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我們把國王打敗九十九次,他還是國王,他的後代還要接著做國王,但是隻要他打敗我們一次,我們大家都得被絞死,我們的後代就得全部做奴隸。”——曼徹斯特伯爵

    “假如真這樣,那當初我們幹嗎還要起兵造反?”——奧利弗.克倫威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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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國的布列塔尼,在政治上屬於法國可在地理和風俗上最不法國的一個舊省區。在它的東部邊境,也就是與諾曼底、曼恩大森林相交的那段,最大的城鎮叫富熱爾,於富熱爾更東麵,又有個小的軍營化的城鎮名曰馬耶訥,跟隨菲利克斯抵達這裏的奧什師,便暫時駐屯在此處。

    而富熱爾和馬耶訥間的佩勒裏納山峰,更天然是布列塔尼的屏障。因富熱爾至北麵的聖馬洛海岸地帶,是被蜂起的舒昂黨和英國艦隊盤踞著的,所以現任方麵軍司令官路易.奧什安排輕步兵半旅的三個營,呈扇子排開,準備打通前往雷恩城的道路,不過按護憲公的目標:我們的步伐要前去布雷斯特軍港,殲滅在基伯龍上岸的英國、流亡者組成的匪軍。

    同時護憲公帶來的法令,對整個布列塔尼地區的震動更大:otg2ntc=

    共和國的第二次大征兵。

    按法令的解釋,法蘭西革命軍的規模已達到百萬之巨,嚴重影響了正常的農業和製造業,故而護憲公計劃裁撤三分之一的老弱病殘歸農,同時再從西部省區征召十萬青年精壯,其中兩萬編入海軍艦隊,這樣能把軍隊維持在八十萬。

    可菲利克斯這個法令自然還有暗藏的用心。

    他從布列塔尼、旺代、盧瓦爾、諾曼底等地征召的這批青壯,未來絕大部分是要派遣去東北境的,也即是說準備借機拆散滲透去不服從自己的三將軍(皮什格律、莫羅和儒爾當)兵馬。

    率先的,富熱爾城二百五十名市民外帶郊區一百名農民,在奧什江浙湖漢北師輕步兵半旅第二營第五連隊士兵的“護衛”下,向馬耶訥進發。

    這算是支七拚八湊、奇裝異服的大薈萃隊伍,被征召的農民裝扮和旺代人差不多,他們披著羊皮大氅,穿著粗羊毛布褲子,頭發披散著,眼神呆滯又狂熱,脖子、手臂和耳垂上都是搖來晃去的護身符,肩膀上扛著木棍,木棍上挑著空蕩蕩的布褡褳;和農民們混雜一起的,是富熱爾的底層市民,穿著藍色的布褲,披著紅色或黃色的粗呢布馬甲,雙排銅扣子,有的人腳上是木屐,也有的人穿著大口皮鞋;個別富裕的布爾喬亞則不慌不忙地提著手杖,走在行列裏,戴著英國式樣的高筒帽,腰帶上別著裝滿甜燒酒的葫蘆,腦後的頭發綰起了小辮子,還撲上了粉,這些人天生自信樂觀,即便進入軍營,他們也肯定是尉官起步,因舊製度下對他們在軍隊上升的阻礙早被粉碎掉了。

    到了佩勒裏納山峰腳下,第五連隊的幾名士兵跑起來,在人群裏拉出幾位來,指著他們脖子上掛著的念珠,說這是該被打倒的羅馬宗主教的玩意兒,那幾位農民還沒來得及辯解,念珠便被士兵狠狠扯下沒收掉,並說馬上去馬耶訥城,還要把你們的頭發統統給剪掉!

    強行征召來的“新兵隊伍”裏,不少人因第五連隊的這種不尊重行為而憤怒,他們邊走著,眼神卻不斷向兩側的山巒、岩石和鬆林偷偷張望,也許這裏會有舒昂黨的伏兵?隻要伏兵開火,他們就立即躲入到密林裏逃竄掉,去聖馬洛那兒,躲避革命政府的兵役,繼續留在他們深深眷念的家鄉原野裏。

    “這樣拖遝猶疑的隊伍,是怎麽變成能抵抗外國軍隊的‘矢車菊’的呢?喂,問你話呢,安第斯猴子!”佩勒裏納山峰的巔頂,艾米莉將車廂門打開,俯瞰著穀底的景象,發問說。

    在馬車邊,菲利克斯倚靠在門旁,正舉著枚小望遠鏡,同樣觀看著這幕。

    “有了革命軍這座熔爐,什麽成分的礦石都能被煉為鋼鐵,這支公民隊伍是平等的,是唯才是舉的,軍官團不再被佩劍貴族所把持,也不再是君王棋盤上隨意移動的棋子,它當中的每個人真正為國家為民族的生存壯大而戰鬥,在進入到熔爐前,你看到就是這樣雜七雜八的模樣,但半年後他們就是整齊劃一的穿著藍軍服的銳士死士。”菲利克斯放下望遠鏡迴答說。

    “那邊就是聖馬洛?”風拂動了艾米莉額頭前的金發,使其如金色的小麥浪般,她對這個地方是有念想的,她的師父弗朗索瓦.夏多布裏昂就出身在彼處的貢堡,聽說那裏的海和荒原是最美的。

    “是,共和軍的大炮很快就會瞄準那裏......舒昂黨的首領法勞豐侯爵就在那裏,威脅著雷恩到布雷斯特的道路,我要打垮他們。”菲利克斯信誓旦旦地說。

    對此,艾米莉沉默下來,她從佩勒裏納山峰上往下張望,庫埃斯農大河穀像條壯美的彩帶映入眼簾,遠處也即是河穀在眼界裏的盡頭,富熱爾城的城堡依山而建,俯瞰控製著其下三四條道路,這樣的地勢使其成為布列塔尼東部的咽喉要衝,而環繞著它和這裏山峰的,是以肥沃土壤和地形富於

    變化而聞名遐邇的一片盆地,盆地四周層層疊疊的山岩,宛若古代的劇場台階席位,淡紅色的山腰密布著古老的鬆樹,一道道幽僻的溝壑,攜著泉水衝激而下,隱隱傳來了水花咆哮的聲響,這些山泉滋養了盆地中央伸展而柔軟的“草原”,就像是座美不勝收的英國式花園,籬笆和小徑分割擁抱著一座座不規整的田舍村莊,像是塊翡翠裏沉澱的些許雜質。

    可艾米莉再企圖越過富熱爾城堡,看到廣袤的聖馬洛海灣,卻不能如願,因一座座支起在蒼穹下的山峰遮蔽了她的視線。

    “能隱居在這裏,也是非常不錯的啊。”艾米莉喟歎說。

    魯昂四處都是河川平原,現在又有很多巨型工廠;昂熱的景色雖很美,但是種典型法蘭西鄉村田園式的;隻有這裏,佩勒裏納山峰,到處都是光與影、雲和水,晴和雨,空濛和陡峭的混雜,是充溢著凱爾特風情的所在。

    “富熱爾到雷恩,再到布雷斯特軍港,是條狹窄而極長的陸上通道,舒昂黨的聚集地分為兩大處,一處是聖馬洛海灣,還有一處便是布雷斯特軍港南麵的莫爾比昂,將來我們陸軍的前進,都要圍繞著和舒昂黨關乎這條通道的爭奪;而我們和英國海軍的角逐,則又都圍繞著布雷斯特這座法蘭西海軍麵向大西洋的巨型軍火庫展開。”菲利克斯絲毫沒想到田園、隱居和牧歌這樣的字眼,他指著地勢,和雅克和奧什將軍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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