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點臉。”梅也用手拍了下丈夫的臉頰,訓誡說。

    菲利克斯就說你們法國女人都是把男人當作蠢貨來耍弄的對吧。

    “好好看戲吧菲利,那邊還要等丹東先生的結果呢!”梅吻了下他的臉頰。

    不久,戲劇達到高潮時,包廂和一層席位上的掌聲一浪高過一浪,包廂外菲利克斯戴著筒帽,帽簷遮住他的眉眼,提著手杖立在走廊處凹室中,丹東則立在稍外處,他倆的問答被劇院的嘈雜聲給蓋了過去,五步開外就聽不太確切了。

    丹東對博納夫的交涉方案是:

    前巴黎市長西爾萬.巴依上斷頭機,陶貝伯爵算是主謀,必須上斷otg2ntc=頭機;

    原本也算主謀的布耶侯爵和柯林林男爵,既然已被列日團擊斃,剝奪其所有權利,以死刑犯名義下葬;

    小布耶、斯騰內要塞衛戍司令官瓦隆伯爵,還有德.戈格拉少校皆屬從謀,被判處流放圭亞那七年,不過瓦隆伯爵先前又手染血腥鎮壓兵變的罪行,累加為死刑,上斷頭機;

    費爾森伯爵毫無疑問的主謀,是他一手策劃了王室外逃,但現在這位逃去荷蘭聯合省去,故而缺席判處死刑,隻要他入法國境內,任何法國公民都有權逮捕或擊斃之;

    至於兩位瑞士禁衛連隊的尉官,還有那叫列奧納多的理發師事前不知情,他們跟著陶貝伯爵走,隻是在履行職責,發配到硝石火藥廠做苦役一年;

    兩位女太傅,即圖澤爾夫人和納維爾夫人,屬親身參與到陰謀中江浙湖漢北的,不過認罪態度良好,丹東身為檢察長和公訴人,認定其屬“被裹挾”,各入女子感化院服刑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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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改造杜伊勒裏宮,幫助路易十六的戈斯連,入克萊精神病感化院三年。

    拉貢夫婦經營的香粉店,經本家廚娘檢舉,確認為窩藏貴族陰謀的據點,拉貢夫婦下獄,大概率死刑。

    可博納夫卻激烈反對,無論對麵包廂裏的人如何斡旋他都不願接受,糾纏焦點果然就是巴依,博納夫認定巴依死罪理由不能服眾。

    “他被奧地利委員會收買,並在知情情況下簽署了陶貝伯爵的護照,這都是證據確鑿的。”丹東對博納夫說。

    “那科爾夫男爵兩份護照呢?一份就是現任市長親手簽的,還有科爾夫男爵可是凱嘉魯埃元帥的小女婿,你們斷案可別偏頗呢!另外若巴依死刑的話,戈斯連先生也得死刑,沒商量。”博納夫威脅說。

    聽到這,菲利克斯眼睛閃過道寒光,“真的是囂張啊喬治,立憲黨和斐揚俱樂部自從老大哥米拉波死後,相當部分人倒向我的進步黨。這博納夫是昏頭到認不清形勢了嗎?他們還敢鼓吹君主立憲嗎,能在國民立法會議裏站穩腳跟?那好吧,喬治,咱們也不來虛的,動手好了,吹響進攻的號角,咱們的人可也都在立法會議裏坐著呢!”

    “這個方案,半個字都不能改,對不對?”

    “是這樣,當然對!”菲利克斯喊起來,和丹東兩人嘻嘻哈哈,互相打了對方拳,惡狠狠地重申道。

    這會兒丹東想起來,他說,國會裏的吉倫特黨在鼓吹對奧開戰,並提議國會和攝政緊急召來拉法耶特、羅尚博和克勒曼三位將軍,還有海軍統帥,讓他們對憲法繼續宣誓,效忠國家,效忠憲政。

    “你是害怕拉法耶特繼續掌兵權?”菲利克斯接著說,“別擔心別擔心,咱們走咱們的棋,不用管那個睡神摩爾福斯(指拉法耶特)。”

    菲利克斯的行動總是很有效率的,他先是繼續整合“巴黎市政廳”,既然稅製和公社委員會都革新過了,這下是兵權,菲利克斯早就提出了“國民自衛軍是所有公民行使武裝權利的組織”,這武裝在大批招募消極公民入伍後,軍費開支也開始由市政廳負責,這樣它就自動轉為菲利克斯和巴黎公社所掌握的武裝,擴充到了差不多三萬人,其中兩萬是保護城市的“內衛軍”,菲利克斯先前帶去瓦朗斯戰場的一萬人改編為“野戰軍”,原本四個征兵區的上校,全部轉為總務委員兼市政廳諸司長官,巴黎市政廳現在和“人民”結合得更為緊密,權力也更強大。

    盧森堡宮的冕鏡前,菲利克斯也就是魯斯塔羅躊躇滿誌,他不再是單純的市長,也不再是單純的自衛軍上校,民眾在巴黎街道上遇見他,都直接稱唿他為“魯斯塔羅保民官”,而市政廳公務員或富戶商賈遇到他,則戰戰兢兢稱唿他為“京城執政官”。

    他為自己訂購了件複古的衣衫,和當初攻陷巴士底獄時相仿:他戴著法蘭西公民榮譽桂冠,那是阿維尼翁、魯昂和巴黎三地聯合贈送的,肩上戴著紅白藍三色綬帶,斜披著改造過的托加紅色羊毛鬥篷,腳上是古羅馬保民官獨有的靴子,在整個巴黎市範圍內他的人身是不可侵犯的。

    菲利克斯現在也是“監國攝政委員會”裏的一員,平等.菲利普處處要諮詢於他,平等的秘書德.拉克洛先生專任“市政廳聯絡官”,每逢重要關頭,若攝政見不到這位,便是六神無主。

    原本巴黎市政廳和國民自衛軍,是掌握在巴

    依和拉法耶特手底的,擁護君主立憲製並同情保王黑黨的勢力,現在卻轉而從屬菲利克斯,成為促進革命的力量。

    《先知》第一百場公演獲得圓滿成功的次日,這位炙手可熱的巴黎保民官便出現於科爾德利埃大街口,身後有八名扈從,每人肩頭都扛著柄束棒,束棒裏夾著斧頭,數千無套褲漢蜂擁而至,大夥兒氣勢洶洶地過新橋,目標便是立法會議的會場。

    亨利四世的銅像後,那瞎眼的老乞丐激動地晃著破碗,對著隊伍高唿:

    “法蘭西攝政平等.菲利普萬歲!巴黎保民官魯斯塔羅永遠健康!”

    恰好國民立法會議裏,來自科西嘉的議員薩利切蒂提出,“上屆製憲會議未竟之功,我們必須要將其完成,那就是要求路易十六即刻遜位,讓於路易十七,待到製訂憲法後,路易十七必須簽署,不然視同叛國。”

    聽完薩利切蒂的提案後,靠在走廊邊高處的議員們率先鼓掌讚同,中間的議員們考慮了會兒,也陸續鼓掌,最右的不少議員則起身抗議,反駁說製憲會議當初的方案,是先出爐憲法,隻要路易十六不行使否決權並且簽字,那他仍是法蘭西的國王。

    “法蘭西憲法已不需要位不在京城也不會禦臨國會的君王批準!本屆立法會議非但要創製憲法,還得通過糾正許多其他法律,隨著路易十六逃去旺代,國王的否決權沒必要也不可能再保留了!”薩利切蒂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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