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後發生的事情,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外的事情,皇城禁衛軍前來增援。


    預料之中的事情,這次贏了。


    長安,並不是統治者的長安。


    兵馬,亦不是統治者的私兵。


    雲舒也沒有想到,在最後的時候,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都能站起來反抗,拚盡全力,用自己的鮮血,暖了那些膽小怕死的人麻木的心。


    民心所向,勝利所向,最後,兩批來自大司馬和丞相的反叛兵馬,都已經全部被殺。


    待到雲舒再次迴首,看一眼城門之時的時候,夕陽之下的光輝,襯托著這座城的悲哀,血色籠罩著長安城,無數亡靈葬身於此。


    一切,怪她。


    緩緩的合上了雙眼,一滴淚順著臉頰滑下,心中忍不住愧疚。


    她怎麽可以在那種時候犯傻呢?


    雲天的東西被動過了,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那隻老謀深算的狐狸葫蘆裏麵賣的藥多了去了。


    向沉晟沉默的走到了雲舒身後,清淡如玉的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仿佛已經習慣了這種薄涼,微微垂下了眸子,把雲舒攬進了自己懷裏。


    ——


    向沉晟帶著一大隊人,雲舒就在他的身邊跟著,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馬到了丞相府,直接踹開了丞相府的大門,把還在貪圖享樂的雲天嚇得手裏的酒杯都沒有拿穩,直接掉了下來。


    雲舒看著眼前如此豔麗的場麵,忍不住別開了目光。


    雲天這老家夥在庭院裏麵擺起了桌子喝酒,四周圍著的都是衣著暴露的美女,還真的是人生一種享受。


    雲天看到了忽然闖進來的人,目光從雲舒臉上掃過,落在了向沉晟臉上,愣了很長時間,才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指著他。


    “你……你是沉王?”


    向沉晟弑起劍鋒,抬到了眼前,輕輕拂過上麵的鮮血,一抬眸,猶如劍鋒一般淩厲的眼神直射人心。


    “丞相還有什麽遺言需要交代嗎?長安城之類的判斷軍馬已經平息完畢了。”


    雲天狠狠的一顫,直接把身邊圍著的女人全推開了,發了瘋似的跑到了雲舒麵前跪了下來,扯著雲舒外麵圍著的長衫。


    “乖女兒,你救救爹好不好?我這次不是有意的,我隻是一時衝動而已,就是……就是大司馬那個老東西慫恿我的,他不想他女兒在宮中受委屈,特地讓我這樣做的!”


    雲舒勾唇,眼底閃過一絲冷笑,看著在自己麵前趴著,像一隻狗一樣的雲天,微微搖了搖頭。


    “您可是我尊敬的父親大人呢,我怎麽可以舞弊呢?”


    那種垂憐的目光,居高臨下的看著雲天,讓他無端的就想起了那天雲舒最後一次來到丞相府的時候,說出口的那句話,如今當真是靈驗了。


    “有朝一日虎歸山,勢必血染半邊天。”


    再次伸手去扯雲舒的外衫,沒想到直接扯下了白色的衣袍。


    下一刻,雲天立馬爬開老遠,震驚的看著渾身鮮血的雲舒。


    “你……你殺人?”


    “多謝父親大人的匕首,我這一身的血,可都是您手下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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