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雖將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但無情仍在短時間內認出時一晨的身份。


    無情心知他是為神侯府解圍,於是冷淡的反駁道:“六扇門的吃相有些難看了吧!”


    追命心思何等敏銳,登時接著無情的話茬說道:“我們千辛萬苦的找到兇手,你們不但跟在我們後麵撿便宜,還想把我們也拖下水,你這麽狂,捕神知道嗎?”


    鐵手也說了句:“你們太過分了!”


    看來老實人也不傻嘛!


    諸葛正我心中鬆了口氣,拱手道:“六扇門既然來了,我們神侯府願與六扇門配合,一同查辦此案。”


    諸葛正我這招以退為進,徹底將他與神侯府的嫌疑摘了出去。


    如果岑衝敢蹬鼻子上臉、強行扣帽子,諸葛正我便是出手教訓他一頓,他也沒地方說理去。


    西門公子怎麽死的,六扇門的捕快們看的並不清楚。


    這些人隻知道有一個同僚過來匯報此事,隨後碰到神侯府庇護拒捕的冷淩棄,所以才把諸葛正我與神侯府當成敵人。


    聽神侯府眾人這麽說,這些人真有一部分以為岑衝是來搶攻勞的,畢竟岑衝的人品是有目共睹的。


    場中捕快大部分都是岑衝的人,岑衝若真想給神侯府扣帽子,他們也不會拆岑衝的台。


    但如今“真兇”突然現身,眾人自然不能再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有諸葛正我坐鎮,神侯府地位絲毫不輸於六扇門,他們可沒勇氣明目張膽的給諸葛正我扣黑鍋。


    至於真正的真相,自始至終都隻有岑衝一人知曉,但他已經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砰,五顆特質彈珠瞬間出膛,帶著洶湧的火光朝岑衝飛來,諸葛正我等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六扇門那邊登時亂成一片。


    岑衝死了,死的十分憋屈!


    如今捕神兇多吉少,其一幹心腹被岑衝一網打盡,岑衝順理成章的成為勢力最強大的捕頭,再給他幾天時間鞏固權力,六扇門將徹底改姓為岑。


    可惜,時一晨沒給他這個機會,也沒給他這個時間,六扇門的勢力太大了,他這個準捕神太跳了,留著他早晚是個禍患。


    時一晨用天罡五雷擊斃岑衝後,將天罡五雷收到儲物空間內,轉身朝冷淩棄離開的方向追去。


    捕神現在需要人照顧與保護,時一晨還有事要辦,不能被拴在捕神身邊,冷淩棄才是最適合的人選。


    沒有武功的捕神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安雲山或許還會殺他,但絕不會親自出手。


    不論捕神是繼續在外麵藏,還是選擇迴京,冷淩棄都能照顧好他。


    至於六扇門那堆爛攤子,還是讓捕神派人去收拾吧。


    時一晨一直很明確自己的定位——江湖人!


    冷淩棄跑的並不遠,離開一段距離後便暗中躲在附近,若神侯府遇到困難,也方便他出手幫忙。


    時一晨路過冷淩棄時說道:“想見捕神就跟過來。”


    冷淩棄知道時一晨不是使用天罡五雷的兇手,雖然不清楚這個神秘人是哪夥的,但他一向藝高人膽大,毅然跟了上去。


    山洞內,時一晨見到捕神後說的第一句話是:“岑衝死了,我殺的。”


    迴城途中,時一晨正巧見到岑衝率領六扇門大部隊朝城外趕去,心中隱約生出一絲猜測,於是換了一身捂得嚴嚴實實的行頭,暗中跟在岑衝等人身後。


    時一晨有些慶幸,如果他沒跟上去,諸葛正我很可能解釋不清,被岑衝強行扣上一口黑鍋。


    到時蔡相再出把力,不論諸葛正我反抗還是順從,都沒有精力去關注其他的事情了。


    這也是時一晨不願意加入神侯府的原因,現在若有人敢威脅他、栽贓嫁禍他,他決對會提著刀殺上門去,根本不用有什麽顧慮,嗯,安雲山除外,暫時打不過。


    捕神毫不在意的說道:“此人腦後有反骨,一向野心勃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應該已經投靠了蔡相,殺了也就殺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時一晨說道:“我把冷淩棄帶過來了,京城一些事情他可能知曉,六扇門現在留下個爛攤子,你得想辦法處理一下。”


    “六扇門就交給淩棄吧,我老了,我真的老了。”


    捕神悵然若失道:“不瞞你說,這一戰令我失去了所有的鬥誌,再也無法像之前那般鋒芒畢露,擁有一番雄心壯誌了!”


