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希夢蘭也沒有睡得安穩,守在老太太的床前,看著老太太緊皺的眉頭,她的心裏也一直揪著。


    方雪柔也是寸步不離的在床的旁邊,幫著希夢蘭照看孩子。


    深更半夜的村子裏起了動靜,聽鄰居說好像是蔡軍出了事,睡覺胡言亂語的,聽村裏的老年人說好像是下丟了魂,才會這個樣子。


    希夢蘭經曆這麽多奇奇怪怪的事情,腦海裏都沒有捋出來一點頭緒,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好像是捅了災難窩。


    ﹂歡迎開啟災難副本﹁


    “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熬夜沒睡好,憑空的希夢蘭聽到一個係統聲音。


    “你說啥?”


    方雪柔看著希夢蘭突然這麽一說話,把她弄的一愣,看著希夢蘭那邊問著。


    希夢蘭恍惚間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沒事,等下我和峻城去大國家裏看看怎麽迴事。”


    希夢蘭和寇峻城出門,特地囑咐一旦老太太醒了,就趕緊喊一嗓子,好在蔡建國的家裏和他家離得不遠。


    到了蔡建國家裏,聽著蔡建國說蔡軍這三天發生的事情,兩個人都沉默了。


    掉進井裏的第二天清晨,蔡軍覺得渾身是勁,身子好的差不多,就早早的起來,把院子裏的雞鴨喂了一遍,牽著老黃牛,就往後山坡走去。


    四月份的清晨,不是很涼,山裏空氣清新,尤其是早晨這段時間,更是讓人心曠神怡。


    找了個山草肥的地方,拴住黃牛,拿著鐮刀朝著不遠處走去,邊走邊四處看著,這個地方的豬草不是很多,完事割完滿滿背簍,得費些力氣。


    鐮刀是爸爸前一夜磨好的,鋒利的很,蔡軍一手抓著豬草,一手拿著鐮刀,動作嫻熟,割豬草這活,他都幹了三年了,唯一的差別就是,他能背更大的背簍,裝更多的豬草迴去。


    “軍兒,這麽早就來山上割豬草了。”


    不遠處站著一個人,朝著蔡軍擺手,蔡軍也站起身,朝著他揮了揮手,晨霧不小,他也沒看清楚那個人是誰。


    不知道怎的,老黃牛突然間嚎叫一聲,開始圍著樹轉圈,看起來狂躁不已。


    蔡軍收起鐮刀,趕緊朝著老黃牛跑了過去,摸著牛的脖子安撫著,可是半點用都沒有,老黃牛依舊是那個樣子,不停的擺動牛頭,似乎是要用牛角頂程小東。


    蔡軍覺得事情不對,本想解開繩子的手突然停下來,愣愣的站在那裏,拿著鐮刀的手開始握緊。


    此時老黃牛的脖子上慢慢爬上來一條黃紋路的蛇,也沒有咬老黃牛,就是在慢慢的盤著,看不到尾巴,也不知道這條蛇從哪裏來的。


    蛇還是慢慢的盤著,老黃牛卻直愣愣的站著,一動不動,程小東生怕自己家的老黃牛被蛇咬死,突然想到剛才跟自己說話的人,連忙迴頭,卻沒有看到半個人影,山霧越來越大。


    蔡軍揉了揉眼睛,四處環顧一圈,覺得除了老黃牛和蛇,其他的東西都是霧蒙蒙的,什麽也看不真切。


    “哞~”


    老黃牛突然仰頭大叫一聲,把蔡軍嚇得向後跳了一步,定眼一看,那條蛇的速度慢慢加快,老黃牛不停的擺頭,看樣子很痛苦。


    四下無人幫忙,蔡軍看了一圈,最後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吞了口口水,慢慢的舉起來鐮刀,雖然手微微發抖,可還是慢慢的朝著老黃牛走了過去。


    老黃牛開始亂跳,擺動著腦袋,似乎想掙斷繩子,看著它這般痛苦,蔡軍定了定神,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條蛇弄下去,不然老黃牛就會被盤死。


    緊緊的盯著黃紋蛇,蔡軍舉起來鐮刀,屏住唿吸,心裏暗暗的安慰自己不要怕,看準時機,就是一鐮刀下去。


    老黃牛嘶吼一聲,溫熱的感覺撲麵而來,蔡軍擦了擦臉,再看一眼手,鮮紅的血液從牛的脖子處噴出來,而他的鐮刀,就深深的插在牛脖子上。


    蔡軍整個人害怕極了,圍著牛轉了一圈,沒有看到蛇的影子。


    接著看到四周的霧氣越來越大,整個人被包圍裏麵,白茫茫的什麽也看不清,他不知道發生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家的老黃牛為什麽會倒在地上,頭劇烈的疼痛,整個人眼睛一黑,倒在地上。


    隱隱約約的聽到張文鳳的哭聲,卻不是很清晰,總覺得頭迷迷糊糊的,眼皮很沉,想要睜開眼睛看看,卻用不上力氣。


    蔡軍在恍惚間眉頭一皺,猛地睜開眼睛,看著自己家的土木房頂,直愣愣的,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張文鳳在旁邊哭的聲音沙啞,程前也是雙眼無神,蔡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轉動幾下眼珠,看著他們兩個。


    “爸,你們怎麽了,我這是怎麽了?”


