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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軍營有三十四名軍官外帶八十九名士兵,犯了嫖娼罪。羅亞爾宮二十多名夏娃橫行無忌在軍營重鎮裏,這些女人完成了敵國都沒法達成的業績,雷米薩少校——有人同樣指控你,和羅亞爾宮的老牌夏娃妮可兒夫人也發生了關係,聞聞你身上的酒氣,聞聞吧!我真的很痛心,我和弗拉德約.德.凱嘉魯埃元帥間可是出生入死的戰友關係,看到子侄輩如此,真的是很難受。”入夜後,從宮廷朝覲裏歸營的法蘭西衛隊軍元帥布羅利,將控訴報告氣憤地扔在辦公桌上,在他的麵前,雷米薩衣冠不整,鼻孔裏竄著濃烈的酒氣,被扯開的軍服衣領間,各色吻痕密布脖子。

    見到元帥很生氣,雷米薩的酒倒是醒了幾分,心底有些畏懼,但靈光一閃,想起了路易.奧什先前囑咐他的“三句話”,端的是錦囊妙計啊。

    “就這?就這......”雷米薩眯縫著眼睛,對布羅利元帥“噴射”出這句話來。

    布羅利元帥臉都白了,拿著文件的手在微微發抖,他想不明白這位少校居然會這樣對名德高望重的元帥說話。

    “這,這難道是海軍內部的言辭習慣?”杜.布羅利好久,才這樣反問雷米薩。

    可雷米薩揮動拳頭,痛心疾首:“不是吧不是吧,難道這世界上還真的有不準流鶯和夏娃進入軍營的將帥吧?士兵們平日裏操練那麽辛苦,解決下欲望怎麽啦怎麽啦,這批夏娃身體有醫生的檢查,還有律師的監管,就像田裏的小麥,還有,還有欄裏的牛犢般健康,將校們要是隨意壓製,士兵們憤恨起來那可了不得。”

    這番目無尊長的辯解,就算是平日裏真的如哲學家般溫和的布羅利元帥也憋不住火,他拍著桌子站起來,雙手背在身後,走到雷米薩前,臉色由蒼白變為血紅色:“雷米薩.德.拉夫托,你懂不懂什麽叫玩忽職守?你在布雷斯特艦隊裏犯過的錯,莫非要在法蘭西衛隊裏重蹈覆轍!我要判處你禁閉......”

    就在其他的軍校們都感到害怕時,雷米薩卻仰起脖子,咯咯咯地笑個不停,環視四周,抬手用指頭對著布羅利元帥,說了奧什交代的最後一句:“哎呀,他急了,他急了。”

    “喀喇!”

    伴隨著這樣的聲音,雷米薩的臉上閃過禁閉室格柵的縱橫黑影,鐵門被鎖上,他呆在陰暗的角落裏,雙手抱膝,在整頓了下昏沉沉的腦袋後,他才醒悟:奧什的三句話,不正是陰陽怪氣地諷刺上級嘛,該死的奧什。

    “嘿,少校。”禁閉室外,奧什和群士兵,買通了監守,呆在門外。

    “我被你們給害慘了。”雷米薩氣得直嚷嚷。

    “沒關係少校,你真的是仗義,咱們士兵都愛戴你啦。對了,你聽說過軍團裏的秘密會沒有?”

    “聽過。”

    “可你定沒想到過,秘密會的力量是多麽強大,七八成的士兵,隻要是入伍兩三年後都是秘密會的成員。在你家鄉魯昂,有個軍友會,那是退伍老兵抱團的。咱們法蘭西衛隊裏則叫‘馬爾斯敬奉會’,我們都是內裏的,軍官們喜歡去共濟會和詩社,咱們就呆在敬奉會中,現在大夥兒認為你是好漢子,經過集體投票,決意讓你也入會。”

    “不是吧不是吧,難道真有士兵的敬奉會會讓少校加入?”雷米薩倒不是覺得這個會那個會能達成啥,他就是喜歡熱鬧廝混而已。

    “當然可以。馬上我們就把你放出來,你準備件騎兵鬥篷,然後左手拿著斧頭,右手舉著把匕首,在大夥兒的見證下跨過火盆,來到桌子前,領取盛著雞血的酒杯飲下去,便成了。”

    “就這,就這?”雷米薩喜不自勝,然後他又猶豫地說,我該如何出去,元帥和軍法官判處我一個禮拜的禁閉呢。

    “哢擦”聲,當著雷米薩的麵,禁閉室的鐵門就被打開啦。

    他走出去,奧什和其餘十多名神氣活現的士兵擁過來,和他逐個對了下大拇指。

    “在軍營的日夜裏,元帥和軍法官壓根管不了咱們敬奉會,馬上你是其中一員,你也不受管,誰敢迫害你,那就是在迫害整個敬奉會。”奧什得意洋洋地拍了下雷米薩的胸膛。

    “我能堂而皇之出現在元帥麵前?”雷米薩快意地展開雙臂問到。

    “當然能!”大夥兒齊聲喊到。

    “那布羅利元帥可真的要急了。”雷米薩都抑製不了狂喜了。

    果然當雷米薩再度出現在元帥麵前時,元帥簡直氣憤到無法遏製,手裏捏著畫圖的鉛筆,卻又無可奈何,他已經知道,全軍團的士兵秘密會組織正在為雷米薩撐腰,作為名將軍,他可以鞭笞某些違規亂紀的官兵,可卻不敢惹了眾怒,士兵們的嘩變不是開玩笑的。

    “此後整個巴黎的夏娃,每個禮拜入營地三次,大家分發票券,然後消費。”雷米薩像是在直接通知元帥似的。

    “啪”一聲,布羅利元帥直接將鉛筆給拗斷掉了。

    在隨後的日子裏,不但夏娃進來,連帶著違禁的小冊子也捎帶進來了,有馬拉寫的,有丹

    東寫的,幾乎就在同時,“海峽俱樂部”也順利地和“法蘭西宮廷衛隊”這支純由法國人組成的禁衛軍團掛上了鉤,至於國王的外籍軍團,如瑞士衛隊、瑞典衛隊,或德意誌衛隊及佛蘭德斯衛隊,菲利克斯暫且還沒想法。

    可這位暗中滲透到國王軍團的家夥,在五月二日居然堂而皇之地立在凡爾賽王宮的第五層大階梯處,音樂聲悠揚,路易十六和王後瑪麗.安托瓦內特就坐在上麵的禦座,指令宮廷的典禮官為菲利克斯.德.高丹別上金光閃閃的新勳章,並頒發了加蓋璽印的爵位證書,現在的菲利克斯已被提拔為了法蘭西男爵身份啦,也即是說他完全有資格充當某個大區的包稅人,或服務宮廷的金融銀行家。

    和他一起授勳的,居然是夏多布裏昂,他繼承了父親的爵位,現在已是子爵。

    雖然暫且矮了一層台階,可菲利克斯卻完全沒把夏多布裏昂放在眼裏。

    更高的台階處,站著的是拉夫托侯爵,他專門前來覲見國王和王後。

    而最高層,則是剛剛致仕的老黎塞留公爵,他特意來向國王和王後辭別的。

    接過老黎塞留公爵的辭任信,路易十六欲言又止,良久他接過筆,在上麵署名,然後對老公爵歎息道:

    "真是羨慕您,還可以辭職,而朕是國王,是完全無法辭職的國王。"

    “陛下啊,既然上帝給了您國王這個角色,那您就得好好地演國王的戲啊!”滿頭銀發的老公爵意味深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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