    時一晨說道:“我不太會安慰人,這話你應該和諸葛先生說,說不定他還能讓你領悟些新的境界呢!”


    這時,冷淩棄追進山洞,見到麵色蒼白的捕神後,砰的一聲跪在地上,愧疚的眼圈通紅:“淩棄有付捕神所托,罪該萬死!”


    “好了,起來吧,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


    捕神咳嗽兩聲,眼神中罕見的露出一抹慈祥之色,說道:“你先送我去神侯府,然後替我迴去接掌六扇門,好好幹,別丟我的臉。”


    “捕神,您……”


    冷淩棄的話還沒說完,直接被捕神打斷道:“沒事,隻是功力盡失而已,死不了。”


    冷淩棄心中更是愧疚,他了解捕神,知道失去武功這件事會對捕神造成何等打擊,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捕神拍了拍冷淩棄的肩膀,笑道:“我們走吧。”


    諸葛正我和捕神一同進宮後,安雲山就升起了警惕之心,他的動作很快,直接以自己為誘餌,給捕神和諸葛正我下了很大一個套。


    可惜套來套去,他看似占據了決對的上風,但關鍵環節都出現了變故,根本沒達到他預期的效果。


    在他預想中,幹掉捕神嫁禍給諸葛正我、控製岑衝快速接管六扇門,引諸葛正我與西門公子去碑林,將最近一些列的兇殺案也扣在諸葛正我頭上,一舉把諸葛正我摁死,順帶激起神侯府內部的矛盾。


    最後呢,捕神沒死岑衝反而死了,不但沒嫁禍成諸葛正我,還徹底失去了六扇門的掌控權。


    這就是由明轉暗的好處,安雲山算到了所有人,防備了所有人,唯獨漏掉了已經“死去”的時一晨。


    時一晨僅出手兩次,還不是那種大戰,卻成為破解安雲山陰謀最關鍵的兩步:捕神沒死、最近連環殺人案兇手另有其人。


    城外碑林,諸葛正我等人並未離開。


    諸葛正我與無情都已認出時一晨的身份,心知是他救了捕神,一會可能還會迴來,所以準備等上一等。


    果然,過了一段時間後,冷淩棄背著捕神來到碑林。


    諸葛正我、捕神、無情、冷淩棄、鐵手、追命六人在碑林相逢,四大名捕電影世界中,正方最頂尖的一撮高手差不多都在這了。


    藏在暗中的時一晨在周圍感應到探子的氣息,心中揣測道:“安雲山的阻礙差不多都在這裏,如果他現在現身,說不定能一勞永逸,把所有敵人一鍋端掉呢?”


    說實話,安雲山還真有這個想法,但諸葛正我若想離開,他是決計留不住的。


    諸葛正我是什麽身份?太傅、侯爵、皇帝最信任的心腹,也是皇上最堅實的一道防線。


    明目張膽的強殺諸葛正我,和告訴皇上自己要造反沒什麽分別。


    蔡相確實權勢滔天,能左右朝堂大事,連皇帝都得敬他三分。


    但他若敢表現出造反的傾向,皇帝和文武百官肯定當場掀桌子,讓他死的不能再死。


    名聲是很重要的東西,臣子、藩王造反成功的,除了掌握軍權,大部分都有一個好的名聲。


    像蔡相這種聲名狼藉、又沒掌握多少兵權的奸臣,敢造反隻有死路一條。


    蔡相都是如此,何況是被蔡相“庇護”的安雲山了,安雲山若在沒掌握兵權時,敢明目張膽的露出造反的意思,後果也強不到哪去。


    如今他正在威逼利誘京城外的駐軍,已經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什麽事情暫時都隻能用陰謀、陽謀,還不是掀桌子的最佳時機。