    蔡軍坐起來,突然覺得頭疼欲裂,手不由得放到太陽穴的位置。


    蔡建國看著蔡軍,猛地抽了一口煙,扔下煙頭,湊過去拍了拍蔡軍的肩膀。


    “兒子,你睡醒了,我和你媽都等著你吃飯呢。”


    蔡建國這麽一說,蔡軍看向格子窗戶外麵,天是擦黑的,也不知道是天還未亮還是快天黑了。


    “我睡著了嗎?”


    蔡軍腦袋沉沉的,覺得奇怪,這個時間不應該啊,他不是去後山放牛了嘛,怎麽能在睡覺。


    張文鳳看了眼程前,眼神複雜,轉過來的時候,滿眼笑意摸著蔡軍的頭,微微淺笑:“是呀,兒子,你這一覺真能睡呢,從下午兩點睡到現在,餓了吧,媽給你做了好吃的,快起來洗洗臉,精神精神,吃飯。”


    說著蔡建國就把桌子端到炕上,張文鳳也在端著粥菜,看著忙忙碌碌的兩個人,蔡軍歪了歪腦袋,雖然心裏有疑惑,還是下地去洗臉。


    “今天吃肉啊?”


    蔡軍坐到炕上,看著桌子上擺著的肉湯,滿臉驚訝的看著張文鳳。


    張文鳳的嘴角抽動幾下,僵硬的笑了笑,可她卻不知道,她這個笑容有多勉強多尷尬。


    蔡軍看著形色怪異的爸媽,心裏也有說不出來的感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看我兒子最近太瘦了,你媽說,給你做點肉湯補補營養,吃吧。”


    蔡建國把玉米饃饃遞到蔡軍的麵前,蔡軍猶豫一下,還是接了過去,剛咬一口,突然想到那個事,放下玉米饃饃。


    “爸,我今天早晨放牛的時候,好像砍死家裏的老黃牛。”


    蔡軍的這句話,讓蔡建國和張文鳳臉色一變,接著又不留痕跡的對視一眼,繼續吃東西。


    “兒子,今天早晨,你跟著我去地裏收木茬梗,哪裏去放牛,你做夢了,咱家的牛好好的在牛棚裏呢。”


    蔡建國嚼了幾口玉米饃饃,看著程小東笑著說著。


    “真的嗎?”


    蔡軍滿臉疑惑的看著他們兩個,突然起身,衝出去走到門口,看牛棚裏的牛在吃草,心裏麵的擔心才算消退。


    難道真的是在做夢!


    蔡軍心裏暗暗的想著,貼著門框站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走迴去。


    三個人開始吃飯,誰也沒有說話,屋子裏除了碗筷碰撞的聲音,真是安靜的讓人害怕。


    “媽,我做了個夢,早上我去後山放牛,起了很大的山霧,而且還有一個老頭跟我說話,對了,還有一條很長很長的黃色長蟲盤在我家老黃牛的脖子上,我想用鐮刀給它砍死,可是我卻把家裏的老黃牛砍死了,噴我一臉血。”


    蔡軍把夢說給張文鳳聽。


    張文鳳看了眼蔡建國,臉色瞬變。


    看著張文鳳拿著飯碗的手開始顫抖,蔡建國推了推她的手肘,咧嘴笑了笑說道:


    “你不是說,給孩子拌了鹹菜嘛,怎麽到這吃飯的時候忘端上來了,快去拿。”


    張文鳳愣了愣,哦了一聲,起身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蔡軍總覺得他們兩個像換了一個人,好像有事情瞞著自己,不想告訴自己。


    “爸,我們今天吃的牛肉湯啊,哪來的錢買牛肉,今天也不是集啊,從哪弄來的?”


    蔡軍看著桌子上的牛肉湯,滿是好奇的看著程前問著。


    蔡建國夾了一塊肉放在蔡軍的碗裏,眼神閃爍不定,朝著程小東笑了笑。


    “你趙叔叔知道你掉進井裏,身子著涼,特地給送來的,讓我們燉了給你補補身子。”


    寇叔叔說的就是長工趙全喜,住在隔壁的,平日裏對自己家格外的照顧,有什麽活,也都幫著幹,兩家相處的就像兄弟一般。


    “趙叔叔家裏還能買來牛肉呢?”


