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珞卻對這個點並不感興趣,問:“另外那具雪白色骸骨呢?”

    問到這裏,溫次臉色一僵,伸手在那十一份檢驗記錄單裏挑出了一份,然後平平整整的推到了林珞眼前,說:“要不,你先自己看看?”

    林珞仍然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懶性道:“這幾天我看了太多文字性的東西,眼睛疲憊,你直接說就是了,也省得我再浪費時間。”

    “嗯……行!”溫次組織了下語言,說,“另外那具雪白色的骸骨,在仵作檢驗之後發現……其實是一名女死者!而且死者在死之前生過孩子,應該就是匯德大師在那間禪房裏看到的那個女的。根據死者胸骨左側第二肋骨至……第五肋骨間的傷痕,仵作判斷死者生前……心髒被人挖除了,死亡原因是失血過多而死,人也是死後才被大火焚燒掩埋的!”

    這般死亡原因讓氣氛變得異常壓抑!

    也不禁讓人唏噓。

    挖心!

    焚燒!

    掩埋!

    該是怎麽一段痛苦的死亡經曆啊!

    溫次繼續道:“還有一點,女死者生來就帶有寒蠱之症,所以死後骸骨才會呈現雪白色,寒蠱嗜血,若

    食用其血者,也會身中寒蠱,一生難受,全身冰寒。”

    聽完,林珞衣襟內的手不由的緊了幾分,他終於明白了!起身繞過麵前的書桌,走到右側的窗戶前,望著外頭秋末凋零而下的樹葉,神情格外凝重,口中輕聲念道:“如此,一切就都對上了!”

    他現在完完全全可以肯定,那名女死者就是安王當年從西北帶迴來的紫衣女子,欽天監的“紫薇偏南,白心重現,以血換血”這三句話所指的也並非是安王府,而是那名女子!皇上也正是因為喝了來自她心髒上的血藥才中了寒蠱。

    梁啟之聽到他口中說的那句話,爾後占斬釘截鐵的衝著林珞的後腦勺道:“我就說你有秘密,果然沒錯!”

    林珞持久也沒有做聲。

    梁啟之兩道粗眉皺著,擔憂且急躁的說:“阿珞,現在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還打算瞞著我們嗎?”

    事到如今,林珞確實已經瞞不住了!

    何況有些事情,他一個人根本辦不來,而對於午懷,自己仍保持著戒備之心,不敢全然相信那樣一個急功近利、對權勢地位無比渴望的人!所以,事情走到這一步,他需要梁啟

    之和溫次相助。好在溫次和梁啟之並非外人,自己也完完全全信得過他們。

    於是,他總算道出實情:“好,我告訴你們!”

    二人一臉嚴肅,張大耳朵不敢有半點馬虎。

    林珞說:“先前皇上病重,並非是風寒入體,而是中了寒蠱。”

    呃!

    梁啟之恍然:“果然,皇上確實中了蠱!”

    他沒有猜錯。

    林珞負手在屋中又行了兩步,繼續道:“四十四年前,皇上還是小王爺的時候曾得了一場重病,太醫也束手無策,但依欽天監所言,紫薇偏南,白心重現,以血換血,方能得救,而紫薇偏南所指之處就是安王府,沒多久果然得來一碗救命的血藥,皇上服下後也康健了,但也因此中了寒蠱之症,至於那碗血藥從何而來?沒人知道!現幾十年過去,皇上寒症發作,臥榻不起,所以密旨傳召我進宮,命我與金吾衛午懷一同徹查此事。”

    “……”二人目瞪口呆。

    難怪先前看到午懷出入林府!

    “因為此事線索始於安王府,所以我查了些許資料,得知原來當年高宗皇帝曾有心要立安王為弁王,但卻在安王戰勝迴城不久,冊封儀

    式突然取消了,沒人知道原因!倒是佛爺說,或許這一切……都跟安王從西北帶迴來的一名女子有關。”

    “女子?”

    “那女子在到安王府沒多久就忽然消失了,同樣的,沒人知道原因?也沒有人過問!而安王病重,皇上中蠱,淺山寺高僧失蹤,甚至安王府幾十口人失蹤……這些怪異之事,都是在那女子消失之後發生的!偏偏又巧,根據佛爺對那名女子的容貌和衣著的描述,我發現敦煌壁畫上已經修複好的那副美人圖……竟然就是安王帶迴來的那個女子!”

    梁啟之震驚:“壁畫上的美人圖?那副美人圖是四十幾年前一個叫閻鬼夫的人所畫,可他為什麽要畫安王帶迴來的那個女子?”

    溫次也還處於稍懵當中。

    “不僅如此,其容貌還與我先前要去鬼市找的那名渾身雪白的女子一模一樣。”林珞繼續說,“從敦煌壁畫到皇上中蠱,再到安王府,如今又牽出堀室底下十幾具骸骨,一切指向都來源於四十四年前!這其中就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線在牽引著我們入局。”

    溫次到底是個武夫,腦子還能完全轉不過來:“大人,你

    越說我越糊塗了。”

    梁啟之也跟個門外漢似的,撓著腦袋摸不著北:“我也是,聽到糊裏糊塗!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怎麽一切跟她有關?”

    林珞深沉黯然的目光望著門

    外,耐著性子道:“有個人倒是可以仔仔細細的告訴你們。”

    “誰?”

    ……

    後院

    小廝小跑著穿過**長廊到了福伯住的房間外,門關著,他拍了拍門,喊道:“福伯,你在嗎?福伯?”

    屋子裏半天也沒動靜。

    小廝又喊了幾聲,以為人不在房間,準備去別的地方找,前腳剛邁下台階,身後的門就開了,隻見福伯臉色陰沉、眼神若有心思的從裏麵走了出來,像是丟了魂魄似的。

    小廝急忙說:“福伯,我到處找你,你怎麽也不吱個聲?老爺找你,在書房等著呢!”

    福伯沒有迴應,滄桑的眼神半點精神也沒有,拍了拍自己的袖子,又在衣服上輕拂了好幾下,這才不疾不徐的朝書房的方向過去。身後的那名小廝有些怔愣,平日裏,福伯熱情的很,怎的今日這般樣子?話也少了!莫不是沒睡醒?還是誰得罪了他?

    也沒再往下多想,小廝就去忙別的事情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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