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聖茹斯特騎著馬,自馬萊區沿河街奔過時,整個巴黎城慘淡而靜謐,無套褲漢們曾經戰天鬥地的火熱豪情似乎被這風雪彌漫的天氣給凍結了,大部分人不願再繼續革命,不願再向美德進軍,他們隻想要安逸下來,聖茹斯特在心底悲觀地認定:共和國的精神開始瓦解。

    街道邊一座漂亮小巧的紅色磚石公寓裏,昂裏埃特.羅伯斯庇爾小姐抓住要轉身離去的萊昂.杜.帕雷,哀求對方別拋下自己不管,她剛才和帕雷間爆發了第一次爭吵,帕雷趕到這裏後,就對她說你哥哥快要完了,羅伯斯庇爾家族裏的男丁怕是都無法幸免。

    “為什麽法國人要殺死位聖徒?”昂裏埃特完全無法理解。

    帕雷迴答帶著些譏誚,他說聖徒就是要為信仰殉難的,民眾圍觀聖徒上火刑架才能得到最大的滿足。

    接著這年輕人就對昂裏埃特說,你到底該怎樣選擇呢?女人本不該卷入到鬥爭裏來,你現在就算到杜伊勒裏宮,沒有旁聽證也不會被放入進去,更不可能對你哥哥有任何幫助。所以我勸你,和我一道去投奔個安全所在。

    “哪裏?”昂裏埃特聲音顫抖。otg2ntc=

    帕雷就說,去朗布依埃,在那裏一支大軍快要抵達。

    就算昂裏埃特再不懂,也曉得帕雷是要去投誰,她顫抖著站起身,質問帕雷當初接近自己是何目的?

    “這還用說嘛,不然昂裏埃特小姐你想想,自己都三十來歲了,家中又沒有任何資產,會有年輕俊雅紳士愛上你嗎?”帕雷抓起大衣。

    畢竟帕雷是嚐過洛洛德和聖勒男爵夫人美味的,昂裏埃特這老姑娘,對不起,簡直味同嚼蠟,他也就是強忍著完成使命,如今也該脫身啦。

    “你是貪圖哥哥的權勢,還是受人指使要害哥哥?”氣得昂裏埃江浙湖漢北特抓住帕雷廝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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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卻被帕雷一把推倒,昂裏埃特又咬著牙撲過來,帕雷狠狠舉起拳頭,把她給嚇住,接著昂裏埃特就蹲在餐桌邊,號啕大哭。

    於是帕雷心計一轉,又溫言好語地撫慰她親吻她,誘導她快點跟著自己逃走,離開巴黎城。

    “你若還活著,最起碼能寫寫迴憶錄,替你哥哥辯白。”

    昂裏埃特最後還是提著行李箱,跟著帕雷登上馬車,他倆就在聖茹斯特後通過新橋,到了“使館區”的瓦倫丁納旅館,在那裏喬蒙特師的一個排士兵接納他倆。

    旅館房間內,昂裏埃特發瘋地摟住帕雷,吻著他。

    可帕雷卻十分冷淡,要求她早些休息,明天就出城。

    晚八點,朗布依埃城堡附近,第四軍和蘇裏南師已經浩浩蕩蕩行軍至此處,雪又開始紛紛揚揚落下,此刻官兵們看到了始終隨軍但不露麵的大特派員魯斯塔羅。

    魯斯塔羅為他們發表了演說。

    演說非常簡短也非常直接,魯斯塔羅先對大部分是諾曼底子弟的蘇裏南師說,進步黨在諾曼底的振興產業會繼續下去,英國人的封鎖打不垮我們,棉紡織業、造船業、建築產業還有冶煉產業蓬勃日上,未來隻要革命在歐陸取得最終勝利,更美好更自由的日子還在後麵。

    接著魯斯塔羅又對第四軍裏的旺代子弟喊話,說你們為什麽要前去東北境和奧地利軍隊打仗?因奧地利身後跟著一大批法國流亡貴族,他們要的是複辟,讓他們成功的話,先前給你們家庭分的軍役田產就全都保不住了,隻有我們打退這幫奧地利人,甚至把戰火引入到他們國土內,非但我們的田能保住,還能把他們國家貴族老爺的財產給奪過來,分給法蘭西的窮人們。

    那位叫盧亞利的旺代本地士兵就當眾大唿道:

    “把奧地利首都莫斯科給一把火燒掉!”

