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傷害的隻是她,那麽,在她知道真相後,她一定會不計後果地,瘋狂地選擇原諒。


    可是,現在,他害死了居大哥,那個朝陽一般的男子,他殺了布偶,杜玉,東卜,還有小程晨!


    他毀了這麽多人的幸福,這要自己如何麵對他?又如何去麵對那些死去好友?!


    不管是善是惡,還是世間輪迴,各種因果都是要自己去背負的!


    陸輕鴻的淳還在她的淳上,但淚水已經布滿了他們兩個人的臉龐。


    艾琉璃並沒有迴應這個穩,抱著他的男人心更痛了。


    突然艾琉璃問他:“你要的隻是這個嗎?”


    陸輕鴻身體一顫,淳離開她的。


    “就算是上船也沒有關係,但是過後,我還是要離開你!”艾琉璃說的異常平靜。


    陸輕鴻不敢相信地看著她,似乎聽不懂她說的話。


    接著她推開他,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男人再次吃力地握住它她:“到底要怎樣才能留住你?為什麽你就是不肯愛我?!”


    “阿璃,我真的想過要成全你,而我也那麽做了,然而老天卻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居天陽已經死了,既然這樣,去他媽的成全,我隻要你!”


    陸輕鴻的身體很虛弱,但這番話卻很生硬,仿佛那個霸道專製的男人又迴來了。


    艾琉璃轉過頭看他。


    “怎樣才可以讓你不走?你告訴我!反正你早就認定居天陽是我殺的了,那再多點罪名我又有什麽可怕的!


    說!你要多少條命你才可以留下,袁成斌,小容容,又或者是整個薩府人的性命?”


    陸輕鴻看著她的眼狠狠地說。


    果然,魔鬼就算再會隱藏,也變不成天使,看,這麽快他就原形畢露了。


    這一次,艾琉璃真的是笑不出來了。


    她說:“不管什麽,我不會再被你禁錮……”


    “那再加上長恨怎麽樣呢?!”


    艾琉璃驚恐地睜大眼睛:“你瘋了,她是你的母親!”


    “那又怎麽樣,她隻是生了我不是嗎?如果她的死能讓你留下,也算是為他的兒子做了件好事!”


    艾琉璃越來越看不透他了,眼前這個男人根本已經瘋了!


    “怎麽不夠嗎?再加上臧正怎麽樣?別說你不知道他喜歡你,又或是這些還不夠,那就是和你接觸過的,說過話的都要死!”


    “這些命夠了嗎,阿璃?你還要走嗎?”陸輕鴻的語氣陰寒,讓她毛骨悚然。


    “費勁心思要一個隻剩軀殼的我,你不後悔?”艾琉璃問他。


    “阿璃你不懂,就算那樣,也比日日隻能對著你的畫像說話好太多了……”陸輕鴻再次扯出一抹慘淡的笑。


    “你不怕我會再次殺你?”


    男人的眼神一顫,隨後又看似無所謂的笑了:“本來我就是要死在你手上的……”


    “為什麽,你總要這樣逼我……”艾琉璃筋疲力盡了。


    但是,有些事終究要做個了斷!


    過了好久,終於……


    “好,我留下來,不過你一定會後悔的!”


    “不會的,留不住你,我才會後悔……”


    “不管你後不後悔,你都應該清楚,我永遠都不會愛你,就像你雖然比居天陽先一步擁有了我,可是最後居大哥卻拿到了秘密名單一樣。”


    艾琉璃故意讓陸輕鴻誤會,她故意曲解秘密名單的出現方式。


    毫無意外的,男人問情蠱發作了,陸輕鴻捂住心髒,痛得在地上翻滾。


    血不斷地從他的嘴中吐出,沒有多長時間,他的上半身已經被血浸濕,不知道是不是連他的劍傷也裂開了。


    男人疼的渾身大汗淋漓,他的手迷茫的伸向遠處,想要抓住艾琉璃的手。


    可是艾琉璃就站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任陸輕鴻怎麽揮手,卻總是與她就差那麽一點點距離。


    這一次,艾琉璃第一次冷漠的看著陸輕鴻毒發。


    原來,隻要簡單的一句話,就可以讓這個男人痛成這樣。問情蠱果真是個好東西!


    居大哥,你看到嗎?你離開人世的那一刻,是否也遭受了這樣的痛苦?


    我慢慢一點一點幫你討迴來可好?


    杜姐,東卜,你們在天上與寶寶團聚了嗎?看到這個樣子痛苦的行翼,能不能讓你們得到一些安慰?


