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兄,有勞了!”時一晨以神魂傳音,向玄玉描述了臥虎嶺的位置後,十分友善的感謝一聲。


    玄玉發出一陣清越的鶴唳,迴過頭蹭了蹭時一晨的肩膀,飛行得愈發起勁。


    夜半時分,一人一鶴翻越過數道山嶺,最終抵達一處山穀——臥虎嶺!


    穀內寸草不生,空氣中散發著陣陣灼熱之感,是一處形勢異常險惡的地方。


    山穀地勢極為險要,三麵都是插天的絕峰峭壁,一麵是急瀑險流。


    瀑布在穀底一側匯聚成一汪湍急的溪流,十分不易越渡,


    這道山穀長寬大約四五十丈以上,到外是散發著火紅色光芒的嶙峋怪石,穀底盡處,就是那千年火龜的藏身之處。


    千年火龜極少出行,一年之中不過有七八次而已,就算到達這臥虎嶺下,時一晨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找到千年火龜的遊走路線與藏身之所。


    這時,已快到子夜時分,夜空漸漸籠罩上陣陣陰雲,遮住了萬千繁星,夜風的響動不斷在山穀中迴蕩,頗有一種陰森恐怖之感。


    時一晨自高空落下,盤膝漂浮在半空之中,天魔琴自琴匣飛出落至膝上,錚錚的琴音緩緩伴著夜風聲,響徹整座山穀。


    因為時一晨不想用琴技殺人,平時很少施展天龍八音,今夜這一曲魔音卻在這荒蕪的山穀之中現世。


    粘,殺,奪,攝,牽,拉,旋,錘,時一晨置身於縹緲霧氣之中,靈力急速運轉,雙手已經化作道道幻影。


    琴音一開始便是匆促緊迫,似乎每根弦都扣在了心跳之上,而後曲調愈發匆促,音調錚錚有力,跳躍聲連續增大、變急,每一次跳躍都發動心靈的震顫。


    音調在最高處卻戛然而止,倏爾,馬上又有音調傳出的,此時音調低若未聞,就如同暴風雨前的暗啞,細小微弱,卻預示著危險的來臨。


    少頃,曲調愈加急促聲調愈加大,電閃雷鳴般席卷而來。


    穀內地崩山摧般劇烈震動,河水炸裂,瀑布倒卷,勁風唿嘯,好似末日降臨一般。


    忽然,地底同樣傳來一陣隆隆的震顫,在時一晨的琴音中,那愈加激烈的變換曲調,給隱於穀底的千年火龜以難以形容的恐怖壓力。


    那種壓力,仿佛在天地之間,它正身處於風暴中心,無處可逃,無處可躲,隻有決一死戰,奮力一搏。


    至此,曲聲已停。


    地麵的嶙峋怪石到處紛飛,四處火花迸射,穀內的霧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成蒸騰的蒸汽。


    隻見無盡的怪石之中忽現出一點紅光,忽明忽暗,乍隱乍現,一隻巨大的肉爪從怪石內伸出,而後是龜殼,最後是整個身軀。


    忽聽砰然一聲輕響,一陣光焰閃動,山穀中驟然亮起無數堆火光,灼熱的毒火熊熊燃起來了。


    這毒火不但不怕山風,照明之力也十分強大,無數的火光照亮了四五十丈長短的山穀,千年火龜的身軀已暴露在時一晨的視線之中。


    看著眼前這道小山大小的龐然大物?感受著焚燒了四五十丈的山穀灼熱的氣息,時一晨不禁無語的感歎道:“這也太不武俠了吧!”


    千年火龜通體似火,隻見它把龜頸縮入殼中,隻露出兩隻眼睛不停地轉動,看著用琴聲把它逼出來的時一晨。


    時一晨收起天魔琴,身形拔地而起,雙手化作道道虛影快速揮舞著,無數山石漂浮而起,徑直朝火龜打去。


    千年火龜本能縮迴腦袋與四肢,隻聽砰砰砰砰數聲劇烈震動,連綿不斷的怪石一同擊中龜背,被撞擊得片片碎裂,但那火龜的鮮紅外殼卻是絲毫未損。


    千年火龜對這波強猛的一擊似乎毫不在意,頭顱微一伸動,又縮入殼中。


    兩隻閃動著紅光的眼睛死死注視著半空中的時一晨,帶著大地的震顫,緩緩向他爬去。


    時一晨飛身躍至相反方向,身後正是那道急瀑險流。


    他體內靈力急速運轉,神魂若有若無的蔓延開來,一道巨大無比的太極八卦虛影罩向身後的瀑布。


    飛流而下的湍急瀑布驟然倒卷而出,以一個玄妙的方式在半空中流轉著,最終朝時一晨匯聚而來。


    無盡的水流在他周身旋轉流動著,隱隱化作一道圓轉流暢、無使斷絕的恐怖濤浪,最終猶如銀河落九天般撞向緩緩爬來的火龜。


    灼熱的火龜碰上無盡的流水,整座山穀都響起沸騰的巨響,朦朧的蒸汽彌漫在灼熱的山穀,將穀底的溫度提升了好幾個度。


    千年火龜身軀僵硬的伏在地麵,一動不動,仿佛被這道恐怖的激流拍擊而死。


    不過時一晨並未放鬆警惕,心中一直防備著千年火龜最致命的殺招——劇毒火霧。


    沒道理連殺手鐧都沒用出來就掛掉了,這火龜都成精了,怎會出現如此巨大的失誤?