    一行人迴返京城,無情一路低著頭一言不發,迴城之後,她和諸葛正我說了句“我等你解釋”後,驅動輪椅默默朝家人埋葬的墓地方向駛去。


    墓碑前,無情怔怔的靠在輪椅椅背上,滴滴淚水順著眼角滑落,無聲的哽咽著。


    今天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甚至顛覆了她以往的認知,令她沒有一點的心理準備。


    如果不是心境最近得到提升,她甚至能崩潰發瘋,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


    無情聽到身後響起輕微的腳步聲,聲音低沉的說道:“一夜之間家破人亡,當時的慘狀常常把我從噩夢中驚醒。我一直不去迴憶,因為每迴憶一次,我的心就痛一次。”


    無情的語氣有些平靜,但時一晨能從這平靜的語氣中,聽出莫大的悲哀與痛楚。


    時一晨走到墓碑之前,點了三炷香插進香爐,隨後又清理一下墳前的雜草,安靜的聽著無情述說心事。


    有些話,傾訴出來,會比憋在心裏舒服些。


    “我爹盛鼎天是榜眼,聽說當年和其他官員一起掌握了蔡相貪汙瀆職的證據,準備一起上疏彈劾。


    但消息泄露了,其他人家所有人被滅口,證據也沒了,我們家是最後一個。


    一夜之間,我爹、我娘、我弟弟、盛家三十二條人命全沒了,我的腿也是被他們打斷的,是世叔趕到現場,把十二元兇殺了,才救了我。


    我和世叔還有鐵手哥已經生活十二年了,沒有人比世叔更值得我去信任。


    可是,可是今天西門公子出現在我的麵前,世叔也親口承認他沒有殺掉十二元兇。


    那一刻,我仿佛感覺天都塌了下來,十二元兇一直都在世上,原來,原來他一直都在騙我。”


    無情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漸漸升起殺氣:“我是盛鼎天的女兒,盛彥師的姐姐,我還有仇要報,我要殺的人還沒有殺完。”


    時一晨忽然說道:“十二元兇沒剩下幾個了。”


    無情看向時一晨,驚訝的問道:“你知道什麽?”


    時一晨答道:“昨夜我離開神侯府後,去六扇門見了捕神,從他那裏得到一些消息。”


    無情目不轉睛的看著時一晨,等待他的下文。


    時一晨說道:“連同歐陽大與今天被殺的西門公子,近來一共三批十個人被無故殺害,大部分死於天罡五雷之下,現在活著的還有兩個。”


    “你有線索嗎?”


    時一晨搖了搖頭,說道:“諸葛先生應該清楚,咱們迴去問他吧。”


    無情麵色一黯,時一晨柔聲安慰道:“該麵對的早晚都要麵對,我相信你是勇敢的。”


    這時,鐵手忽然從暗處現出蹤跡,他此時的神色比任何時候都要沉重,一步一步朝無情走來。


    “鐵手哥,你來了。”無情以為鐵手擔心自己,所以悄悄跟了過來,心中不禁升起暖意,朝他招唿一聲。


    “崖餘。”鐵手握緊拳頭,仿佛鼓起極大的勇氣,說道:“崖餘,我有話和你說。”


    “什麽?”無情心中有些疑惑。


    時一晨知道鐵手要說什麽,殘忍的真相即將揭開,他卻無法改變什麽。


    鐵手問道:“還記得咱們發現歐陽大的那處舊宅嗎?”


    無情說道:“是那座已經荒廢的老宅嗎?”