    這個倡議引起了廣大將士的熱烈擁護。

    最終是第四軍的主體,美因茨戰役裏歸來的一萬多老兵,大部分是阿爾薩斯、洛林、默茲河出身,魯斯塔羅聲色俱厲,是早晚我們得打迴到美因茨去一雪前恥,而後又說:

    “我們先前幫助旺代的士兵家庭分到了田產,現在我們殺到東北境去,給你們的家庭也弄到田產!”

    官兵們無不感憤,是摩拳擦掌,他們宿營在朗布依埃,專等次日前往巴黎城,接受革命領袖們的檢閱便開赴國土另外一端的前線。

    直到這時,全軍上下得知菲利克斯意圖的也寥寥無幾。

    朗布依埃原本王室城堡成為指揮部,在此辦公的還有“昂熱國家緊急事務處置委員會”,剛從巴黎城逃奔過來的羅貝爾,被菲利克斯起用為緊急委員會秘書長。

    暖光融融的辦公室內,炭火爐子上,幾塊尼德蘭泥煤在冒著熱氣,一名清雅的穿著藍色列兵服白色馬褲和黑靴子的小兵,忙裏忙外,打掃櫥櫃,煮咖啡,整備糕點,看起來很是伶俐。

    不一會兒門被打開,巡察營地鍋灶的菲利克斯,和羅貝爾先生並肩走迴來。

    那小兵立即敬禮。

    “勞馥拉......辛苦了。”菲利克斯還禮。

    原來正

    是和羅貝爾先生一道逃過來的勞馥拉.赫爾維修斯,她將烏黑秀發盤起,藏匿在雙腳軍帽中,圓圓的大腿順著飽滿的臀部而下,緊緊包裹在褲子裏,顯得頗有韻致。

    菲利克斯迅速對羅貝爾交待幾句,核心意思就是:

    “我們的軍團不急著直接進入巴黎,而是要將背後的省區給經營好。”

    “不直接下場,對嗎?”

    “是,哪個賭桌上莊家也不會摻和進去的,我的軍隊都是群單純堅貞的軍人,他們隻想為國家而死,不要給那些政客以‘軍政府’的口實,一些活計讓喬蒙特的內衛軍團去做便好。”

    羅貝爾掏出筆記本,迅速地記下幾條,然後就告辭,說我這就去昂熱城,把各省區的征兵分田,還有至關重要的投票問題給辦好。

    “分田這個事......要記得別太傷害布爾喬亞和富農的利益,別太過火......我要所有階層的票來保障委員會,所以維持服役的農民家庭能多分到軍役田這個限度就好,羅貝爾先生你明白的,而今貴族和教士都被消滅掉,能充當國家行政力量的隻有布爾喬亞。”

    “師父您的意思是,以後共和國的體製,便是工人振興資產和製造,布爾喬亞們進入統治階層當官僚,而農民的子弟就組成軍隊,是嗎?”勞馥拉用清脆的嗓音問到。

    菲利克斯頷首,笑起來,說不然呢?

    “徒弟你記住,工人、農民可以適當選些人進入立法團,也就是國會裏去,這當是國家門麵,可專業官僚隻有布爾喬亞們去當最為合適。”

    “明白了,歡迎來到已對您忠誠的朗布依埃,還有以後也會對您忠誠的巴黎!”勞馥拉英姿颯爽地再度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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