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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芷晴虛軟無力,隻有抬頭的力氣,近在眼前的男子,冷俊邪戾,劍眉入鬢,狹長的眼睛雖含著笑意,但深邃如寒潭,一襲紅衣妖嬈,不羈又放浪。


    他是遊走在兩個極端的人。


    冷媚的笑了笑,“公子,剛才一番表白,我可是當真了的,自是不會信你會傷害我的。”


    紅衣男一愣,忽而大笑,“姑娘,得你所信,夫複何求?哈哈……”


    爽朗豪邁的笑聲迴蕩在山林中,格外的刺耳。


    季君昊一手捂著肩甲的傷口,卻不知為何痛在胸口,看著兩人漸漸消失在疊疊的樹影中,當“山匪”撤退無一人,許久之後,沉斂的氣息猛然爆開,一陣地動山搖,那滔天的怒火似要焚滅周圍的一切。


    季君昊眼眶紅如血,一手捂著肩甲的傷口,卻不知為何痛在胸口,看著兩人漸漸消失在疊疊的樹影中,當“山匪”撤退無一人,許久之後,沉斂的氣息猛然爆開,一陣地動山搖,那滔天的怒火似要焚滅周圍的一切。


    這些年,身邊親近他的,護住他的,一個一個死去。背後那一雙手,總是無故無情的對他下手。查了數年,才得知是四皇子。


    四皇子季子允,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他不明白,縱使邪冥宮勢力遍布雲靈,也難以追索他的根源。


    現在他卻要利用一個女人……


    “三爺,主子被抓走了,怎麽辦?”


    孫典受了幾道劍傷,對突如其來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他第一次見三皇子的身手,方才那陣狂虐的氣勢,著實嚇了他一跳,渾身都散發著無邊的殺氣和王者威勢。


    季君昊麵沉如暴雨欲來的平靜海麵,內裏卻洶湧澎湃的駭人,“無妨,齊墨、柳風跟上去了。”


    “可齊墨、柳風不是他們的對手。”


    季君昊斜了他一眼,“百裏紅在城門等著,讓她偽裝一下,命草兒陪她迴葉府,……郡主安然無恙。”


    孫典疑惑了一瞬,隨即明白。女子被山匪劫走,名聲盡失,普通人家都不能嫁,何況是皇子?這麽做保全了郡主名聲,三皇子仍可以娶了郡主,可他為何又要夜行山林僻地,讓郡主被抓走?


    孫典還在思索,眼前似一道暗光閃過,人就已經不見了。悄無聲息,連一絲風動都沒有,孫典張大了嘴,“三……三爺原來這般厲害,這麽多年,我真是白瞎了。”


    …………


    紅衣男挾持著薛芷晴一路疾飛跳躍,手中的纖腰不堪一握,項頸間的小腦袋一搭一搭的打著瞌睡,有時似覺得姿勢不夠舒服,像隻貓兒一樣拱了拱。


    紅衣男失笑的抬手點點她的腦袋,“你到底是不是她?真是個沒心沒肺的,竟然能睡的著?”


    黑夜前的黎明,山巒霧起,深邃不見底的山崖對麵金芒萬丈不見朝陽,眼前是一片雲海仙境。


    季子允紅袖一揮,無形的屏障似破開一道暗門,兩人隱到其中,屏障消失。再一看,便是無奇的一處山頂風景,往前走,懸崖陡壁,周圍似有水聲,環視一圈卻沒有看到任何溪流。


    鬼麵邪君在懸崖邊驟然一停,疑竇升起,口中又釋然道:“原來如此。”


    齊墨、柳風氣喘籲籲,半個時辰才跟上來,而一道身影更快落在他們前麵,冷聲問:“人呢?”