    果然,當他走到千年火龜身前試探之時,正對著他的猙獰巨口豁然張開,一道恐怖的火浪席卷而來,彌漫著濃鬱的紅霧。


    時一晨的身影在隨著火霧逐漸消散,真身早已出現在百米開外。


    他憑借敏銳的嗅覺輕嗅了下溢散在空中的毒氣,腦海隱約生出淡淡的眩暈之感,而後瞬間被體內流轉的靈力驅散。


    不愧是殺手鐧,當真不同凡響!


    如果時一晨不做任何反抗,實打實的承受這記攻擊,怕是完美人肉沙包的特殊體質都救不了他。


    壓箱底的技能落空後,千年火龜吱吱的一陣狂叫,本來緩慢移動的身形驟然提速。


    距離時一晨還有數十米遠時,縮藏在龜殼中的長頸忽地直伸起來。


    猙獰的扁嘴大張,利牙森森,一種似霧似煙的淡紅氣體,由那張大的扁嘴中急速地噴出。


    時一晨知道火龜口中噴出的紅色煙霧奇毒絕倫,一被沾染,立時就毒發倒斃,連忙倒退而出。


    突見那千年火龜由地上躍射而起,疾比流矢,向他胸前撞去,在它撞到時一晨後,又一道殘影隨風而散。


    火龜忽然感覺渾身的力氣驟然消散,身軀出現一道巨大的傷口,正不斷流淌著岩漿般的鮮血,龐大的身形無力自半空中墜落,震得整座山穀顫了幾顫。


    隻見時一晨手握青冥寶劍遙指前方,劍尖之上挑著保齡球大小的火紅之物,正是千年火龜的龜膽。


    《歸元秘籍》中記載,千年火龜的龜膽珍貴至極,是凝聚火龜全身大部分精華的火丹,相當於通靈精怪的內丹。


    內丹已失,焉有命存?


    時一晨引動的水流早已被火龜的灼熱蒸幹,飛馳而下的瀑布拍打著河水,耳邊隻留下嘩啦啦的聲響。


    剛才的那場兇猛搏鬥,都已成為過眼雲煙。


    大功告成後,他將千年火龜的龜膽收入儲物空間,正準備離開此地。


    忽地,他眉頭輕挑,轉頭眺望遠方。


    山穀中驀地裏一聲清越弦音響起,錚錚錚錚,音韻淒泣,暗傳殺機,仿佛訴說著從孩童時積蓄且無法解開的複雜恩怨。


    嶙峋的怪石上閃爍著密布的火花,飛馳而下的瀑布再次浪湧波翻。


    地麵的河流劇烈的洶湧翻騰著,水勢愈來愈大,流速也越來越急。


    悠美的弦音無孔不入般朝時一晨侵襲而來,似含一種勾魂攝魄的力量,能勾起內心深處的萬千幻念。


    時一晨心神飄蕩,馳飛在無際的天空,眼前湧現出諸般幻像,幻隨念動,隨生隨滅。


    湍急的水流席卷而起,排山倒海般拍擊過來,他傲然立於岸邊,負手遙望遠方,周身環繞著太極八卦虛影,不斷將水流阻擋在外。


    時一晨輕鬆脫離弦音的蠱惑,此時澄清雜念、心如止水,靈力震蕩空氣發出陣陣琴音,隱隱與弦音相和,輕飄飄驅散彌漫的音刃。


    在他耳中,這一縷縷悠揚清脆的肅殺弦音,隻剩下清美悅耳、動聽至極的美感。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肅殺的弦音高亢激烈至極致時驟然停息,一道淡藍色虛影自數丈之外轉瞬即逝,眨眼間落在十幾米外的碎石之上。


    這時,時一晨終於看清撥弦之人,那是一個嬌媚無倫的女子——藍小蝶!


    藍小蝶依舊一襲裹身白衣,外披藍色輕紗,隻是其黛眉緊顰、秋水含愁,怨憤的神態中滿是冷漠殺機,看樣子似是有著很沉重的心事與仇恨。


    “你不是藍海萍!”藍小蝶的聲音很冷,藍海萍三個字仿佛是她從牙縫中強擠出來一般。


    時一晨麵色平靜的望著殺氣肆意的佳人,淡然的搖了搖頭:“我不是藍海萍,藍海萍也不在這裏。”


    藍小蝶麵若冰霜的盯著時一晨,言語篤定的問道:“那你一定是白雲飛!”


    時一晨再次搖了搖頭:“我也不是白雲飛,白雲飛同樣不在這裏。”


    藍小蝶肅殺的氣勢微滯了一下,寒聲問道:“你是誰?”


    時一晨微笑著反問道:“請問,我準備好的問題被你先問掉了,我該怎麽辦?”


    藍小蝶的氣勢再次泄了些許,但她本就不是什麽講道理的人,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冷聲道:“既然你騎著仙鶴,與他們的關係絕不一般,要麽認識藍海萍,要麽認識白雲飛,哼,我這就把你抓迴去,讓他們過來贖人。”


    “哦,原來你想綁架我?”時一晨無奈的摸了摸鼻子,淡笑著問道:“姑娘,沒得商量?”


    “哼!”迴答時一晨的是一道冰寒的冷哼聲。


    時一晨淡定的卷了卷袖子,朝藍小蝶方向拱了拱手,笑道:“那好吧,按照江湖規矩——單挑,一個對一個,來吧!”


    錚錚錚錚,迴複他的是肅殺的弦聲,又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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