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龍大驚,上前就要推搡富歇,要把這瘟神給趕出去。

    “別推我,公民路易.弗雷龍。”富歇就像塊礁石般堅硬無比,“別看是你向國會檢舉我的,可我若死了,你也活不了的。你濫殺無辜,道德敗壞,羅伯斯庇爾會單單讓你活在這世上?擦亮眼睛吧弗雷龍,我們在羅伯斯庇爾眼底都不過是隨時能殺掉的蟲豸。現在隻要我活下來,你就可以活。”

    “你滾出去。”弗雷龍絕望地要求說。

    但富歇就釘死在原地,紋絲不動,“我倆在世人眼裏就是仇敵,故而羅伯斯庇爾和他新成立的警局絕不會想到我會藏匿在你家,我會呆在這,直到羅伯斯庇爾徹底垮台為止,這其實很容易,因魯斯塔羅的大軍正在開往巴黎的路上。”

    “盧、盧瓦爾方麵軍......”弗雷龍沒想到會上演這種掀桌子的舉動,驚得都結巴起來。

    “沒錯,並且大部分議員都快串聯起來,隻要魯斯塔羅和他的軍otg2ntc=隊進城,你我就全都能活。別奢望去出首我,這樣隻會讓你遭懷疑,死得更快。”

    就這樣,富歇居然主動來到弗雷龍家,把弗雷龍給變相“拘禁”起來!

    很快富歇把弗雷龍家變為他秘密活動的基地。

    這位偽造了好幾份證件、護照,每天換不同的衣服和身份出去,不但大搞串聯,他甚至還重新召集武朗、吉塔爾等在野下屬,反過來如獵犬般追蹤著羅伯斯庇爾一黨的足跡!

    富歇醜陋的妻子,還有他的女兒也住進來。

    期間富歇那剛出生的女兒因逃走時感染肺炎,夭折了,弗雷龍驚江浙湖漢北恐地看到:富歇抱著慘白的女兒屍身,僅僅落下滴熱淚,然後便再也沒有任何一滴淚,花了五分鍾時間,親手將她埋在弗雷龍家後院馬棚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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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他就鋼鐵般地重歸崗位,弗雷龍曉得,那滴淚不是弱者的悲哀,更多的是野心家的仇恨。

    待到聖茹斯特到達巴黎城後,羅伯斯庇爾已六神無主。

    這位向來以百折不撓而著稱的革命家、獨裁者,在這種局麵下往往會驚慌。

    聖茹斯特便告誡他:“富歇這種爬蟲般的角色,死不死,都對大局沒有影響,甚至他就是被菲利克斯.高丹故意派迴來攪亂你的心智。你該堅定決心,現在就兩條路可走。第一條,你暫且別在國會發布那篇號召打倒丹東和魯斯塔羅的報告,麻痹穩住菲利克斯和他的方麵軍,讓我迴東北的各方麵軍去,你再讓你弟弟奧古斯坦動員阿爾卑斯和熱那亞方麵的軍隊,一起來保護巴黎保護救國委員會;第二條,你調撥五十名警察給我,我徑自往西奔赴,出其不意,抓捕包庇丹東和富歇的菲利克斯.高丹,甚至可再派一支,去魯昂抓捕他的家人,聽說他妹妹懷孕待產來著,同時你在國會發表宣告,宣布菲利克斯政治權力的死刑,少量擁護他的軍隊沒有道義旗幟,立即就會作鳥獸散。”

    這兩條路,著實讓羅伯斯庇爾深思熟慮反複推敲好一會兒,最終他覺得後一條路過於弄險,便對聖茹斯特說,還是第一條路更好。

    聖茹斯特點點頭,說我明日就再趕迴梅斯要塞司令部去。

    他接著又提醒:“這段時間裏,我們唯一能倚靠的便是昂吉奧的巴黎內衛軍團,故而一兵一卒都不能讓別人給調走......”

