就是這麽無情,電梯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壞了。


    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樓梯,陸輕鴻沉思了一下,就算走樓梯,他也要上去。


    艾琉璃不想理他,那他就靜靜地在遠處看她一眼就好。


    哪怕一眼也是好的!


    陸輕鴻自嘲的笑了,他想,他捐出去的不隻是腎髒,大概連腦子都捐出去了,否則,他為什麽連在這種情況下,都日日想著要見她!


    一步一步,雖不像蝸牛那樣的速度,但絕對也好不了多少。


    男人捂著小腹,額頭上沁著細密的汗珠,每上一次台階,都像是在和自己的肚子打仗。


    終於,上了七樓,一層樓的階梯,他足足走了五分鍾。


    倚在樓梯口處的門上,陸輕鴻靜靜地等待著。


    就這樣,不顧他主治醫生與護士的阻攔,他足足在七樓守了三天。


    固定的,每天他能看到艾琉璃四次,當然有時候,她也會走出病房打電話,可是不管是什麽樣的情況下,麵對他,艾琉璃就當是空氣一樣,不曾看他半眼。


    但就為了短短的幾次見麵,這個男人卻異常的執著。


    等到第四天的時候,陸輕鴻還是倔強地在樓梯口等待,而此時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這幾天裏,除了吃藥和打針的時間,他幾乎都在七樓,甚至連飯都不怎麽吃,醫生沒辦法,就隻好給他輸營養液。


    七樓和六樓一樣,屬於重症監護室,人不像下麵幾層樓那樣多。


    所以他這個穿著病號服站在走廊等待的人就格外的顯眼。


    所有的護士都覺得這個年輕帥氣的男人精神有問題,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在自虐。


    越虐越好,虐到自己心肝具碎,神魂撕裂。


    “你閉嘴!你閉嘴!”突然她站起來,衝到陸輕鴻的跟前,用力捶打著他的胸膛。


    “你閉嘴,我要你閉嘴啊!為什麽還要再提,我都不問你了,我都不計較了,你為什麽還要再提!為什麽還要一遍一遍提起!”她哭的歇斯底裏!


    “你要表達什麽意思?!你不就是要我明白,是我自己犯賤,是我受不了,是我自己低三下四求著你,讓你這樣對我!”


    她用力地哭,奮力在陸輕鴻心口捶打著,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而漆黑一片的樓道裏,兩個人腳步淩亂地正往這個房間跑來。


    就在剛才,居天陽找艾院長打聽,消失了一下午的艾琉璃的去向的時候,這個糊塗的老院長才知道,原來小波沒聽他的話,而是私自將居天陽和陸輕鴻的果汁調換了。


    房門打開的那一刹那,居天陽看到房內的景象,轉瞬間,泛黃的燈光下,這個溫文儒雅的男人,眼眶通紅。


    從不易怒的人卻一拳將陸輕鴻打倒。


    而陸輕鴻就像自虐一般,也不還手,就任由居天陽打他。


    艾琉璃含淚看著他們闖進來,隨之而來的羞愧讓她覺得無地自容,便衝了出去。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阿璃跑了!!”艾院長在旁邊大聲喊叫著。


    唉……


    艾院長歎著氣,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自己這愚蠢的行為,才會讓他們三個現在如此痛苦,此刻的老人非常自責。


    “別打了,天陽,你快別打他了,快去看看阿璃,天這麽晚了,她這樣激動的跑出去,別再出什麽事情!”


    因著艾院長的話,居天陽停了手,趕忙跑出去追艾琉璃。


    這時,艾院長慢慢走到陸輕鴻的身邊。


    男人沉著眼,說:


    “你也覺得我是個禽獸是不是,你也要打我一頓是不是,打吧,最好打死我,連我自己都覺得我是個禽獸!”


    陸輕鴻抱著頭,往一旁的桌子腿上撞。


    “這不是你的錯……”


    老人一說完,一滴眼淚從陸輕鴻的眼角滑落,因為老人的一句話。


    陸輕鴻此時,淒殤,孤獨,還有那眼神中的絕望,更教人心碎……


    艾院長看著他,知道這個小子是真的喜歡艾琉璃的,麵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在服用了那種藥後,又有哪一個男人能控製的了自己呢!


    一切都是他的錯,自以為是的用長輩的身份,來幹預他們年輕人的事,可他一把年紀了,卻沒有勇氣和這個年輕人說聲對不起。


    艾院長從地上拾起衣服遞給陸輕鴻:“穿上衣服吧,這麽晚了,居天陽剛換了腎,身體又不好,福利院周圍地處偏僻,這荒郊野外的,除了山就是樹林,你快追出去看看,可千萬別出差錯才好!”


    艾院長不放心的叨念著。


    這邊,居天陽不停地追趕艾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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