    這種痛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陸輕鴻還是痛暈過去了,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看到的依舊是女人冷漠地臉。


    窗外,夕陽染紅了大地的每一寸土地,漸漸的,黑夜占了上風,圓滾滾的月兒,神氣的掛在空中。


    今夜是圓月之夜,可惜,他們再一次錯過了彼此,所以這個夜晚,注定不能團圓……


    陸輕鴻再次醒過來,已是第二天的上午,他身上染血的衣服已經換下,傷口也已經重新包紮。


    睜開眼,滿屋子的人頭。


    “鴻兒,你終於醒了!”長恨因為緊張,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陸輕鴻抬起頭,打量著床邊,所有的人都在這裏,唯獨不見艾琉璃。


    她還是走了嗎?任自己怎樣求她,她還是走了……


    陸輕鴻低下頭,這一瞬間,他真的生無可戀。


    “昨天你吐了好多血,我給你那些止痛的藥呢?”長恨問。


    “不小心弄丟了。”陸輕鴻撒謊說,難不成直接告訴她,是自己要自殺所以把藥都扔了?


    “這種藥你也能丟!我明天就迴重新做好給你送過來。”長恨對著他這個兒子歎息。


    “謝謝……”


    “傻孩子,跟我還客氣。”


    她這兩個兒子雖說是雙生子,但性格卻天差地別。


    雖然居天陽隻知道自己是個幹媽,但在一起的時候,他會經常找她說說話,聊聊心事。


    而陸輕鴻卻習慣沉默,將太多的事情放進心裏。


    因為不會表達,所以他更容易受傷。


    “阿璃去哪了?”陸輕鴻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昨天他又威脅她了,可是那真的不過是怕她離開而胡言亂語罷了!


    他又怎麽可能真的去殺這麽多人,況且還都是艾琉璃在乎的人。


    這些傷她心的事,以前也許會做,以後便是連想都不敢再想了……


    “我在這呢!你生病將近半個多月了,都沒有好好吃飯,所以我到廚房做了些好吃的,給你開開胃!”


    這時艾琉璃笑著推門進來,她在笑,在對陸輕鴻笑,而後者卻因為那笑愣愣出了神。


    她的手裏端著一個好大的托盤,裏麵做好多各色各樣的菜式,有些竟然放了辣椒,味道極重。


    作為一個醫者,長恨相信艾琉璃應該十分清楚陸輕鴻的病情。


    所以當她看到這些菜的時候,長恨十分擔心,忍不住皺起眉頭。


    “阿璃,鴻兒現在隻能吃流質食物!”她把艾琉璃拉到一旁輕聲提醒。


    “這個我當然知道了,所以米粥我有做啊,我拿了這麽多菜過來,不過是怕他寂寞,所以來陪他一起吃飯而已。”艾琉璃說著。


    “恨姨,怎麽,你害怕我瘧待你的兒子嗎?他可是所向披靡的幫主兼大將軍,怎麽可能被我欺負!”


    這一席話,很鋒利。


    所有人都聽出來了,包括陸輕鴻在內。


    臧正知道,今天這個局麵,與那天幫的倒忙用很大的關係,所以非常內疚。


    “阿璃過來,睡了這麽長時間,我早餓了!”陸輕鴻強撐著精神笑著對艾琉璃說。


    明眼人都知道,他在為她解圍。


    長恨也隻能再次歎息,隻盼這兩個孩子不要再做什麽傻事才好。


    兒子都不介意,她這個做娘的,也不好再說什麽了,於是和屋裏的人出去了,把房間留給他們。


    人都走了,艾琉璃慢慢把陸輕鴻扶起來,倚在床頭,以便他可以坐起來吃飯。


    “阿璃,你的笑容真美。”如果她能經常對著他笑笑就好了。


    “是麽?你喜歡?”女人抬頭看著他,再次扯開了嘴角。


    “喜歡。”喜歡到想要時刻擁有。


    “不過,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艾琉璃說著,把餐盤放在他的麵前,自己卻端著那碗米粥喝起來。


    陸輕鴻笑了:“代價就是吃掉這些食物?”


    “是,我可做了好長時間,你可要全部吃光才行!”


    “吃這些,你就會心甘情願留下來,對我常笑笑?”陸輕鴻問她。


    “那得要看你吃完後我的心情怎麽樣了?”艾琉璃笑的妖嬈。


    “決定留在我身邊,就是為了折磨我?”


