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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德約豎起了根野生的五月柱,不知是哪位農民做的,但很可能不止一人參與,他們趁著夜晚砍倒了一株古老高大的橡樹,這棵橡樹是生長在大圓丘的山腳處,它的枝葉大部分被砍削掉了,用繩索和釘子固定住,立在光禿禿空蕩蕩的原野上,隻保留了最頂部的枝杈,柱子上用水彩塗著一行字:

    “這根柱子慶祝法蘭西獲得自由,使農民獲得土地和幸福,也用於吊死貴族。”

    上麵更有歪歪斜斜的一行字,“國家、法律、國王萬歲,高丹家萬歲。”

    枝杈上掛著根釘耙,還有個篩子,在隆冬的風裏搖搖蕩蕩。

    菲利克斯和太太梅,表弟伊桑巴德,還有拉多恩等隨行一群,哈著白色的氣息,穿過還未播種的田地,站在這五月柱投下的狹長影子前,“農民是要表達什麽?”梅問到。

    良久菲利克斯像是破解了密碼似的,迴答了句:“農民的意思很NDTA=簡單,這不是什麽侮辱,而是要求馬上市政廳拍賣教會田產時,連貴族的兩成都不要配給。”

    “什麽?”連梅都有點詫異。

    “農民要獨占教會田產的七成,他們不允許貴族買到哪怕一寸田地。”菲利克斯苦笑著說到。

    “我們購置土地,主要是為了蓋廠房的,那不就等於其餘的全都要給農民......對了,他們手裏可是有槍的。”梅此刻恍然。

    “是啊,他們有武器,在廢除掉壓迫後,也要發出自己的聲音了。”菲利克斯指著那五月柱,喟然說。

    “兄長,此風不可助長。農民的勢力過強的話,城市發展是要被武北北漢成掣肘的。”伊桑巴德插著口袋,站在後麵處土墩上,說。

    而拉多恩先生則點了煙鬥,不言語。

    “沒關係,他們要七成那就七成。魯昂的教產國庫券已印好,馬上就售賣!”菲利克斯截然說,“隨後把魯昂的事跡登報,公布到整個諾曼底。”

    數日後,魯昂市政廳前,全都擠滿了入城來的農民,有的是個人來購買土地的,有的是代表整個村莊來的,他們駕著大車,眼神熱切,又夾雜著閃閃爍爍的小心和狡詐,車廂裏都裝載著東西:蔬菜、雞蛋或者就是一捆捆幹草,表麵上是來城裏集市兜售的,但市民們其實都清楚,在這些東西的下麵,壓著他們帶來的錢幣,是用來兌換教產國庫券的,所以來買地的農民還背著步槍和獵槍。這是農民的“小智慧”,年景不好時他們穿得破破爛爛的,也不敢再用錢向王室給自家長子買官職了,隻要是鑄幣都藏在地窖內,還是那句話,“在法國,農民可能知道鄰居家的死孩子埋在院子裏的哪個位置,但絕不知道鄰居的錢埋在哪。”

    現在一旦有了機遇,農民們便毫不猶豫地將幾乎發黑的鑄幣給挖出來,用來購置自己最熱愛的土地!

    經菲利克斯的提議,魯昂市議會通過了“貴族無權購買教產國庫券”的法案,當即就有十四名貴族出身的議員憤然辭職退出,其中有位舉起拳頭,對議長抗議,“這裏是法蘭西魯昂的臨時議會,不是高丹家的廚房!”

    可菲利克斯不憚損害貴族利益,他認為貴族整個階級早晚是要清算的,早清算不如晚清算。

    至於農民這個階級......

    自由民銀行的職員呆在市政廳的各個辦公室內,農民嘈雜著,把這裏弄得團團糟,他們不懂程序,也信不過任何人,什麽事都要反複告訴反複商量,才能謹慎地往前挪動小半步而已,但最終大大小小的金銀鑄幣,還是從一隻隻或幹枯或粗壯的手裏落入到錢箱裏,法國人尤其是農民,天生對紙幣票券不信任啊!這種不信任簡直就是刻在臉上也烙在心裏的,但在另外的窗口,富有的布爾喬亞們衣冠楚楚,秩序井然地排著隊伍,他們都有個小箱子,鹿皮或羊皮的,打開後便是碼得整整齊齊發亮的金幣和銀幣,然後換取一張張挺括的一千裏弗爾麵值的國庫券,再碼得整整齊齊,放迴箱子裏。

    十分鮮明的對比。

    然後他們還時不時閑聊兩句,農民們豎起耳朵能聽到,說的都是什麽投資平等紡織公司聯合企業,什麽棉織品,什麽印花啥的,大概是和棉布棉襪相關的,農民隻能聽懂個一半。不過既然這群布爾喬亞表現出如此大的信心,那農民們也不再那樣畏懼了,他們展開手裏新得到的魯昂教產國庫券,端量起來:

    一千裏弗爾的,宛若本書麵大小,主體是個漂亮女人的畫像,好像是啥仙女吧,手裏握著光芒萬丈的星芒手杖,下麵是一行行文字,好像是啥宣言,不是國王陛下的,是國民會議頒布的,但數字1000農民還能認得,有魯昂市徽的鋼印,還有銀行的印戳......其他小麵值的票券,麵積也更小,但都有市政和銀行的背書......

    沉甸甸的金幣和銀幣送出去,換來個薄薄的票券,總歸有些害怕。

    但好在,附帶著的,還有份土地契約書,這讓農民和布爾喬亞心安很多。

    按照銀行的解釋,用現金換取土地券,便等於擁有了教會的地

    產,便是土地購置金,一百五十萬裏弗爾隻是首年的,而後逐年繼續償付,直到大約七百五十萬總額付清後,國民會議和各地市府再逐年迴收這個票券,再現金附帶百分之五的利息返還給購買者。

    魯昂的法案一經登報,便蔓延到了整個諾曼底省。

    農民們聯合起來,以很大的熱情購買教會地產,貴族們卻被嚴厲地排斥在外。

    鄰邊的幾個省也是這樣,尤其是巴貝夫所在的庇卡底省,那裏對貴族也實施了限購政策,最終農民購買土地數量,居然是貴族的十倍!

    再加上魯昂廢除了封建權利的贖買錢,所以1789年至90年之交,農民們的生產熱情前所未有地高漲起來。

    他們都明白,市長勒內.高丹說了,但凡有一百裏弗爾的收入,隻要繳四分之一給市政稅金代管處就可,其餘的七十五裏弗爾全都歸自己了,收入是舊製度下的四倍!

    而布爾喬亞也得到實惠,他們購置的土地,大部分就是用來修蓋廠房和作坊的。

    哪怕不用於這個用途,等到農民們把土地開墾耕種好,也會帶動周邊土地價錢上揚的,到時租賃或出售,也有利可圖。

    故而通過教產國庫券,實則實現了國民製憲會議的一項願望:“隻要購買了這個券,那所有者就不得不支持革命了。”

    農民和布爾喬亞,就這樣堅定地站在革命這邊,因為他們是革命下的利益所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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