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最精深的天際那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妙手之作慢慢散去時,蠟燭、手電和一片仍在繼續的嘈雜聲點綴著偌大的營區,一場別開生麵的新警隊歡迎活動在隔壁國際和平組織第六戰區指揮部召開。


    軍事觀察員、移民管理處、人權辦、防疫室等各分支機構十幾名人員忙碌起來,那些低級職員被指派到狹窄的臨時廚房備餐。


    幾個負責人坐在辦公桌前擦亮了背後兩米寬本國文化宣傳畫,擺上一杯濃濃的咖啡,像模像樣地拿出幾件與近期工作有關的文件簿,以最好的狀態等待東方蛟龍特戰隊指揮官的到來。


    畢竟本地區最大的一支成建製特戰隊進駐是件大事情,當地格林爾電視台已經派駐最大規模的采訪團隊在院落裏擺開了陣勢,大功率的射燈交叉地照在一處簡易舞台上。


    新聞部官員托比.杜拉先生正拿著采訪提綱,就蛟龍特戰隊將會選擇哪個派別非法武裝集團試水、是否會介入當地政治鬥爭如果隻作為和平力量將會為穩定戰局做出哪些方麵努力?以及傳言中特戰隊員各個身懷絕技能否迅速在複雜環境裏打開局麵等問題,和值勤官兼翻譯穀小玥做采訪細節說明。


    平日上班沒有正裝可穿的工程部門索羅門先生也是神采奕奕,露腳趾的皮涼鞋擦得鋥亮,對著天真無邪的穀小玥反複說明情況:“我沒穿皮鞋,但絕對不影響我對貴戰隊的尊敬,是這樣,你可以打聽一下這些同行,我很坦誠的,他們都了解。”


    他揮手指去的地方,三三兩兩的各種膚色的和平組織人員正在說著常任理事國和非常任理事國區別上不鹹不淡地討論著。


    索羅門看到穀小玥始終一臉微笑對著他,那種受到尊重的自尊心得到了刹那滿足,馬上不失時機地告訴她,“哈桑州長馬上也到,盡管布套(地名)那邊戰事緊張,你們來了他得到場;一百名蛟龍隊員來了,這是促進當地和平穩定的一件大事。”


    “辛苦您了!”穀小玥誠懇地向他道謝時紅潤的嘴唇微微一笑,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


    “畢竟我也是當地人,這些事好溝通。”索羅門陳述著自己的重要性,不時地向著寬敞的門口望去,兩個荷槍實彈的特戰隊員已經在臨時搭起的哨樓上履行職責。


    幾分鍾後,夏青一行人在院子裏和迎接人員進行了匯合,對方七八個人歡迎隊伍中,靠前站著的兩位都是當地重量級人物,他們首次打招唿都說了聲“咱們早就見過了!”


    穿著對襟紗料休閑款上衣的戰區司令格雷格裏·維先生,他消瘦的麵孔,突兀的額頭,膚色淺黑中透著健康的亮色,一副超大的耳朵更吸引別人目光。


    “在這美好的夜晚,很高興認識來自東方大國的戰隊指揮官!戰區大院人員和我本人一樣歡迎你們。”格雷格裏·維美式英語中帶著中東地區舌尖往上調的優美感覺。


    他幹腸一樣的手掌握住夏青一雙寬厚大手時,頓時感覺對方那種馳騁沙場特種兵鋼鐵般的力量,眼睛轉到對方胸前鮮紅的紅旗標示時發出了由衷讚歎,“我去過很多地方,還是感覺東方蛟龍特戰隊服裝最大氣。”


    “我為選擇穿著你們蘇繡服裝出席各種場合感到自豪!”說著他用手輕輕地拍了怕帶有華夏傳統文化圖案的商務裝說道。


    “他口音複雜,見識很廣,這種外事場合上發揮自如,應該是個參戰維護和平的老專家。”穀小玥翻譯完後悄聲提醒夏青。


    “這個大耳朵還有江湖隱士的一麵。”夏青和他客套完後操著地道的東北話告訴孟大、任宏傑還有穀小玥這些現場下屬時,他透過眼鏡片對格雷格裏·維匯集了常人兩倍還多毛細血管的“招風”耳。


    “您也看到了,我這個協調指揮部是個雜人聚集的空殼,當然,是在你們沒入住之前。”格雷格裏·維知道這麽說容易讓對方誤解更容易產生尷尬氛圍,連忙補充道:“當然這是片和諧融洽的空間,你看那些鳥兒都在樹上翹首歡迎你們呢。”


    “這兒是野生動物的天堂,欣賞它們同時,我們首要職責還是消滅兇猛無人性的戰亂分子。”夏青知道不遠處長長的話筒和鎂光燈正對著自己呢。


    “您已經把這裏當成家了,觀察很仔細,但是您知道是什麽原因讓鳥兒選擇堅硬的樹枝做窩嗎?”格雷格裏·維左右兩側耳朵上麵粗壯的血管在腦神經驅動下輕微敏捷地前後跳動,“我敢說,現在院子裏至少半數以上的鳥兒正在陌生地看著你們,因為它們能感受到十幾噸的彈藥散發出的味道。”


