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雅克.魯的瘋人派,還有埃貝爾分子,及革命婦女協會小部分成員,齊聚在科爾德利埃俱樂部內,雅克.魯號召立刻發動起義,攻入國民公會,推行《共和二年憲法》,實現全國所有公社的自治。

    但又有人不同意,也有人準備退讓,一直吵到了淩晨兩點鍾。

    雅克.魯悲愴地喊到,我就是犧牲的馬拉化身,他爬上了修道院塔樓,要親自敲響警鍾,然而才發現,青銅鑄就的鍾早就被卸下送入國立兵工廠拿去造炮了。

    等到三點鍾,魯宣布起義開始時,卻發現來到的無套褲漢寥寥無幾,僅有幾百人。

    工人和市民們都不很讚同他們的無神論和無政府主義。

    這股政治力量迅速枯竭了:otg2ntc=

    次日清晨,內衛軍團的兩個營開了過來,把雅克.魯及其瘋人派黨羽統統繳械並抓捕起來,裝了好幾輛“半旅級輜重車”,押送去馬爾斯大校場的“國民革命軍司令部”。

    很快國會發布法令:取締科爾德利埃俱樂部,取締革命婦女協會,取締無神論思想,取締瘋人派。

    救國委員會又加上一條:自此俱樂部活動,還有國民公會的旁聽席,禁止婦女參與。

    一度主張給予婦女平等權利的法國革命,至此極速右轉,甚至變得比舊製度時代還要“仇女”起來。

    在革命法庭上,埃貝爾和克羅茨都請求延長審判時期,以便為自江浙湖漢北己辯護,但諷刺的是當初在審判吉倫特黨時,正是埃貝爾自己極力主張將法庭審訊給“精簡化”,以求更有效地判處嫌疑人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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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埃貝爾沒有辯護律師,連陪審團都沒有:由法庭法官集體決定處置。

    “革命法庭的審訊就該像一道閃電,速度要跑在反革命分子的前頭,要快,再快,更快。”羅伯斯庇爾如此主張。

    當然最後結果也隻能有兩個:要麽無罪,要麽死刑。

    革命法庭對“埃貝爾.克羅茨反革命陰謀集團”的判處是,集體死刑,立即執行。

    救國委員會辦公室內,羅伯斯庇爾滿意地提起筆,在判決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並且還寫上了日期:

    “法蘭西共和二年,芽月下旬第一來複日。”

    更諷刺的是,共和國的這套嶄新曆法,是因東印度公司清算案還蹲在監獄裏的法布爾提議頒布的。

    去年以路易十六出逃,法國廢除君主製為標誌,被稱為共和元年。

    1792年便是共和二年。

    新的曆法,每年依舊是三百六十五日,公元曆的四五六月為春季即芽月、花月和牧月,七八九月為夏季即獲月、熱月和果月,而十、十一、十二月為秋季即葡月、霧月和霜月,一二三月為冬季即雪月、雨月和風月。每月三十日,分為三旬,用十日一旬,代替了宗教色彩濃厚的“禮拜”,每天叫做“某月某旬的第幾來複日”,那麽每年結餘的五日又怎麽辦呢?很簡單,這五日便是革命的“無套褲漢節”。

    很快,埃貝爾、肖梅特、克羅茨、柯克、夏波等所謂的“芽月亂黨集團”被推上斷頭機。

    這次圍觀的市民群眾看到極力鼓吹激進革命的埃貝爾腦袋要被切下,很多人居然抑製不住地歡唿起來,到處都在扔著帽子,還有奮激的市民向行刑台上砸石子,沒別的原因,埃貝爾本人在外表上是個極其小巧斯文的,他的臉小小圓圓的,動筆的手是粉嫩的,他家境始終很優渥,可他的《杜申老爹報》在斷頭機開啟後的時期,卻言語粗魯刻薄地辱罵、嘲諷被處死的人,這大約是法國文人的某種本能,可即便是法國人自己,也對埃貝爾之流是敢怒不敢言的,看到他如此下場,自然是揚眉吐氣拍手稱快。

    上了斷頭台的埃貝爾,明顯他一直罵著的吉倫特黨來得用勇氣,他一點也不從容,又是哭,又是叫,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在革命前就找到了某種“密鑰”:隻要我模仿無套褲漢們的俚語,迎合他們的想法,說他們喜歡聽的,我就會在革命洪流裏立於不敗之地,然而,為什麽,為什麽!

