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珞也不想拐彎抹角,直接問道:“當年的小王爺,也就是如今聖上,聽說四歲之時**了一場大病,險些病危,不知老先生可還記得當時的情況?”

    老人眼睛微垂,臉色驟然一沉:“你問這些做什麽?”

    “恕晚輩不能告知,但此事事關重要,還請老先生相告一二。”

    老人欲言又止,可見來人並非大奸大惡之人,想必也沒什麽歹念,便迴憶道:“當年的事情我也記得不大清了,隻記得當時小王爺病重,宮裏來了很多太醫,但都無事於補。後來……王爺請了欽天監來為小王爺謀象,那時我們所有人都在外麵等著,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情況,後來王爺進了宮,迴來後的第二天,不知從何處得來一碗血藥,小王爺服下後,就好了。”

    “血藥從哪裏來?”

    “沒人知道,也沒人敢問。”

    “就沒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嗎?”

    “沒有。”

    ……

    越是無人知道,其中,就越是蹊蹺。

    老人又迴憶起往日的很多事情,林珞也都耐心的聽完,不作打斷,直到老人講累了,坐在梨花椅上垂目睡去後,林珞才告辭離開。

    他按照午懷所寫的第

    二個地址,去找當年另外兩個人,那兩人是一對夫妻,就住在永崇坊一條偏僻的小胡同裏。

    可是不巧,林珞撞上了喪事!

    問了一番才知道,原來那兩位老人今晨突然去世,現在親人正在給他們辦理後事。

    線索也就此截斷。

    林珞追查不了下文,索性在街邊吃了碗麵才迴府,迴到書房裏又將溫次帶來的有關安王的資料重新看了一遍,仍舊是那寥寥幾筆,不痛不癢,與皇上種蠱的事絲毫沒有瓜葛,可“紫薇偏南”所指又是安王府,其中怎麽可能一絲半縷的聯係也沒有呢?

    真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傍晚時分,清涼的月色從暮靄裏透出來,整片天際被映照得絢麗奪目,就像一卷彩色織錦,輕柔、陸離……

    梁啟之忙完手頭上的公務就急急忙忙往林府來,馬車剛在門口就看到有人抬著一口上等的檀木棺材朝後門去。

    福伯吩咐眾人:“小心一點,從後門口抬進去,不要碰到門檻。”

    梁啟之下馬車走過來,好奇的問:“怎麽往府裏抬棺材?”

    “梁大人?”福伯說,“我也不知道,老爺今早出去一趟,結果買了口棺材迴來。”

    “阿珞

    買棺材?他是瘋了還是病了?年紀輕輕,還沒死呢!”

    “老爺許是有別的打算。”

    “他人呢?”

    “書房裏。”

    “真是個書呆子,早晚得在書房裏悶死!”梁啟之一邊斥罵,一邊往府裏衝,直奔書房。

    林珞剛端起手邊新泡的茶往嘴裏送,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疾烈的腳步聲。

    “你搞什麽鬼?買口棺材做什麽?”

    人未進,聲先入。

    林珞喝茶的興致被打斷,口中輕歎了聲,一抬頭就看到梁啟之那張狐疑怒斥的臉,他跨門而進,幾步走到書桌前把林珞手中端著的茶奪了過來,杯蓋一掀,將裏麵溫涼的茶水“咕嘟咕嘟”的往嘴裏灌。

    喉結上下滾動,似是渴了許久。

    恐怕也隻有梁啟之才敢在林珞麵前如此放肆造作!

    林珞眉心皺了下,帶著說教的語氣道:“你這莽莽撞撞、進進出出的性子何時能改改?”

    梁啟之喝早茶,緩了口氣道:“難得到你這輕鬆一迴,若還講究那麽禮節,我豈不是要累死?再說,你這裏又不是工部衙門,我何須整那套虛的!”

    他總有滿口托辭和道理,又不忘問:“對了,你買棺材做什麽?”

    林珞輕

    描淡寫道:“隻是順路經過,見那口棺材還不錯就買下來了,說是用檀香木製的,能防水防潮,還能保屍骨不化,就想著……興許用得著。”

    “阿呸呸呸,你這讀書人的腦子裏怎麽竟裝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麽檀香木製的?什麽屍骨不化!我看你就是想死,閻王爺也未必肯收你!”

    林珞笑笑,問他:“你這個時候來找我做什麽?”

    “我差點忘了!”梁啟之手掌往腦門上一拍,趕緊說正事,“我剛從淺山寺迴來,那塊敦煌壁畫已經修複好了,就跟剛畫上去的一樣精致,你是不知道,那壁畫上的女子簡直跟仙似的,實在是太美了,跟我在塔樓產生幻覺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你來就是為了這事?”

    “你不想去看看?”

    “忙!”

    “你能忙些什麽?就一個破畫行!”

    林珞也不惱,起身走到左側一麵書架前,一邊在上麵挑書,一邊問:“那那塊壁畫現在打算怎麽安排?”

    梁啟之迴道:“能怎麽辦!現在皇上病重,各司部衙門都不好去請示,所以那塊壁畫還得繼續放在淺山寺裏,再另做打算吧。”

    “那你們司部衙門的人可就

    得當心些了,尤其是你們工部。”

    “那是自然!”

    突然,福伯急忙從外頭進來通報:“老爺,不好了。”

    林珞正好從書架上挑下來一本書,轉身問:“怎麽了?”

    “刑部來人了!”

    刑部?

    林珞一臉困惑,他最近規規矩矩,一沒恐嚇挾人,二沒殺人放火,三沒傷人搶財,絕對是長安城裏地地道道的良民,不知刑部此時來作甚?

    等他去了前院,就看到刑部的司獄官張文樞帶著幾個官差前後站在院子裏,各個手持大刀,一副不苟言笑、肅重威嚴的貌相,官風可見,氣場十足。

    這個張文樞雖不是刑部的什麽大官,可但凡衙門出了逮捕文書,領頭抓人的總是他,這也導致人人見了他總有一股子不詳的預感,對其避而遠之。可此人心眼並不壞,為人剛正不阿,黑白分明,林珞與他倒也打過幾次交道,曾經還動過念頭想將他調到大理寺來幫忙,不過後來事物繁忙,就給擱置了。

    張文樞拿出衙門的逮捕文書,說:“林大人,勞煩你跟我們迴刑部一趟。”

    林珞不怵,隻是問:“不知我所犯何事?”

    “永崇坊一間棺材鋪裏死了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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