    “樹枝堅硬更容易遭受強風吹打的考驗,蛟龍特戰隊選擇這裏同樣因為更多的罪惡行徑需要合法武力打壓。”夏青心想自己不能有任何漏洞留給對方,更不能讓當地民眾用失落的眼神來點評自己,“但是,我要表明的立場是華夏和沙灣是兄弟,是遠親好友,我們的槍口隻會對準危害安全的民眾公敵,平民百姓還有野生動物都會得到最有效保護。”現場響起陣陣掌聲時,格雷格裏·維拉著夏青對準鏡頭合影時悄聲告訴穀小玥。


    因為在鎂光燈閃爍前極短時間裏他來不及向夏青說表達清楚意思,或者他不想讓更多人聽到這種話語,“這裏白天是人類活動空間,晚上萬獸出動難以太平。”


    夏青轉身應對幾個等待快不耐煩的當地記者時,學著純正京味口音告訴她,“什麽都門清,還要咱們來做什麽?”


    孟大身上的半袖夏涼經襯換上了束腰戰訓服,腰間鋥亮的手槍更顯英氣,他剪短了的頭發上散發著國產洗發水的氣味,寬厚的下巴上是鋒利剃須刀耕耘下最幹淨的亮青色,當一身休閑西裝的哈桑走上來向他問好時,他沒有迴應,直接伸過手去。


    這是一隻黑色而幹淨的手掌和粗壯而寬厚手心的親密接觸。


    哈桑隻是禮節性地稍稍加重了點力氣,這顯示對新朋友的尊重。孟大沒等他進行完這個短暫過程就順著他手掌握住他拇指,然後中指無名指勾住對方的相同部位。


    這個動作既是自己的發明更是隻有少數自己朋友和親密支持者才使用的情感交流方式,哈桑按捺住欣喜配合著他打出了短促響亮的聲音,然後兩人會心一笑,說“響指禮!”


    “你認識我?”年輕政治家哈桑眼裏流露著一絲一般人難以察覺的率真,“是嗎?孟警官。”


    “選民瘋狂叫你漢堡時,我在遠處欣賞你的演講。”孟大說。


    “那晚讓我終生難忘,真的,”看著現場很多人在圍著夏青交談,哈桑輕輕低下頭然後又抬了起來,“真的,進入政壇的門檻太高太險,我從那時領教的。”


    “哈哈!”孟大爽朗地一笑,“你差點成了摔碎的漢堡,但我依然喜歡你。”


    “後來發生的事很多‘斷片’了,”哈桑挽著孟大手臂向著大樹下走了幾步,繼續著在外人眼裏容易引起敏感的話題,“她救了我再也不見了,像婦產科接生婆那樣給了你生命後見到很難……還有那個冒煙霧的機器蛇,我經常在噩夢中見到它!”


    “州長先生……你對恐怖之夜的幽默迴顧,我服了。”孟大寬大的眉頭笑出了山字型後順著他的話題說道,“你遇到了起死迴生的接生婆,我進了收屍袋,你說的那個機器蛇陪著我度過了永遠難忘的夜晚。”


    “最後呢?”哈桑急切地問。


    “相安無事。”孟大用最簡短的詞匯迴答他後輕聲說道,“你的接生婆忘了給你剪掉致命的臍帶,還會來找你的。”


    “你怎麽知道?”哈桑一臉的驚詫,“這裏可不安寧,停了十幾天的戰火怕是要憋足了勁地開。”


    “我是開玩笑!”孟大說出這句話時,他看到哈桑眼睛裏釋放出一絲絲莫名的憂慮。


    夏青結束了采訪活動正和格雷格裏·維並肩往餐廳走去,他們談話中提到的“泰達雷”這個名字也傳到了這裏。


    當一名年輕女雇員端著冒著刺鼻的果肉氣味的橙汁送來時,孟大在沉默中遞給哈桑一杯,自己舉著杯子在嘴唇邊輕輕地抿著。


    “紅日魔軍也來了啊,這下熱鬧了。”孟大聽到“泰達雷”時剛喝了一大口飲品,爽快地說,“湊巧啊,來得是時候!”


    “孟先生,我對你們還有想法呢。”哈桑怕孟大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連忙友好地拍了怕他的肩膀以非官方的口吻說道:“全任務區誰有三十多集裝箱裝備,哪個隊伍有你們人才集中?”


    “這你放心,首支首派到這裏不會給國家丟臉。”孟大手舉著杯子自信地迴應他。


    “這十幾支*武裝暴徒聞到新鮮人味誰放棄過,趕到山林的敗軍餓死也會被他們皮肉吃得精光。”哈桑情緒開始激動起來,杯子裏淺黃色的液汁濺出了不少,“別的國家來的警隊自己都維持不下去,哪像你們……對,誰幹掉你們誰就再也橫行無阻,誰把你們消滅的最離奇誰就再也無敵。”


    看著哈桑升騰起來的怒火,孟大叫了聲“哥們”便打斷了他的話,“我們來了,把更多強敵引導這裏來了,對吧,你不好意思說我替你說了。”


    “孟……我不是這意思,但是你們得提高警惕。”哈桑坦然地說。


    “州長先生,走吧,就是開打,也得吃飽喝足的,”孟大拉著他走向餐廳時迴頭望了一眼逐漸寂靜下來的叢林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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