    鐵手沉聲數道:“崖餘,難道你對那座宅院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沒有……難道……”


    那座破舊老宅的輪廓映照在無情心頭,一陣莫名的熟悉感湧現出來,沉積多年的記憶逐漸浮現出來。


    那是她噩夢中的景象,那一夜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就在這間宅院裏,盛家三十二口相繼斃命,隻有她一人僥幸生還。


    通過無情的表情變化,鐵手心知她已經迴憶起來,於是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痛苦的說道:“十二名殺手分別是司馬荒墳、西門公子、血鳳凰、武勝東、武勝西、張虛傲、獨孤威、孫不恭、莫給三三、歐陽大,最後一名叫孔八郎,後來改名換姓叫鐵遊夏,我,是十二元兇之一。”


    周圍的氣氛頓時凝重下來,還未幹涸的淚水再次湧出無情的眼眶。


    她不敢相信,更不願相信,因為那種親人成仇的痛苦滋味,正在不斷侵蝕著她的內心。


    “你胡說什麽?”諸葛正我迴到神侯府後,心裏思索該如何向無情解釋,卻發現鐵手不見了,他心知大事不妙,連忙出去尋找。


    但他還是來遲一步,鐵手已經將十二元兇的事情告訴無情了。


    無情身子微微顫抖的望著鐵手,鐵手低著頭不敢麵對無情。


    無情的聲音有些悲涼淒婉:“你從小就疼我,什麽事都順著我,是不是因為你有愧疚?全家三十二口人,你殺了誰?你說啊?”


    “崖餘,冷靜些!”諸葛正我勸道。


    無情此時如何冷靜得了,和親哥哥一樣親的鐵手,今天成了殺她全家的兇手,這讓她怎麽承受得住?


    鐵手緩緩閉上雙眼,低聲道:“我知道這一刻遲早都迴來,一直都想告訴你真相,就是開不了口。”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一枚鋒銳的暗器自無情發絲中飛出,穩穩停在鐵手咽喉之前,可她不論怎麽努力,都下不去手。


    “你走,你走啊,你走!”暗器當的一聲墜落在地,無情痛苦的抱著頭,不斷驅趕鐵手離開。


    一邊是養育之恩,一邊是滅門之仇,無情夾在中間倍受煎熬,早已失去了方向。


    諸葛正我怕無情改變主意,說道:“遊夏,你先走。”


    鐵手沉默的看了一眼無情,轉身離開了墓地,轉身時,兩行熱淚自眼角滑落。


    無情轉過頭看向諸葛正我,傷心的問道:“世叔,你,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諸葛正我幾次欲言又止,最終說道:“崖餘,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我也是為了你好。”


    無情黯然一笑,哽咽道:“又是為了我好,世叔,你總是先考慮別人,為這個好,為那個好。


    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好對於其他人來說,何嚐不是一種掌控;


    你這句‘為我好’又何嚐不是在幹涉我的人生,替我做出了決定。


    若你站在我的角度,你是選擇知道真相,還是自欺欺人的把自己蒙在鼓裏?”


    無情的話諸葛正我聽進去了,他雖然淡然無為,但有些時候,他同樣擺脫不了這種親人式的家長思維。


    諸葛正我長歎一聲,沉聲說道:“真相很殘酷,崖餘,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無情點了點頭,低著頭認真傾聽著。


    “十二年前京中有八位清官,準備聯名向聖上談何蔡相貪腐,誰知卻有人泄密,不但沒有將所有的證據交給聖上,還去給蔡相通風報信。


    一夜之間,七家一百多口人全部被殺,隻有一家人無風無浪,就是你爹,榜眼盛鼎天一家。


    崖餘,內奸是誰,很明顯了吧,七家一百多口人的冤能不報嗎?


    於是另外七家幸存者聯合在一起,組成十二元兇滅了盛家滿門。


    遊夏也是親人被屠的幸存者之一,當初也是他全力保住你的性命,撐到我來救你。”


    無情心中升起一種萬念俱灰之感,感覺天仿佛塌了下來。


    她一臉痛苦的喊道:“我爹是大忠臣,你說我爹是被奸人所害,是你說的,還是你一直都在騙我,你不是說你從來都不騙我的嗎?


    那我娘呢,我弟弟呢,我們家三十多口人,都是奸黨嗎?”


