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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遣興館內所有的國民會議議員都是一片寂靜,盯住走進來的國王陛下。

    因米拉波伯爵提前說過,對於犯錯的國王,沉默不理就是對他最大的抗議和指責。

    不過路易十六便麵帶歉意地率先開口:“朕已下令,撤出巴黎和凡爾賽四周的軍隊,先前種種魯莽行為,都是阿爾圖瓦伯爵所攛掇唆使的,現在他已自絕於國民,出逃去了荷蘭,雖然和朕沒有直接關係,但朕同樣感到痛心內疚自責。”

    這會,頗有些感動的穆內、吉約坦,還有貴族裏的萊蒙特伯爵、諾阿耶子爵等,開始稀稀疏疏地鼓起掌來。

    然後路易十六就說,國民會議上朕已經想明白了,不用再遷徙,也不用分為三個等級召開,投票就按照人頭來。

    這下,國民會議裏很多議員發自衷心地為路易十六鼓掌了,掌聲已經很大了,其中也包括羅伯斯庇爾,他在心底想:“若是國王陛下一直就是這樣的態度,那還有什麽問題沒法解決呢?”

    最終路易十六表態:“朕和國民會議,和整個法蘭西民族是一體的,是休戚與共的。朕願意聽從昔日高丹男爵的話,那就是國可以無君,但君不可以無國。此外朕現在就發出敕諭,讓流落在外的內克爾盡快迴來,越快越好。”

    國民議員們幾乎是全體起立,卯足了勁為陛下鼓掌喝彩,而身著天藍色鬥篷的路易十六也頻頻對著人群揮手,說完這些承諾後他便離開了遣興館,在通往王宮的街道上,議員們都湧了出來,和凡爾賽的市民百姓們一道,邊走邊鼓掌歡唿,熱烈送別路易十六。

    等到次日,路易十六坐著華麗且笨重的王室馬車,果然按照他所答應的,帶著儀仗隊伍來到了巴黎的聖馬丁城門前。

    整個巴黎都歡騰起來了!

    以前恨王室的,現在見國王如此大度,也就消弭了恨意。

    以前認為憲法要和王權相結合的,此刻自然更是欣喜萬分。

    迎接國王的人群站滿了城門。

    當被推選出來的新市長巴依,從辦公地點維勒酒店出發時,看到整個大門前都全是主動趕來的馬車,停得滿滿的,達到幾乎沒法立足走動的地步:所有車夫都爭著想要載巴依前去城門迎路易十六。

    這讓巴依非常感動,他最後挑了個幹淨樸素的車輛,給了車夫足額的車費,這讓他非常感動。

    “以後法蘭西就是平民獲得權益和自由啦,能給平民付費用這是我的榮耀。”坐進車廂的巴依如是說道。

    維勒酒店到城關的大路上,到處都有快樂的市民燃放璀璨的煙花,這讓巴依的心情更加愉悅。

    “陛下到了巴黎城,就是來承認咱們巴黎人的力量啦,也是對咱們攻打市政廳和巴士底獄認可了,這不叫叛亂,這叫革命!”坐在高高駕駛座上的車夫揚著鞭子,對巴依喊到。

    巴依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迴答,他對車夫的話語既有讚同也有反對,所以索性緘默起來。

    當他來到聖馬丁門時,便走下馬車,在眾目睽睽下激動地將城門的鑰匙交付到路易十六的手心,這種儀式感讓周圍的人群不由得熱淚盈眶。

    城門前的人群大致有三類,一類是伴同巴依來的新任官員或大布爾喬亞;還有類是拉法耶特和國民自衛軍的軍官們;最後便是跟著國王馬車後的,凡爾賽國民會議裏的一百名議員代表,米拉波和羅伯斯庇爾也在其中。

    “國王陛下,請允許我將這串屬於您,也屬於全巴黎善良人馬的城門鑰匙,奉獻給您。這串鑰匙和當年獻給亨利四世的是同一串,亨利四世重新征服了巴黎的人民;而此時,陛下您則是被巴黎人民給征服了。”

    當巴依說出這番話後,在場的不少人無不色變,誰也不知道這位天文學家是出於真摯感情,還是純粹的陰陽怪氣,但不管如何,這話絕對是深深刺激到一位王者的尊嚴了。

    然而路易十六隻是訕訕地笑笑,直到隊伍穿過聖馬丁門時,他才從座位上斜著身子,對伴同來的黎塞留公爵小聲說了句:“朕不該聽到這兩句話的。”

    當車駕穿過路易十五廣場時,國民自衛軍沿著道路兩側,戰好了隊伍,他們服裝和武器都雜亂不一,畢竟是剛組建的民兵部隊,有的手裏拿著步槍,有的還隻是長矛,甚至還有舉著鐮刀和木棍的,最初他們排山倒海地齊聲唿喊“國民萬歲”的口號,可當路易十六走下了馬車,當著他們的麵接過巴依和拉法耶特聯手贈送的玫瑰形徽章,上麵是紅白藍三色,拉法耶特隨後轉向眾多自衛軍士兵,高唿:

    “這徽章,紅色是辛辛那提之色,藍色代表巴黎市,而白色則代表陛下。當陛下佩戴上這枚徽章時,就代表著君王和國民間莊嚴而神聖的同盟!”

    整個廣場頓時安靜下來,成千上萬名士兵都矚目在路易十六的身上。

    路易十六深吸口氣,便把徽章別在了胸前。

    “國王萬歲!”立刻,國民自衛軍改為了這個口號,他們排著隊,一直把重新上車的路易十六護送到了維勒

    酒店,也就是巴黎市政廳臨時所在。

    半圓形的台階處,路易十六身邊沒有禁衛兵,很隨和地和舉著樹枝圍過來的群眾們麵對麵相處。

    “陛下您還會允許巴士底獄這座監獄要塞繼續存在嗎?會繼續讓它的炮口瞄準聖安東區的居民嗎?會讓它的影子繼續覆蓋在塞納河上嗎?”突然在人群當中,“杜申老爹”埃貝爾推著鼻梁上的大眼鏡,用種急促的語氣質詢國王。

    在他身旁,是幾位手舉三色旗的無套褲漢,如馬庫斯,如昂吉奧和德發日,他們也都用不信任的眼神望著路易十六。

    而埃貝爾的發問,也吸引了隨行的米拉波和羅伯斯庇爾的注意。

    他倆曉得,巴士底獄如果依舊如故,如果還讓拉法耶特的部下軍官看守,那巴黎人和王室間的芥蒂便永遠不可能消除。

    所以埃貝爾也是代表五十萬巴黎民眾,問出這句話來的。

    沉默了會兒,路易十六就迴答說:“我的人民可以永遠信賴我對他們的愛戴......”

    在場的人們,頓時爆發了無與倫比的歡唿聲,這似乎代表了巴黎民眾和國王已徹底和解了!

    幾乎同時,諾曼底農民代表,年輕的西蒙尼挨過來,靠近米拉波伯爵,悄悄說:“高丹男爵和巴黎的無套褲漢們都希望您能來主持儀式,這事已提前和妮娜夫人談好了。”

    “什麽儀式?”

    “拆毀巴士底獄的儀式。”

    米拉波的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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