    “邪君”迴首,歎了一氣,“這裏有陣法,不比逸王府的差,闖不過去。”


    季君昊一掌橫劈,崖邊的樹頃刻倒了一片,肩胛的傷頃刻又流出血來,滴進泥土中。


    “也許她會想法子出來。”


    季君昊眸中戾氣極盛,曲明朝從未見他如此,安慰了一句,可他的氣息更加陰沉駭人,隻聽得一聲低沉,“她……不會。”


    “那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曲明朝說道,“你怎麽就篤定她不會想法子出來?”


    “她冷情了無牽掛,在誰身邊又不是待?”


    曲明朝惋惜的又歎了口氣,“自是知曉她冷情冷血,你又何必以她為餌?好不容易有個讓你上心的女子,唉!雖不知曉四皇子是什麽樣的,但方才他那風流的樣子,小心撬了你的牆角。”


    這廝哪壺不開提哪壺。


    季君昊一個冷刀子過去,“閉嘴。”


    曲明朝心虛的掩嘴“咳”了幾聲。


    齊墨、柳風早就呆若木雞,廢物三皇子竟能令邪君俯首聽令,簡直刷破了他們的三觀。


    “她能生死不顧的救齊墨,要不使個苦肉計?”


    靜默了許久,曲明朝望了身後的齊墨一眼說道。


    齊墨僵硬的臉上有一絲動容,雖然認主不久,但主子已經救了他兩次,淩霄莊兇險如何,他不知,可魂飛受製時他已經抱了必死之心,沒想到主子為他做到如此,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找到安旭。”季君昊狂虐的氣息收斂了許多,平靜道。“也許安旭是她唯一所牽掛之人。”


    ——


    翌日清晨,皇城闌王府,主院外雞飛狗跳,季君闌身著中衣站在門前,冷厲的看著上躥下跳的女子。


    “大膽刺客,還不束手就擒。”


    一襲百蝶度花裙的女子蒙著麵紗在半空中徒手對敵,看著一道道寒光劈來,嚇得花容失色的哇咧咧大叫:“什麽刺客?我不是,真的不是。季君闌,你說句話。”


    “啊,救命!”


    “嗚嗚……季君闌,我錯了,讓我迴去吧!我不纏你了。”


    眾侍衛為這姑娘抹了一把冷汗,能直唿王爺名諱的女子,除了奇珍郡主,其餘的都被杖斃了。犯花癡到這種程度,國之上下怕找不出半個來。


    季君闌早就聽出來是誰,陰沉著臉,“扔出去。”


    這幾日隻要出府,她便厚顏無恥的粘上來,趕都趕不走。


    蕭仙兒腳下一崴,一把長刀就朝她脖子架了過來。


    “季君闌,我自己走,別扔我,會疼的。”


    季君闌眉毛都沒挑一下,俊逸的臉布滿陰霾。


    侍衛粗魯的架起蕭仙兒往外走,兩條腿騰空的亂蹬亂踹,氣惱的扭頭大叫:“小氣鬼,我隻不過想看看你嘛,何必這樣不近人情?”


    侍衛們紛紛黑臉。


    還不近人情?小姑娘,你偷看王爺更衣,王爺沒有當即宰殺了你,你就燒高香吧!


    “哎呀,你們放手,讓我自己走,好歹我是大家閨秀,男女授受不親,要是讓我兄長知道了,會剁了你們的手。”


    侍衛哼了哼,不理她。


    “你們不鬆手是吧?好,明日我就叫兄長來向闌王提親,說他汙了我的身子。”蕭仙兒小嘴兒不停,一副認真的樣子胡扯。


    季君闌皺起眉頭,“鬆開她。”


    蕭仙兒一高興,轉身又走迴去,季君闌眸中閃過厭惡,“再近一步,折了你的腿。”


    “喂,季君闌,通宵不睡,你是不是還在擔心奇珍郡主?”


    季君闌冰涼的視線射向她,蕭仙兒笑顏一派燦爛,“我兄長手上有靈藥,可以救她的,能讓人固本培元,身健體壯,四皇子那顆丹藥不過是下品,作用甚小,提迴一口氣算是她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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