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被靜止。


    威武神勇,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定遠大將軍竟然求噯被拒絕,對方還是個毫無背景的黃毛丫頭!


    “夏之柔,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不要以為有功在身,就可以肆意妄為,胡言亂語!”皇帝的聲音比以前更加冷了。


    “民女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民女的願望是希望皇上可以免容貴妃一死!”


    皇帝抬眼看了看即將走出大殿的罪妃景容。


    “哈哈哈,有意思,景容,你為夏之柔討了一個願望,而她卻用這個願望向朕來免你死罪!”


    “皇上,臣妾不接受她這個願望,我甘願受死!”景容看了眼艾琉璃,她的眼神十分複雜。


    讓艾琉璃沒想到的是,這容貴妃竟然不領她的情,堅決要一條死路走到黑!


    她一著急,說話便不考慮後果了。


    “皇上,您是一國之君,是真龍天子,常言道,君無戲言,剛剛在大殿上,所有人都聽到您許諾了一個願望給我,您不可出爾反爾!”


    “砰!”皇帝桌子上的吃食全部被掃落在地,一旁的皇後也被他這個舉動驚到了。


    國宴上一連被兩個女子忤逆,饒是城府再深,也無法忍受,更何況這個人是受萬人敬仰的皇帝。


    “好,朕就允了你這個願望,饒景容一命,那麽……你就替她死吧!”


    “皇上,夏之柔不過一時胡言亂語,望皇上三思!”居天陽連忙單膝跪下求情。


    “微臣望皇上三思!”這時陸輕鴻也急忙從座位旁起身,跪於艾琉璃的左側,他的額際還殘留著因為問情蠱而留下的冷汗。


    皇帝冷眼看著下麵,他們兩人跪在夏之柔身邊一左一右,是朝廷最最重要的兩員大將。


    他們兩個人一起出來,明為求情,暗卻是在同時給皇帝施加壓力。皇上並不昏庸,自然明白。


    “居天陽因為與那夏之柔有情,所以來求情,陸將軍你又是湊的哪門子熱鬧!”


    “皇上有所不知,我與夏之柔早已經成親,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沒有拜完堂,但在臣的心中,她就是我永遠的妻子!”男人雖然做著祈求皇帝的動作,但渾身上下卻不卑不亢!


    大堂內再次嘩然一片,下麵的聲音此起彼伏,雖然很小,但隱約聽得清楚:


    “這怎麽可能,向來神秘威嚴的驍勇大將軍竟然也看上了這個黃毛丫頭?!”


    “不可能,不可能啊!”


    “蒼羽國最有威望的兩位將軍怎麽就同時被豬拱了呢!”


    “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啊……”


    底下人紛紛惋惜地搖頭,議論聲越演越烈,仿佛兩位將軍都是個睜眼瞎般。


    艾琉璃此時抬起頭,“陸輕鴻,你不必這樣的……”


    “閉嘴,婦道人家懂得什麽,誰讓你在皇上麵前胡言亂語,還不快向皇上請罪!”陸輕鴻轉頭嚴厲地訓斥她。


    接著男人再說:


    “皇上,既然是我的妻子犯了錯,我這個做夫君的難逃罪責,若非要有一人死,就請皇上賜死微臣,饒風向雲一命。”陸輕鴻說的堅定而剛毅。


    還未等皇帝做出答複,跪在艾琉璃右側的居天陽便又開口:“夏之柔已經和陸將軍取消了婚約,再者你們也並未拜完堂!


    她現在是我的未婚妻,與陸將軍沒有任何關係,所以,若非要一命換一命,也是由我來換,臣求皇上開恩,放了夏之柔!”


    “皇上,無論什麽原因,即便現在我與夏之柔已沒有關係,微臣也心甘情願替她去死!”


    “輕鴻你怎麽這麽傻!千萬不要啊皇上!”施彤怕皇上遷怒陸輕鴻,踉蹌起身,也跪在了大殿中央。


    “皇上,恕民女鬥膽,陸將軍乃國之棟梁,為國家出生入死數十年,萬不可為一個女子赴死。


    話又說迴來,夏姑娘對於這次的皇城危機,確實立下不可磨滅的功勞,望皇上可以開恩,如果一定要有個人死,就讓民女來吧!”


    “彤兒,不關你的事,你出來幹什麽!”