    諸葛正我感慨道:“滅門是錯的,聖上後悔,派我去阻止,可是已經遲了。”


    無情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身體攤軟在輪椅上,神色悲憤的說道:“聖上好大的恩德啊,你們不敢殺蔡相,但敢殺我全家。”


    時一晨想上前安慰無情,無情猛的向後縮了一下,激動的說道:“你別過來。”


    時一晨柔聲道:“崖餘,你冷靜一點。”


    無情自嘲的笑了笑:“你不怕我嗎?我是盛鼎天的女兒。


    剛才我還和你講述我們盛家如何如何淒慘,商討著要怎樣去報仇,現在想想,是不是很可笑?”


    時一晨問道:“你為什麽肯定你爹不是忠臣?你又憑什麽確定他一定是奸臣呢?”


    對於時一晨的問題,無情默不作聲,她不想接受這種哄人一般的安慰,她不需要別人可憐。


    時一晨轉頭看向諸葛正我,問道:“諸葛先生,你剛才說榜眼盛鼎天是內奸,因為另外七家全部被滅門,隻有盛家無風無浪,所以才懷疑他,對不對?”


    諸葛正我點了點頭,時一晨繼續問道:“證據呢?疑犯還沒有審問就動手,他到底是天子,還是殺手?”


    諸葛正我也怔住了,這些年來他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快要萬念俱灰的無情也被時一晨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時一晨麵色凝重的問道:“諸葛先生,在下隻有一個疑問,皇上在下令前,有沒有將事情認真的調查清楚?”


    “這!?”


    此種詳情諸葛正我十分清楚的,當初皇帝為了扳倒權相、掌控朝堂大權,聯合盛鼎天等八名清官暗中調查蔡相的罪證。


    就在八名清官掌握證據,準備發難的前一天,七家清官滿門被滅,證據莫名消失,皇帝的計劃付之流水。


    當時皇帝勃然大怒,立即下令除掉盛鼎天這個叛徒泄憤,根本沒有考慮太多。


    若非諸葛正我覺得皇帝的做法太過武斷,一直良言相勸,皇帝還真不會改變主意,無情也不會活到今天。


    八君子全部滅門,十二元兇被諸葛正我“擊殺”,此事算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


    所以十二元兇滅門一案快速蓋棺定論,再也無人提起,如今舊事重提,諸葛正我確實發現一些疑點。


    時一晨走到無情身前,嚴肅的說道:“事情無外乎兩個結果:第一,你父親是內奸,是一個大奸臣;


    第二,蔡相故意借刀殺人,讓你爹含冤而死。”


    “我,我的心好亂……”無情痛苦的攥著拳頭,不斷的搖著頭。


    時一晨伸手扶住她晃動的額頭,認真的盯著她的雙眼,鄭重的說道:“崖餘,看著我,如果你父親真是冤枉的,難道你不想為他沉冤昭雪嗎?


    你希望文武雙全的榜眼盛鼎天背負奸臣的罵名,遺臭萬年嗎?


    你希望你父親、你盛家上下三十二口都死不瞑目嗎?”


    “我,我怕……我,我做不到,我……”


    時一晨左手輕拂她的發絲,右手為她輕拭掉臉上的淚水,溫聲安慰道:“振作起來,你是盛鼎天的女兒,是盛家唯一的後人,能否為你父親正名、為盛家正名,就全靠你了。”


    無情的聲音有些沙啞,也有些怯弱:“我,我怕真相不是我想的那般,我怕心懷著希望,最終查到的事情卻令人絕望,我……”


    時一晨將額頭輕輕貼在無情的額頭上,柔聲說道:“刀山還是火海,我都跟你一起,不要怕,乖!”


    無情迴想起她娘臨死前問他爹的話:“鼎天,你有出賣過忠良嗎?”


    他爹盛鼎天的迴答是:“我問心無愧,頂天立地。”


    “問心無愧,頂天立地!”無情扶住時一晨的肩膀,竟是緩緩的站起身來,一雙眸子中的怯弱漸漸變成堅定。


    她鄭重的盯著他的雙眼,說道:“問心無愧,頂天立地,我不會害怕了,謝謝你!”


    無情心中印下堅定的信念,看起來鬥誌昂揚。


    不管真相如何,她現在都無所畏懼,因為她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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