    刀刃的寒光落下,埃貝爾沒法繼續思考答案了,他的腦袋落在筐子,眼珠極速眨了幾下,就什麽都沒了......

    這時候,菲利克斯及治安委員會裏的代表比約,還有杜蒙,正在繼續嚴密地審訊刺殺馬拉和科洛的兩位兇手,格拉西爾.菲利普和亨利.拉德米拉。

    很難想像兩位會同時出手。

    格拉西爾.菲利普這位老人家毫無懼色,他的手因長期酗酒而不斷抖著,但說話還算有條理,他沙啞著對所有人說:“現在大家都在熱衷殺人,殺人已經成為了種崇拜,有力的人殺無力反抗的人來展示自己的權力,而弱小的人何嚐不把殺掉有力的人當作種至高的追求......我沒什麽可以辯解的,馬拉和羅伯斯庇爾就是害死我女兒的兇手,我買了兩把手槍,一把是來打馬拉的,一把是來打羅伯斯庇爾的,但臨事時我才發現那個人(科洛)始終呆在馬拉身邊特別礙事,我便改變計劃,把他倆全打中了,我為我女兒

    複仇,是超越法律的,你們可以用斷頭機毀滅我,但沒法用法律來審判我。”

    大夥兒都沉默了。

    接著提審的是亨利.拉德米拉。

    可是也是一團糟。

    隻曉得這拉德米拉是前朝遺老,住在法瓦爾街上的一座破舊樓房裏,但即便這樣他連正常的套間也住不起,而是棲身在閣樓裏,過著暗無天日朝不保夕的生活,他已經年過半百,按照革命政府的規定,原本身為傭人的他被辭退後,曾領過三個月的法定救濟款,可他卻將其全部揮霍在酒和撲克牌裏,當衣食無著後,他白日裏出沒拍賣行,低價買入那些死在斷頭機下的人家中的家具物品,再抬價賣出去,夜晚則混跡在賭場裏,或者別的什麽地方。

    在和拉德米拉的對話裏,看出他與塞西爾.雷諾相同,對政治一竅不通,但他卻極度仇恨革命政府,他認為正是新時代的到來,讓自己失去了工作,隻給了他一百五十裏弗爾指券的解聘補貼,就把他打發到了街頭,他絕望了,在某種憤恨情緒,他要殺掉能代表新時代的政治人物,很難說拉德米拉這樣的角色有什麽深遠的策劃,他行刺隻是因為他想要獲得“殺人的快感”,來宣泄日常生活的苦痛,政治暗殺往往和情殺相似,都是因衝動和快感而殺人。

    “我沒法活下去了,一點點積蓄消耗殆盡,我連自己家具都賣了,房間裏隻剩下把椅子,我得到了點鴉片,吸食完後暢快不少,就決心殺人,殺馬拉,殺羅伯斯庇爾,殺魯斯塔羅,殺丹東......恰好,我和那個叫科洛的住所臨靠著......那家夥整天自吹自擂,說自個是共和國內頂了不起的人物,可我根本不想殺他,他不值得,我當天掩著手槍,跟著科洛來到科爾德利埃俱樂部,然後恰好見到他和馬拉出來,我準備拔槍射馬拉的,但是科洛察覺了我,他認得我,他護住了馬拉......我的子彈打偏了,可當他倆身邊的人把我給抓住後,街對麵一個老頭兒卻打中了他倆,真準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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