    “那你呢?夏姑娘已將是別人的妻子,你又憑什麽出來送命!”施彤哀愴地迴他。


    “什麽不必再說,總之她不能死!”陸輕鴻說的斬釘截鐵。


    “夏之柔,你還真是不簡單哪,一下就動了我兩員大將,甘心為你送死,連先帝最鍾愛的施老將軍,他的愛女都來替你求情,你的麵子不小啊!”


    “民女自知言語衝撞了皇上,”艾琉璃雙手扶地,再次磕了一個頭。


    “我的罪,我自己領,與其他的人無關,我隻希望皇上能夠答應我這個的願望!”


    “阿璃!”


    “阿璃!”


    陸輕鴻和居天陽因著她的話著急,分別一左一右扯著她的胳膊。


    景容站在靠近殿門口的位置,迴頭看著這個年輕倔強的女子。


    皇上微眯著眼,招了招手,立刻有五六個小太監,上前把他打翻的東西收拾幹淨,擺上嶄新的杯具和食物。


    “夏之柔,朕突然對你有了興趣,有這麽多的人甘願為你而死,要是朕今日非要處死你,不知道朕這朝堂上還能剩下幾人呢?”皇上看著艾琉璃,話裏一片戲謔,但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


    看來皇上這次真的動怒了。


    底下的臣子,皇親國戚們,心裏皆是震驚不已,皇上這番話難道是要追究他們私底下拉幫結派的事嗎?


    皇上登基快要四十年了,他心思深沉,殺伐果斷,至今沒有人能夠猜的透這位帝王的心思。


    他們都惶恐的出席,連帶家眷,一起跪在大殿上。


    “臣該死,皇上恕罪!”


    皇上喝了杯酒,眼睛犀利地掃過下方。


    “眾愛卿,朕不過是在罰個小小的夏之柔,你們何罪之有呢?莫不是你們心裏也都想學學兩位將軍?”


    “臣等不敢,皇上恕罪,皇上恕罪!”眾人惶恐。


    “這樣吧,既然你們都站出來了,就替朕議一議,這個夏之柔到底該不該死!”


    殿內沉默了,底下的人自然開始了一番絞盡腦汁地斟酌與揣測。揣測皇上的聖意,揣測兩位將軍的意思,揣測這個夏之柔的來曆。


    她肯定有尚不知道的背景,否則,怎麽來求情的都是蒼羽國的重量級人物!


    且不管兩位將軍,是不是真的能為那夏之柔豁出性命,但話已經說出。


    最重要的還是皇上的心意,表麵上看,皇上是真的想處死夏之柔,但其實他非常在意兩位將軍,皇上英明,不可能為了處死一個頂撞自己的女人,而寒了兩位大將的心。


    於是乎,底下的臣子開始奏請。


    “啟稟皇上,夏之柔麵聖出言不遜,無視聖旨,理當死罪,但見她年紀尚輕,不免有失言之處,臣覺得應該給一次機會。”


    “皇上,夏之柔醫術了得,這一次順利解除了瘟疫,功過相抵,微臣也絕的應該饒她這一次。”


    “此事起因,皆因罪妃景容,夏之柔與景容素不相識,卻能出身以死相救,可以看出,她年紀雖小,但卻有顆菩薩心腸,所以她罪不至死!”


    皇上搓了搓他手上的一串黑色念珠,沉聲道:“依眾卿家的意思,就是讓我免了她的死罪,也許了她那個願望,一道免了景容的死罪!”


    “這……”大臣們麵色生異,依皇上的意思,夏之柔是可以不用死了,但這罪妃景容的生死又是另一個議題了,沒有人敢說話,唯恐再次觸犯聖怒。


    底下再次安靜。


    “皇上,小容確實犯了死罪,可她畢竟是我的妹妹,還望皇上看在臣妾這麽多年侍奉皇上的份上,就再饒她最後一次吧!”皇後掩麵,有淚水流出。


    最終皇上有些鬆動,卻也無法輕鬆收迴處死景容的口諭。


    這時嬪妃席上又站出一位妃子,一身粉色繡花衣衫,看年紀十分年輕。


    從她坐的位置來說,品銜應該不高,隻是個才人,但從她的衣著打扮和配帶的飾物來看,應該是隆恩正盛。


    她就是現在寵冠一時的王才人。


    “皇上,因今日乃宴會場所,又因眾大臣所議並非國事,臣妾鬥膽在這裏插幾句嘴。”王才人行了禮,微笑著開口。


    “但說無妨。”皇帝開口。


    “謝皇上。”


    “剛才的一切嬪妾看得真切,夏之柔想用願望換得一個容貴妃生還的機會,隻不過她們兩個人卻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如此堂而皇之地利用願望,其中原委不免有些讓人生疑,所以嬪妾就想了個法子。”


    “什麽法子?”


