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陸輕鴻說:“阿璃,跟我迴去吧,不管你逃到哪裏,帶去的永遠會是牽連與殺戮。”


    又要屈服嗎?看著躺在地上的居天陽,女人眼神哀怨。


    居大哥,即使你豁出自己的性命,我依舊逃不過,都是命罷了!


    即使這樣,那她的幸福也不絕能拿你們那麽多人的命去換。


    “好,我跟你迴去,你放了大家,離開薩府,還有春怡樓的所有人,放了居大哥!”


    艾琉璃緊握雙拳,仰起倔強的小臉說到。


    “阿璃,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本了,不過我喜歡看你求我的樣子,你求我,我也許會放了他們。”男人依舊在笑。


    “好,我求求你,放了無辜的人好嗎?我跟你迴去!”


    突然,陸輕鴻攸地攬過她,霸道地吻上她的唇,更準確地說是咬上,當著所有人的麵,在眾目睽睽之下。


    這個吻似乎讓他心情很好,“好,我就放了他們,但他不行。”


    陸輕鴻搖著頭,指了指地下的居天陽。


    果真,從始至終都是他說了算,委屈令艾琉璃打濕了眼眶。


    “唔……唔……”袁成斌看到他的姐姐竟如此被一個壞蛋欺負,心中早是怒不可赦。


    畢竟是個男孩子,這陣子的功夫進步飛快,一提氣,整個人彈跳著站起身,被綁的雙腳使勁用力一蹬,一跳,就要朝陸輕鴻踢去。


    “哼,自不量力!”動作還沒起來,一直鋼針擦著袁成斌的耳邊,插在了身後的假山上。


    “小彬!”艾琉璃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迅速上前抱住他。


    “阿璃,你是知道的,我並非善男信女,隻要讓我不高興,我不會在乎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艾琉璃知道,這個男人就是個草菅人命的魔鬼!


    “小斌,以後不可以衝動,姐姐隻要你們每一個人能夠平安的活著。”女人終於還是流下了眼淚。


    “恨姨,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居大哥!”


    她走到長恨跟前,雙手抱住這個可憐的老女人。


    “眼前的男人是魔鬼,所以不要做無謂的犧牲,帶著孩子們安全的活下來,相信我,相信我一定會把居大哥身上的毒解掉,把他活蹦亂跳的給你領迴來。”


    “一定不要衝動,等我迴來,你們真的一個都不能出事了!”


    長恨不停地點著頭,這個倔強堅強的老婦人,在這一刻,淚水糊滿了眼。


    就這樣,陸輕鴻把艾琉璃和居天陽,一並帶到了望舒園。


    路上,她沒有見到居天陽,卻被迫與陸輕鴻同乘一輛馬車。


    車裏很冷,讓艾琉璃感覺到冷的不僅僅是冬日的寒霜,更是這變幻莫測的人心。


    突然一個黑色的外衣冷不丁的被扔在她的頭上。


    艾琉璃拿在手裏,卻是陸輕鴻的衣服,而現在的他隻著裏衣。


    這算什麽?殺伐後的施舍?艾琉璃冷笑。


    她把衣服扔在腳邊,把在春怡樓裏粘在鞋子上的血跡,用它擦掉。


    陸輕鴻猛地掐住她的肩胛處,那疼令艾琉璃窒息。


    凝著她的眸,這女人在嘲笑他,厭惡他滿手的血債嗎?


    那陸輕鴻又比他好多少,同為將軍,難道死在他手裏的亡魂會比他少嗎?


    “為何我對你的好,你總是如此不珍惜!”


    他又說:“居天陽中的毒名為‘浮生醉”。


    浮生醉?!


    這毒藥長恨跟她提過的,中毒之人要經曆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疼後,毒發身亡。


    艾琉璃多聽他說一分,心就寒上一分,為什麽要有這麽多變態的奪人性命的毒藥,都好好的活著,不好嗎?


    “既然你甘願受苦,也不願接受我對你的好,那今後的日子,你就自求多福吧!”


    狠狠甩開她,直至到了望舒園,陸輕鴻都沒有再看她一眼,仿佛她不過是縷空氣罷了。


    隻是下馬車時,男人聲音冷冷響起,眼睛卻睨向他處:“夏姑娘不要妄想以為可以偷得到解藥,那樣隻會讓居天陽的處境比現在難熬十倍!”


    此時,一聲夏姑娘,道出了他們的嫌隙,他對她的稱謂換了,從此再也不是那情意綿綿的阿璃了。


    再次來到望舒園,她由幫主夫人變成了侍候幫主一幹人等的夥房小丫鬟。


    她被帶到了廚房,跟著做飯的大叔打雜。


    撇去所有人對她的態度不說,望舒園裏的氣氛還是很好的,不管是誰,大家都已兄弟姐妹相稱,隻不過是每個人的分工不同罷了。


    重新來到望舒園已經三天了,她沒有見到陸輕鴻,甚至包括以前的熟人,更不用說見居天陽了,那解藥自是連影子都沒看到。


    “夏姑娘,主菜已上,這餘下的菜,就有勞你把它們送到天霖園吧。”