    “我說過,把我留下來,你一定會後悔的,怎麽,你這麽快就後悔了?”艾琉璃的臉上露出輕蔑。


    “我怎麽會後悔,這可是你第一次做東西給我吃,我很高興!”


    然後他拿起筷子,吃起了眼前的菜:孜然雞心,爆炒雞胗,芹菜炒肉,醋溜白菜……


    給一個胃大麵積穿孔的病人吃這些,麵對這樣的菜色,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外麵下起了雨。


    陸輕鴻卻吃的很享受,起碼表麵上看是這樣,如果忽略去他額頭那些密布的汗珠的話。


    他雖然吃的很慢,但絕對吃的很認真。


    聽著外麵的雨聲,艾琉璃的心也在下雨。


    陸輕鴻是罪人,她也是罪人,既然他們都得不到救贖,那麽幹脆就一起活在地獄裏吧!


    用這種彼此互相折磨的方式,永遠沉溺在地獄的最底層……


    “好吃嗎?”她輕聲問,


    “好吃。明天還來好不好?最好以後天天都來,其實我的胃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脆弱,娘親他們太大驚小怪了。”陸輕鴻手不著痕跡捂著胃部說道。


    “好。”


    等陸輕鴻全部吃完後,艾琉璃沒有太多停留,便推門出去了。


    這時候,這個倔強隱忍的男人才敢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立刻趴在床沿吐了。


    胃裏就像是有把火在燒,又像是翻江倒海那樣,吐的徹底。


    艾琉璃站在門外,聽著裏麵的嘔吐聲,緊緊捂住嘴無聲的哭泣。


    然而,這一切不是都在她的預料之內嗎?


    這種施瘧和受瘧的狀態,一直持續了七天,長恨終於來找艾琉璃了。


    “阿璃,你是個好孩子,為什麽要這麽折磨他?相信我,天陽決對不是鴻兒殺的!”


    “就是他!我已經查清楚了。而且他的人命債豈止居大哥一個人!他根本就是喪心病狂!”艾琉璃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


    “恨姨知道,你是真的對天陽好,可是畢竟他已經死了,別再讓活著的人痛苦了好嗎?!”


    “恨姨,你和陸輕鴻,你們是骨肉至親,麵對他的殘忍,就算他殺掉了自己的親弟弟,你依然會選擇原諒,可我不能!”


    “居大哥,還有我的朋友們,都在天上看著,我怎能和他擁有幸福?!”


    “我本不想折磨他的!我想走的!我想去寒冰洞裏守著居大哥,可那天,他卻禁錮我成了癮……”艾琉璃哭了。


    “那至少,別給他吃那些飯菜,那樣他的胃就徹底毀了!”長恨懇求。


    “恨姨,我從沒有逼他,他完全可以選擇不吃!”


    長恨搖了搖頭,他怎麽能選擇不吃,他又怎麽敢不吃!


    那樣不就連一個見她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


    這天中午,艾琉璃再次端飯進來,卻看到陸輕鴻已經站在窗邊凝視她。


    沒想到他的身體可以恢複的這麽快,果然是身負異稟。


    “阿璃,你來了。”男人站在窗口,映著陽光,臉色雖然蒼白,卻耀眼奪目。


    “你好的可真快,不過半月就可以下床走動了。”艾琉璃看著他。


    “我可不想每天隻能坐在床上和你說話。”陸輕鴻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一點。


    前些天,臧正,源夜與陳權三人,一起發功,打通了他的經脈。


    他自己運息調養,外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除了問情蠱,和留下了隱患地胃。


    他的胃病,因為當時艾琉璃刺入的很深,又因調理不善,恐怕以後都不會伴隨著他,不會再好了。


    “吃飯吧,菜都涼了。”艾琉璃催促。


    “今天不吃好不好?”男人笑著說。


    每次他以最慢的時間吃飯,也隻有半個時辰,而她每次在他吃完飯後就會立刻離開。


    今天,他想一天都和她在一起,所以不想吃飯。


    一天十二個時辰,自己每天像個身處沙漠裏的人,渴望綠洲一樣地渴望著她,可她卻隻肯留給自己半個時辰。


    艾琉璃不悅地皺眉。


    陸輕鴻拉著她笑了笑:“不是不吃,是今天中午先不要吃。要不然,以後你每天來給我送晚飯吧!”


    說實話,吃完那些東西,他的胃起碼要抗議兩個時辰,那整個下午,他什麽都不必做,隻能專心對抗胃了,所以他想讓這痛苦轉移到晚上,白天可以多點時間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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