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映入拿破侖眼簾的,是許許多多的旗幟,於晨曦裏泛光的彩色旗幟!

    那女鼓手皮埃蕾塔舉高了小鼓,邊旋轉著舞蹈,邊輕快往前跑一截兒,然後就喊一嗓子:“去大校場的工地啊”。

    “去工地啊!”很快就響起了陣陣整齊的應和聲。

    然後在她的身後,無數人從聖安東區、奧特伊區、西岱島、夏特萊堡、旺多姆廣場、聖奧諾雷大街,順著街道順著橋梁,舉著旗幟靠攏過來,形成條各色衣服的海洋。

    那旗幟,有的是省區的旗幟,它們屬於各省代表團的!

    那旗幟,有的是巴黎六十個街區的旗幟,它們是屬於巴黎市民的otg2ntc=!

    那旗幟,有的上麵飄動著主保聖人的畫像,它們是屬於巴黎各行各業的!

    旗幟翻騰著,漸漸鑼鼓的聲音升騰起來,把巴黎和整個天空都震動著,拿破侖背著手,看著這一幕,想起菲利克斯昨日的話語,明顯被震撼住了,他的手指不斷抖動著,蒼白的臉上也湧起血色。

    “看到了嗎上尉?你所想要的答案。”薩利切蒂也靠在窗台上,指著前去大校場工地的人群,說到。

    拿破侖不由自主地抓起帽子,披上製服,打開房門,三步做兩步地衝下了樓梯,整個正義旅館也人聲鼎沸起來,許許多多住宿的外省代表們臉上都帶著陶醉的表情,爭先恐後地走出了大門,也加入到這個勞作大軍裏來。

    “十萬,二十萬,三十萬!真的有三十萬嗎?”拿破侖隻覺得眼江浙湖漢北前都是人,不同年齡的,擁有各種不同知識的,穿著各種各樣服色的人,有碼頭工人,有商店學徒,有外省的國民自衛軍士兵,排字工人,中學生大學生,主宮醫院的修女,無套褲漢和他們的老婆女兒們——男人、婦人、兒童、老人,他們都被法國人才有的,無法抑製的,一時迸發出來的激情推動,無視官方的禁令,全都自四麵八方向著馬爾斯大校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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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萊區的隊伍來到了,滿載著勞動工具的大車上,拿破侖看到勞馥拉站在上麵,她在喜悅地用手打著節拍,許多扛著平頭鍬的國民自衛軍士兵列隊跟在她的前後,士兵們豪情萬丈,跟著勞馥拉唱著《ca ira!》這首歌:

    “去,去,去,去那裏,去那裏勞動啊,一切進行順利,一切進行順利!”

    隨後十多萬人都開始唱起了這首歡快的歌曲,拿破侖也被感染了,同樣跟在隊伍後麵,彎著腰幫助位老人推起了獨輪車來。

    “好樣的軍官小夥子!”那老人遞給他副榔頭。

    杜伊勒裏宮旁邊的王家騎術學校,千名製憲會議議員們在此聚集,集體起立。

    “我主張,議員們也加入到同盟節工程的大軍裏去,這將比在這裏徒費唇舌要有益的多。”議員佩蒂翁的提案,得到了絕大部分人的讚同,他們不再辯論,也走出了會場,拿起了工具,向大校場走去。

    修道院院長,抗拒派宗教領袖穆裏,則是少數派,他當即表態拒絕勞動。

    得到這個消息後,一群燒炭工人在自己人中間挑選個上年紀的老頭,給他套上僧袍戴上小帽子,並且捆上雙手,讓他跑在隊伍最前麵,對著大家夥不斷喊“瞧啊,我就是不願動手勞動的穆裏!”