    這個女子她認的,當初陸輕鴻把她關起來時,就是此女過來照顧她的衣食起居。


    而如今,她的語氣淡漠疏離,還透著股厭惡。


    不管對方為何會對自己有這種情緒,艾琉璃已不想去探究,她想她都已經適應了,適應了望舒園裏的人集體討厭她。


    重新踏入天霖苑,裏麵卻已是另一番景象了。


    陸輕鴻依舊坐在主位上,右手邊依次是施彤,施雅和施晴,左手邊坐著陳權,臧正,源夜。


    在她端著菜踏入的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的看她,唯獨陸輕鴻,半點視線都未曾在她身上停留,隻是夾了一塊豆腐放到施彤碗裏,“今天的豆腐不錯,你多吃點。”


    夏之柔被陸輕鴻帶迴了望舒園,這早是已不是什麽秘密。但施雅著實沒想到,她會以這種卑微的姿態出現在他們麵前。


    畢竟夏之柔離開的這段日子,幫主的頹廢和不舍,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


    但她隨即明了,一個背叛幫主的女人,幫主又怎會還放在眼裏呢?


    施雅又暗暗看了陸輕鴻一眼,卻見他正在給施彤夾菜。


    隻見施彤嬌羞的一笑,陸輕鴻嘴角也扯出寵溺的微笑,對跨進門來的艾琉璃沒有絲毫的關注。


    是啊,果然沒有人能撼動大姐在幫主心裏的位置!


    “夏姑娘,怎麽能讓你做這些粗使的活計,還沒吃飯吧,來,坐下一起吃。”施雅笑著對她說,但那笑,卻未達眼底。


    進來這兒,會遇到什麽局麵,艾琉璃早就料到了,她抬眼。


    “施雅姑娘,我現在是廚房的丫鬟,坐在這,我的身份著實不合規矩。”


    艾琉璃也並未理會這些灼熱的目光,她把手裏餐盤上的菜,逐一放到桌子上。


    如此不卑不吭的話,讓施雅的話,顯得是那麽的多此一舉。


    頓時,她胸中的憤恨,不減反增:以前,幫主在乎她時,她就如此驕傲的樣子,現在,幫主連瞧她一眼都不願,她竟然還是如此的傲氣淩人!


    如此想著,桌子底下的手暗自凝力,不知情的艾琉璃,突然腿上一痛,還沒來得及放下的湯,因為這一變故,沒有端穩,悉數翻倒在自己的胸前。


    這下,周圍安靜了。


    痛,鋪天蓋地而來,她無需低下頭,就憑著那感覺,她知道自己的前胸,已經燙起水泡。


    而此時的施彤放下筷子連忙看著陸輕鴻的反映。


    隻見後者朝艾琉璃看了過來,眸光冷硬深沉,隻掃了一眼,看到一片的濡濕,便別過頭去,似乎有些嫌惡。


    “怎麽樣,有沒有燙到?夏姑娘快下去換件衣服吧。”施彤剛要起身去看她,便被陸輕鴻拉下。


    “數你心腸最好,是忘了以前的那盞茶嗎?”施彤心裏微微一頓。


    夏之柔的這次到來,她不是不介意的,可是如今她來了,卻也隻是個使喚丫頭,她想,這樣相看兩相厭是最好的了,總比她在別處讓他惦念的好。


    剛才這一幕也是驚到她了,那麽一大碗湯,她真怕又勾起陸輕鴻的不忍來,想找個說法,趕緊讓艾琉璃退下去。


    可是剛剛陸輕鴻的這句話,卻也讓他搞不懂了,一個月前還非她不可,為何從襄陽城迴來就又變了嗎?


    這邊艾琉璃輕笑,沒有去探究那個男人眼中到底有多少厭惡,但這三個女人的戲,不知他看了可有愉悅?


    “對不起,擾了各位吃飯,我先去換換衣服。”艾琉璃低著頭,看不出情緒。


    “等等!”這次是施雅叫住了她。看陸輕鴻剛才的反應,更加讓她自以為是的確定了些什麽。


    “夏姑娘,既知道擾了我們,就應該把這些打掃幹淨了再出去,如此髒亂,我們更是倒胃口了。”


    早在艾琉璃打翻湯水的瞬間,臧正就不淡定了,現下看著她頸間一片通紅,便什麽都不顧,就要起身。


    陳權立刻阻止了他。


    他微微歎道,雖然自己也不喜那夏之柔,但這群孩子怎麽就看不明白呢。


    少主不過是心中有氣,在等那女子求饒罷了,若是真的放手,又何必帶迴望舒園呢?


    陸輕鴻依舊沒有出聲,他吃著菜,但這姿態比剛剛更優雅了。


    艾琉璃咬唇,忍著灼熱的痛,和滿身的濕氣,出去拿來水桶與抹布。


    她用力的在地上擦拭菜漬,然後把抹布放進水裏洗淨,如此反複。


    水,涼的刺骨,xiong前卻火辣辣地疼。她對自己說,忍住,不光為了自己,更為了居天陽。


    施雅看著艾琉璃的樣子,內心浮起冷冷的笑:“我看,夏姑娘實在不適合這些粗使的活計,不如來了我身邊,隻是伺候我的吃穿用度,也能輕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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