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鴻,雖然我沒有談過戀愛,但我和所有同齡女孩子一樣有著一個王子夢,期待的是一個愛我,寵我,能給我安全感的男人。”


    “上次跑去找你,也是我最後的底線了。這個世界都說,妻以夫為綱,可是,如果我們又吵架了,能不能不要像這次一樣,連個求和的態度都沒有,我害怕冷戰,這樣讓我極不踏實。”


    “我是一個心很軟,又膽小,又很要自尊的人,從小的生活經曆,讓我放不下自尊來求一個人,所以以後不管你犯了什麽錯,我們有什麽誤會,隻要你先來稍微哄哄我,我都會立刻消氣的。”


    艾琉璃自顧自的說了好多,陸輕鴻突然傾身抱緊她,把下巴放在她的發頂,輕喃一句“對不起……”


    艾琉璃莞爾,也伸手環抱住他,“這感覺就像在做夢,你知道嗎,以前的我,常常都會幻想呢,幻想自己如果當了老板或大官會怎麽樣,幻想自己中了彩票,要去哪裏生活定居,去哪裏旅遊,幻想自己和另一半老了的樣子……”


    “陸輕鴻,你會幻想嗎?”她問他。


    “不會!”他答得幹脆。


    “為什麽?”


    “因為沒有時間。”


    這個答案讓她莫名的有些心酸……


    如果在現代,他也隻不過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年齡的大男孩,正是享受生命,享受青春的時候,可他卻要學會最慘絕人寰的殺伐。


    “陸輕鴻,這些年,你快樂嗎?”


    摟住艾琉璃的手就那樣頓住,男人的心底有些潮濕,她竟在問他快不快樂,快樂是什麽?


    這麽多年,他每天在殺人與被殺的道路上活著。


    看到血,從開始的恐懼,悲傷到無奈,最後變成了麻木。有誰殺完了人會感到快樂呢?


    很久之後,他迴答:“我不需要快樂。”


    “胡說,是人就需要快樂,佛說,放下就會自在。”


    艾琉璃反握住他的手:“關翊航你知道嗎?人生中之所以有那麽多的煩惱、怨恨、情仇,歸根結底就是學不會放下。人們負累前行,使原本可以輕鬆的步履變得沉重,其實,隻要懂得放下身上的包袱,我們就可以活得自在灑脫。


    “陸輕鴻,你想過嗎?離開翾龍幫,遠離一切殺戮,過著采菊東籬下,把酒話桑麻的田園生活。”


    艾琉璃是真的想和他一起過這樣的日子的,身處江湖,不過三四個月的光景,他就在生死線上徘徊了兩次。


    “一個人,最重要的就是生命,我知道是母親的仇恨,讓你在報仇的路上越走越遠,可是,如果她在天上能夠感知的話,一定希望你過好自己的人生。”


    “采菊東籬下,把酒話桑麻,這是你喜歡的日子?”


    他的眸光落到她臉上,手輕輕把她額間散落的一縷頭發,撥道到耳後,最後說到:“可是我的生活裏並不存在這些。”


    他又說,“你不會懂的……”


    他的人生,她又怎麽會懂呢?雖然他們兩個人從小在鳳賢山莊一起生活過,可那時任夢旋對她是很好的,所以她哪裏懂得他的苦……


    十四歲之前,那是陸輕鴻在鳳賢山莊生活的日子。


    任夢旋從小就瘧戴他,可怕外人知道,引起風言風語,他就被鎖在房裏,每月隻有十天可以出來見人的機會,還被嚴格指定了地點,和見到什麽人該說什麽話。


    任夢旋最不吝嗇的就是他身上的衣服,在外人眼中,他就是個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可實際上過的日子就連……都不如。


    任夢旋會拿蠟燭的——


    ……


    ……(場麵請自行腦補)


    有時甚至一連五六天一口水和一粒米都沒有,每天一頓的辮子,(諧音)從他記事起,就沒有斷過。


    小的時候,他還會哭著說太疼,但慢慢的他發現,隻要他哭的越厲害,任夢旋臉上嗜雪的笑就更濃烈,自那以後,他就不曾哭過了。


    他就這樣過了十四年,也許是任夢旋失去了哲陌他的興致,終於對他起了殺心。


    可是全襄陽城都知道自己是她兒子,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所以任夢旋沒有直接殺死自己,而是叫了個假和尚,美其名曰:被高僧點化!


    就在假和尚準備動手時,陳權救了他,並告訴了他,任夢旋並非他的母親,而他的娘親早在十幾年前就被這個殘忍的女人殺害了。


    難道經曆了這些,他不該手刃仇人嗎?


    閉上眼睛,狠狠壓下內心的悲涼,陸輕鴻慶幸,此時他可以緊緊握住她的手。


    “或許,我真的不懂吧……”艾琉璃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麽,立刻又直起身子。


    “這個給你。”她從懷中掏出一塊厚厚的白色棉紗,這正麵秀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這個是什麽?”陸輕鴻皺眉。


    “這叫換藥寶。”艾琉璃拿在手中,搖晃著像獻寶一樣。


    “你啊,中了魂不歸,背後才剛剛長出點好肉來,不過才一個多月,又實落的受了任夢旋一劍,雖然這傷已無性命之憂,可是前後兩次受如此重的傷,肯定疼得要命!”


    “而且你又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健康,還整日打打殺殺,舞刀弄槍的,這傷口還沒結痂,換藥時總牽動一定很痛,所以我就發明了這個‘換藥寶’給你。”


    “你看,這個中間有一個凹下去的地方,把藥就放在裏麵,對準你的劍的傷口,最後再把四根帶子係上行了。下次換藥,隻要輕輕解開帶子,把紗布裏麵的舊的藥膏換下來,填上新的就可以了,而不用直接在皮膚上糊上你們那種那麽黑那麽粘的膏藥了,這樣你會省很多皮肉之苦,嘿嘿。”艾琉璃笑的像個傻大姐。


    “這個……是你親手做的?”摸著這個‘換藥寶’,陸輕鴻的內心重重一顫,久久不能平靜。


    “當然!”來到古代之後啊,她的針線活可是發生了質的飛躍啊!


    “哦對了,趕緊把你的右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艾琉璃突然想到陸輕鴻很可能是長恨的兒子,長恨說她兒子右手手腕處有個深深的“空”字,因為這些天的冷戰,她差點忘了。


    如果陸輕鴻真的是長恨的兒子,知道自己的娘親還沒死,那他該多高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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