    很快,巴黎各個戲院的演員、藝術家都加入進來,英俊強壯的塔爾瑪走在旗幟前頭,他身後跟著畫家大衛,還有戲劇家博馬舍,這群參加勞動的人也不忘記美,他們專門製作了種不怕灰塵的衣服:灰色的細紗男上衣,同樣顏色的長筒襪和長筒靴,紅白藍三色圍巾,還戴著草黃色的帽子,無論男女。簡直就像是人群裏的精靈,以至於人們見到他們,就喊著為我們歌唱一段吧,於是博馬舍就親自躍上土山,引吭高歌著他的代表作《費加羅的婚禮》,人們便喝彩著笑著,不顧疲累地翻掘著,搬運著。

    年輕的女孩們也來了,勞馥拉、埃蘭諾爾都在其中,她倆沒有忘記羅伯斯庇爾的勸告,在此她倆都把翠綠的樹枝插在運土的大車、獨輪車上,笑笑鬧鬧,然後用雙手親自幫工人們推車上坡、下坡,勞馥拉不時發出驚叫,她覺得勞動的過程也充滿了驚險刺激。

    無套褲漢的代表們,特魯朵、馬庫斯、德穆蘭、昂吉奧、德發日、科諾、比約、丹東等等等等,也都匯聚來了。

    尤其讓人難忘的是,那個小小的皮膚雪白的激進記者埃貝爾,他在奮力推個獨輪車時,沒能穩當,一頭連人帶車跌入到了溝渠裏,雖然有些滑稽,但還是受傷了。

    “你沒事吧?”為他包紮的,是奧特爾—季約醫院的醫生福紮,還有讓.布格連和艾蕾。

    “謝謝你。”埃貝爾認出布格連和艾蕾,感激地說到。

    外省的代表們也都來了,從阿爾薩斯來的安德雷亞斯.霍夫曼先生也在其中,他們臉上滿是灰塵、汗水,背著槍支和行李,許多人走了半個國家,沿著各個城門進入巴黎,也都得到巴黎人好客的接待,現在阿爾薩斯人、洛林人、諾曼底人,勃艮第的莊稼人,香檳的葡萄酒農夫,布列塔尼的漁民,波爾多

    的水手,朗格多克的養牛人,馬賽的海員,全都來了,扔下行李,不顧疲累饑餓,投入到了勞作裏來。

    他們吃什麽,住哪裏?根本不用擔心。

    “諸位,我是魯斯塔羅.梭倫,當時就是我跟著你們一起攻陷巴士底獄的,現在我承包下了沙灘廣場、瓦倫丁納旅館的房間和餐桌,勞作者們可以免費去住宿就餐,我永遠和你們在一起!”林立的旗幟下,菲利克斯把鍬插入在腳下的泥土裏,高聲大唿道。

    另外位雅各賓的富商勒佩爾蒂埃.聖法爾若,還有奧爾良公爵的朋友瓷器商吉勒永先生,直接在自家庭院裏開宴,招待數百人的用餐。

    劇作家博馬舍也在各個劇院,安排了數以千計的食宿。

    聖奧諾雷大街上的細木工師傅杜波萊,也就是埃蘭諾爾的父親,雖沒有那樣優越的條件,可也在家中款待了十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當然,巴黎的貧窮人也會竭盡所能,為能招待哪怕一位客人一位勞動者而感到高興,一張桌子,一個容身的睡榻,總以讓任何人感到滿足和溫暖——霍夫曼先生就棲身在位富裕酒商桑泰先生的家中。

    整個馬爾斯大校場上,響徹著《ca ira!》的歌聲。

    連外國大使館的使節都震動了,美國大使莫裏斯說自己在母國是決計看不到這樣壯觀感人的景象的。

    西班牙大使費爾南.努涅茲伯爵也親看到一群群優雅的婦女,同樣在工地內挖土墊土,然後下工後她們居然和士兵、工人、農夫和夥計手挽手,列隊在笛子和軍鼓的引導下,整齊退場,隨後第二天她們繼續準時到來,絕不會遲到。

    “我不知道該以一個文藝家還是曆史學家描述這幕景象,我看到這群婦人時,最初覺得滑稽,但後來我不知不覺地感動到落淚,這似乎是人類最崇高的感情,這個工程本身便是最神聖的節日,這樣的節日是我們國家所沒有的。”薩克森王國使館裏,一位叫巴普斯特的參讚在給家人的信裏,這樣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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