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他絕對不會有負與你的的!”


    “不會?雖然他是你兒子,可是你們才相處幾天?你怎知他不會!”艾琉璃有些生硬地說。


    “那你又怎知他會!”長恨又再次反問。


    一時間,周圍靜了,多麽相似的話語,可說話人的心境卻不再似從前了。


    “對不起恨姨,我不該在你麵前這樣說居大哥。”


    “傻孩子,我是沒什麽的,隻是不想你們兩個人浪費時間罷了。阿璃,我之所以這樣跟你說,並不是因為居天陽是我兒子,而是因為我看到這些日子以來,你一直強顏歡笑,我多麽想讓你忘掉痛苦,做迴以前那個開心的艾琉璃。”


    “孩子,我是旁觀者清,你是當局者迷啊!所以我能看透你所看不透的東西,你還太年輕,莫要讓一個錯誤的人毀了你的下半生啊!”長恨說的推心置腹。


    “恨姨,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我,隻要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努力使自己快樂起來的。”


    艾琉璃站起身,推過輪椅:“好了,不說這些了,明天就是居大哥的生日了,我們趕緊去做麵吧。”


    來到廚房後,艾琉璃就開始和麵。


    “恨姨,我把麵揉好後,給你擀出來好嗎?”她邊做邊說。


    “不,你都做了,哪裏還是我親手做的呢!你和好麵,我自己來擀吧。”


    艾琉璃把揉好的麵團交給長恨,長恨抬起手,哆哆嗦嗦的接過。


    為了幹起來更方便,她用手掌想把麵團按壓的扁一點,一次次的使力,才起了那麽一點點的效果,而此此時長恨已麵上帶汗。


    雙手拿起擀麵杖,她放上去,用自己身體的重量,迫使麵可以擀開。


    一下,兩下,三下……


    沒多久就聽到“咣當”一聲,連麵帶著擀麵杖一起掉到了地上。


    “恨姨!”艾琉璃心疼的上前扶住她。


    “恨姨,交給我做好不好,就算吃不到你親手做的麵也沒什麽。如果居大哥知道你這樣,他也不會讓那個你遭這個罪的。”


    “不,阿璃,我一定要親手做,你再和一塊麵個我。”長恨非常堅持。


    就這樣,艾琉璃不停的和麵,長恨一次一次的努力堅持,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失敗,她終於自己把擀麵,切麵,煮麵的步驟給完成了。


    十一月初八這天,就在這種堅持不懈的忙碌中來了。


    傍晚時分。


    “好了,方大哥你可以出來了!”艾琉璃在院子裏大聲喊。


    推開房門,居天陽緩緩走出來。


    二十幾個孩子分別站在路的兩旁,手裏舉著鮮花,在左右搖擺。


    仔細一看原來這鮮花隻是折紙工藝,因為是冬天,所有的花都凋謝了,艾琉璃為了營造氣氛,便教孩子們一起折了些紙花。


    孩子們一邊搖著花,一邊哼唱著生日快樂歌。


    居天陽從他們身邊走過,遠遠看著,長恨和老畢在用手打著拍子。


    再前麵是袁成斌,他站在一張木桌前,桌子上擺著很多碗,他兩隻手分別拿一根筷子,然後不停地在各個碗上,變換著位置敲打著,竟能演奏出生日快樂歌的曲子來。


    最後,居天陽的目光落到了艾琉璃身上。


    今天她穿了一件粉色帶桃花的上衣,衣領邊緣鑲著白色的皮毛,下罩碧綠的翠煙裙,在這寒冬中尤其顯得生機盎然。


    艾琉璃吹著簫,那簫聲應和著歌聲,她一步一步走向他。


    看著對麵的女子緩緩而來,居天陽從未這樣緊張過,不管是天子腳下麵聖,還是一身戎裝,馳騁疆場。


    一曲生日歌完畢,艾琉璃跑過來把他拉到飯桌前,說道:“居大哥,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孩子們也在旁邊異口同聲地喊道。


    “生日?可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呀!”居天陽雖然很感動,但也是一陣懵懂。


    “誰說不是,今天就是你的生日!”艾琉璃出口道。


    “阿璃!”長恨緊張的阻止。


    艾琉璃咬著嘴唇看看長恨,“我是說,今天這個日子是我們認識的見證,就猶如新生一般,以後每年的今天,你都來薩府,和我們一起過生日好不好?”


    “新生?”居天陽內心無法用言語表達。以往的生日,不是別人來巴結,就是在軍營草草了事,哪裏有如此溫馨過。


    “居大哥,你看這碗長壽麵,是恨姨親手做的,恨姨的手不太方便,卻堅持要親手為你做這碗麵,昨天在廚房整整練習了一整天呢!”


    居天陽聞後大口吃了起來,“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的長壽麵。恨姨,謝謝你!”