    蔡軍對錢沒有概念,可是他卻明白,趙大妮家境跟自己家差不多少,別說是牛肉,白麵饃饃都吃的少。


    蔡建國嘴角抽搐,看著蔡軍這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腦門開始出汗,平日裏覺得自己的兒子聰明,現在突然覺得這種聰明也是種麻煩。


    “趙叔叔知道,你是替他家大妮打水掉進井裏的,這才托大妮姑姑買迴來一塊牛肉,讓你補身子的。”


    這個時候張文鳳掀開門簾,端著一小碟鹹菜進來。


    放在桌子上一看,這哪是鹹菜啊,這也是牛肉,雖然不知道是什麽部位的肉。


    “這也是他們送來的?”蔡軍指著桌子上的小碟子,心裏的疑惑加重。


    蔡建國和張文鳳對視一眼,點點頭。


    “嚐嚐看,這個涼拌菜好不好吃,媽也是第一迴弄,就怕不好吃。”


    張文鳳夾了一塊,喂到蔡軍的嘴裏,這入嘴澀澀發鹹,蔡軍眉頭一皺,強忍著嚼了幾口咽下去。


    “好吃,媽做的飯菜,都好吃。”蔡軍喝了一口牛肉湯緩緩,看著張文鳳咧嘴笑著。


    “好吃就多吃點。”


    張文鳳接著又是一口,喂到蔡軍的嘴裏。


    旁邊的蔡建國也是夾了一口,剛放到嘴裏,就趕緊吐了出來。


    “老婆子,你這是放了多少鹽啊,你這是在醃肉啊!”


    蔡建國拿起旁邊的茶缸,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口涼水,使勁的咂吧幾下舌頭,才覺得嘴裏不鹹。


    “很鹹嗎?”


    張文鳳自己也夾了一塊,放進嘴裏,趕緊吐在地上,隨後把水遞到蔡軍的旁邊。


    “兒子,來喝口水!”


    一想到剛才自己兒子吃了兩大口,張文鳳心裏就不是滋味。


    蔡軍喝了兩口水又把茶缸放到一邊,看著他們兩個突然大笑起來。


    “沒想到老爸老媽也被我騙了,如果我說鹹,你們就不會吃了。”


    蔡軍的話,讓蔡建國和張文鳳哭笑不得,兩人看著麵前滿是得意的蔡軍,眼底卻沒有明顯的笑意。


    “媽再去重新弄,這麽小鹹,真是要了命!”


    張文鳳端著小碟子走出去,程前和蔡軍繼續吃著別的。


    酒足飯飽,外麵的天都黑透了,蔡軍本來想去幫忙,可頭暈發沉,程前就沒有讓他下地,圈雞喂鴨的活兒都是他自己幹的。


    睡到第二天早上,蔡軍起來發現,身子輕鬆些,穿好衣服,拿著掃帚在院子裏掃起來。


    這個掃帚立起來比他還高,不過他雙手抱著,也能掃地,接著就是灑水,喂雞喂鴨,當他拿著草料走到牛棚的時候,蔡軍發現牛棚裏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媽,媽,你快出來!”


    把草料扔在一邊,蔡軍就朝著屋子跑去,把廚房正在做飯的張文鳳急匆匆的拉出來。


    張文鳳不知道什麽緣由,連問幾聲發生了什麽。


    蔡軍把她拽到牛棚的前麵,指著張文鳳問道:“媽,牛呢,咱家牛丟了。”


    村子裏每家每戶都有一頭牛,不是養來吃的,是養著耕田拉物用,山村偏遠,機動車進不來,泥濘的山路,也就隻能走走牛車,牛對於每家,都是最重要的。


    張文鳳愣了愣,迴身看了眼屋子,透過窗子的玻璃,看到蔡建國正在收拾碗櫥的門。


    “許是你爸把牛借給別人了,我去問問。”


    張文鳳慌裏慌張的說完,直接轉身進去,都沒給蔡軍反應的機會。


    家裏的窗戶是格子窗,上麵的成扇掀開,白天吊在棚頂的掛鉤上,共有八十個小格子組成,平日裏糊幾層紙用來擋風,下麵就是四塊玻璃擺成一排,可以透過玻璃,在屋子裏可以看到外麵的人,同樣,外麵的人也可以看清屋子。


    蔡建國和張文鳳不知道討論什麽,目光時不時的朝著蔡軍這邊看過來,什麽表情看不清。


    蔡軍等了一會兒,有些不耐煩,走進去門,本來還能聽到小聲說話的兩個人,當蔡軍的腳邁進去的瞬間,說話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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