    說時遲那時快,當晚巴黎內衛軍團在沙格隆軍營裏就爆發變故。

    其時內衛軍團共兩個師,一個師在馬萊區北的沙格隆營地,歸總司令官昂吉奧指揮,但還有個師卻留在馬爾斯大校場營地,是親菲利克斯的喬蒙特上校(也是瓦倫丁納旅館主人)掌管,兩個師素來不協同,喬蒙特師也不服從昂吉奧的命令。

    該日,陸軍部長布肖特還有巴黎代理市長比勒忽然發布道命令,要求內衛軍團合計六個炮兵連,統統調離巴黎,“準備派往布列塔尼,增援前線。”

    布肖特給出理由是,英國幹涉軍隨時可能於基伯龍港灣登陸偷襲,這是海岸警備部隊的情報,非常可靠。

    孰料陸軍部的命令被昂吉奧一口否決,那邊喬蒙特見狀,也表示抗拒。

    很生氣的布肖特便來到國民公會,控訴巴黎內衛軍團不服從陸軍部調遣。

    “革命形勢正在關鍵時刻,為何要把炮兵連調出巴黎?您難道不知道炮兵連裏的人員都是最忠誠的共和派嗎?”主席台上,羅伯斯庇爾居高臨下,對布肖特不滿地指責道。

    布肖特是個直來直去的無套褲漢出身,立即反駁說:“正是考慮到炮兵連忠誠於共和,所以才把他們派往最激烈的戰線去,有任何問題嗎?”

    羅伯斯庇爾居然語塞,他想了會兒後,才又說,巴黎和救國委員會需要堅貞的炮兵連保護。

    “巴黎即便潛藏有些許敵人,也用不到八磅炮和十二寸榴彈炮。”布肖特的答複,難得讓不少議員笑起來。

    羅伯斯庇爾氣得臉色發青,掃視了圈,議員們又紛紛正襟危坐。

    “因我在巴黎!”羅伯斯庇爾表示這個理由便已足夠,

    “革命敵人為了暗害我,設置多少致命的計劃?用匕首,用手槍,用毒藥,用馬車撞擊或高空拋物......”

    “不,迄今為止巴黎就發生過一次暗殺,是馬拉和科洛被害而非您......再說,有國會警隊保護您,我覺得足夠。”布肖特語氣公然地不耐煩,他要求國會立即表決——炮兵連必須給調走,否則就要在撤我的職和撤昂吉奧司令官的職間選一個。

    而後布肖特強硬地表示,遵照《人民之敵法令》,昂吉奧司令官被判死刑都不過分。

    “不調走炮兵連,不是昂吉奧所能決定的,也不是陸軍部所能決定的,而是救國委員會的決議!”羅伯斯庇爾這幾個月來從來沒見過這樣直白的為難,他惱火地搬出“救國委員會”的字號來。

    布肖特當即宣布辭職。

    國會內竊竊私語。

    國會外的報紙輿論,也露出了端倪來。

    《兩性友愛報》和普律多姆的《共和報》不點名地指出:

    “某個披著革命麵具的專製獨裁政府,正在吞並其他正常的國家權力機構。”

    另外麵,國會財務委員會的康龐還有貝勒,悄悄將大批聚斂來的現金鑄幣,成車成車地運去巴黎市政廳和喬蒙特師駐地,他們留給救國委員會的隻剩下幾台印鈔機,還有成捆廢紙般的指券。

    市政廳與營地中,忠誠的官兵和警察都分到三到五個金路易的現金,上級要求他們在“緊急事態來臨前,發誓用鮮血保護巴黎公社,維持好國民公會,堅決肅清獨裁分子。”

    “保護”、“維持”還有“肅清”三個詞匯,非常微妙,但也非常精確。

    感受到緊迫氛圍的羅伯斯庇爾,也不能讓聖茹斯特離開巴黎,他們這群人在救國委員會辦公室內碰頭。

    “必須讓昂吉奧繳掉喬蒙特師的軍械。”羅伯斯庇爾斷定。

    “打起來我們未必有勝算。”聖茹斯特擔憂地說。

    隨後聖茹斯特建議,讓羅伯斯庇爾的擁躉,即克雷蒂安、小拉克魯瓦還有盧米埃等,立刻分頭前往還忠於羅氏的巴黎街區,仿造過去經驗,組建個“起義總委員會”來,“這樣若是國民公會陣地保不住,我們立即撤迴到這總委員會裏去,動員民眾和士兵,仍然能立於不敗之地!”

    “還有將雅各賓俱樂部成員也都喚起來。”庫東補充道。

    羅伯斯庇爾推了推眼鏡,說好的,然後他便給自己打氣說,“不可能失敗的,國會、俱樂部還有許多街區都在我們的手底。但以防萬一,聖茹斯特你給梅斯司令部寫封信,讓皮什格律總領東北境大軍,開赴巴黎來。”

    “好的。”

    “斷頭機,是他們最終的歸宿!”羅伯斯庇爾用手往下狠狠切了下,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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