    艾琉璃看著在一旁濕潤了眼眶的長恨,實在不忍心她等了多年,卻等不到兒子叫她一聲娘。


    以前的事又不是長恨的錯,為何要讓她承受這一切。


    “居大哥,恨姨的孩子沒有在她身邊,現在我們是一家人,恨姨又待你視如己出,不如你做她的義子,叫她一聲娘親好不好?”艾琉璃試探著問他。


    “好。”手裏端著這碗麵,居天陽感覺是端著偉大母親的一顆心一般。


    他凝視著長恨,不知為何,每每麵對這個滿身傷痕的老婦人,他心底深處便有一些無法言語的感覺。


    他開口叫到:“娘親!您的兒子不在您身邊,那往後我就是您的兒子!”


    “好好,我的兒啊!”長恨抱著居天陽激動的哭了。


    ————————————


    此時,陸輕鴻站在樹林的一個高坡上,目光落到之處是一座威嚴的府邸,沒錯,就是薩府。


    他已經站在這好長一段時間了,從清晨,到正午,而此時已經夕陽西斜。


    落日泛黃的餘暉,傾灑在陸輕鴻剛毅的側臉上,添了些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悲傷出來。


    而薩府裏麵時不時的就傳出的稚嫩孩童的清脆聲,還有男女歡快的笑聲,這些仿佛是針一般刺痛著男人的神經,而他卻選擇了站在這裏那麽久。


    一個月之前,夏之柔還是他的女人,而現在,在這薩府,她和居天陽在一起。


    “少主……”


    陳權在一旁尋思著該如何開口,他的少主向來心思令人捉摸不透,可如今他更加拿不準了。


    “少主,今天可是你的生辰,我們是否進去請了夏姑娘來,一起去望舒園,你知道的,為了給你慶祝,施彤姑娘著實費了好大的心思呢!”過度的擔心讓陳權唯有搬出了施彤。


    前幾天,少主瘋狂的命人查找夏之柔的下落,可今日查到了,卻不見麵,反倒在門口苦等了一天。


    陸輕鴻又豈能不懂陳權此時提施彤的意思呢,隻是,自己的心卻再也不能迴到從前了……


    “權叔,你聽裏麵的笑聲多好啊,你說,這一個月,阿璃是否每天都笑得這麽開心?”陸輕鴻輕聲問他。


    陳權因為他的話一震。從夏之柔對少主射出六支鋼針,到被臧正打暈,再到現在,整整一個月了,他十分清楚的記著,少主在這個月裏是怎麽過的。


    他原本少得可憐的笑容,從那個雨天開始,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陸輕鴻醒後的第一天


    緩緩睜開眼,男人發現自己已迴到了望舒園。


    沒有再東張西望的尋找她的身影,因為他明明白白的記得,那個喚作阿璃的女子,在親手傷了他後,決絕的離開了。


    手再次撫上肩頭,傷口已被包紮好,但他知道的,裏麵六個血洞,是她留給他的,殘忍不留任何餘地。


    她走了……


    跟另一個男人一起,陸輕鴻忽然露出好似無所謂的一笑。


    他猶記得她說:我一直這樣順從你,是因為我也有我的目的。


    原來,她從嚴泰和的喜堂上跟他走,不過是為了給一個男人留住清白罷了,而那個男人名喚居天陽,並非是他。


    怪不得她說要慢慢相處,互相了解,而且總是拒絕和自己的親密舉動。


    曾經他自以為是的認為那是她的欲拒還迎,現在想來,其實不過是她處心積慮的應付罷了!


    而自己隻不過是她攀附的藤蔓而已,找到居天陽,他就什麽都不是了,即便自己那樣苦苦哀求、挽留,那女人都無動於衷!


    而自己竟然想娶她為妻,讓她做自己這輩子唯一的妻!


    嗬嗬~男人緊緊握住雙拳:阿璃,我的愛你既然不稀罕,那麽我又為什麽非得奢求你的愛!


    既然你要的便是和我從此相忘於江湖,那要走就走吧,他陸輕鴻也不稀罕。


    隻是從今往後,不要再讓他見到她,否則他一定會親手殺了她,因為背叛過,傷過他的人都得死!


    男人不想再去迴憶,不想在呆在這個房間,因為裏麵到處有她的氣味,他討厭,討厭至極!


    打開房門,陳權等人全都守在門外,而藏正雙膝跪地的跪在他的房門前,不知道跪了多長時間。


    “屬下該死,出手傷了幫主,請幫主責罰。”


    臧正一直低著頭,幫主對他恩重如山,即便是叫他去死,那麽也都是他該受的。


    陸輕鴻沒有表態,亦沒有看他,隻是走過他身邊時說:“彤兒醒了嗎?”


    “醒了。”陳權接話道,“夏之柔走時,留下了解藥的方子,施彤姑娘服下須臾便逐漸轉醒,隻不過我們大家都勸著她,要注意身體,她才強忍著沒過來守著你。”


    “醒了就好。”沒再說過其他,接著話鋒一轉。


    “十日前,奎玖已被處死,這涉月國新任國師上任,身為鄰國的我們,難道不用送點賀禮嗎?”


    眾人都愣了,幫主醒後竟然不追問艾琉璃的下落,更不曾提過她隻言片語,而且連藏正的罪責也不追究,醒來後就立刻討論國家大事,這……


    想到那個雨天,他們的幫主就像瘋了似的,說什麽都不肯放夏之柔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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