    “才藝比拚!”(這四個字讓我跳脫了。。。)


    “夏姑娘是解了瘟疫的功臣,皇上既然許了姑娘一個願望,君無戲言,皇上一定會做到,隻不過她剛剛許的這願望,與皇上先前的聖旨衝突,所以隻要夏姑娘換個願望就行了。”


    “若夏姑娘執意要舊那罪妃一命,隻消把願望換成在國宴上和人比拚才藝。


    贏了就放景容一條生路,若是輸了,景容便死。這樣也算是憑著她自己的能力救人,救得了還是救不了,不管是她自己,亦或是旁人都說不出什麽不是來。”


    “這樣,皇上既允諾了夏姑娘的願望,又不算對容妃的旨意出爾反爾,反而更增君威!”


    王才人笑笑,那笑裏多了抹嬌柔的韻味:“皇上,看到您生氣,我都嚇得心寒膽戰呢!


    來個才藝比試,活躍活躍氛圍,正緩了剛才的緊張氣氛,如此一來,一舉三得,皇上你說好不好?”


    “這個辦法不錯。”立刻就有大臣出聲附議。


    “臣附議!”


    “臣也附議!”


    這是個明哲保身,誰也不得罪的好辦法,眾大臣都紛紛投讚同票。


    陸輕鴻,居天陽相視一眼,知道艾琉璃已無生命危險,便不再幹涉。


    “這實在荒謬,怎麽能用輸贏來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呢!”艾琉璃立刻出聲反對。


    “夏姑娘,這已經很好了,不然那容妃可就真的連個賭一把的機會都沒有了。”王才人掩嘴而笑,仿佛談論的不是一條人命。


    “好了,此事不必再議,夏之柔,有時候做人不能太倔強,尤其是做女人!”皇上看著她說:


    “就依這個法子辦吧,王才人深得朕心,賞!”


    “謝皇上!”那才人眉眼間更多了分魅惑。


    “皇上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大臣齊喝,慢慢退到席上,剛才的心驚膽戰,終於過去了。


    “那夏姑娘該與誰比試呢?”下麵不知道是誰突兀地問了一句。


    “夏姑娘能救治神醫玉侯都無法治好的瘟疫,必定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如若找個資質一般的,那便是對夏姑娘有了貶低之意。”王才人接著開口。


    “正好今日施卓彥將軍的嫡女施彤姑娘也在,眾所周知,這施彤姑娘可是我們蒼羽國數一數二的才女,不若就讓她們二人比試吧,旗鼓相當,才更有看頭!”


    陸輕鴻皺眉,不料這些人竟又膽大妄為地扯上了施彤!


    一聽這話,最忐忑的莫過於艾琉璃,施彤的才華她是知道的,若是平時誰輸誰贏她才不在乎呢,可今日,她的輸贏卻拴著一條人命!


    艾琉璃迴頭,望向景容的方向,而景容也同樣在看她。


    四目相對,艾琉璃緩緩走過去,“容妃娘娘,對不起,可能我救不了你,但我會努力!”


    “生死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有時我想死了也許比活著要好,總之,一切就讓老天來定奪。


    不過,我一定要謝謝你,這世間已經沒有人,會冒著生命危險來就救一個不認識的人,你很特別,那小狐狸果然沒看錯人,隻不過為了我浪費一個願望,很不值得!”


    “小狐狸?”艾琉璃狐疑,怎麽有人會取這樣的名字,難道是綽號?


    “也許我不應該聽狐狸的,把願望給那個人,也許對你才是最好。”景容感慨地說到。


    “等等,容妃娘娘,誰是狐狸?”艾琉璃問她。


    “這以後你就會懂了,總之,為了我,浪費掉了那個願望,真的很不值得。”


    “沒有什麽比人命更值錢,一條人命啊,非常值得!”她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


    這時,王才人的聲音又在大殿內響起來。


    “施彤姑娘和陸將軍青梅竹馬,而夏姑娘又與陸將軍有過婚約,我猜想她們二人肯定互相認得,施彤姑娘很有可能不好好比賽,而放水夏姑娘,那豈不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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