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李太醫見過數百種奇奇怪怪的蠱蟲,可是這種五顏六色的細小蟲子卻從未見過,至於究竟是何蠱?還需時間研究清楚才可得知。

    林珞吩咐大理寺的人:“將地上的蟲子收拾幹淨,不要落下一顆,為了以防萬一,也切莫用手觸碰。”

    “是。”

    大理寺的人找來一塊布和一把小鑷子,將地上的蟲子小心翼翼、仔仔細細的撿落到布上。

    而林珞則看著那麵完好無損的敦煌壁畫,目光越發凝重……

    溫次在旁問:“這到底怎麽迴事?”

    林珞:“等李太醫查明那蟲子的詳情之後,一切自會分曉。”

    “你淨要整得如此神秘,撓得我心慌。”

    這是林珞多年形成的破案習慣,在一切都未查實之前,他總會賣一個巨大的關子,往往將人急得撓心撓肝。

    突然,那隻原本窩在梁啟之懷中的乖巧黑貓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裂開嘴,露出一口尖銳的牙齒,四隻利爪抽筋似的抓動著,身子骨也在肆意扭動,如同癲狂了一般,還一聲一聲慘烈的叫著,那聲音何其駭人!聽得人頭皮發麻。梁啟之心生納悶,正要伸手揉一揉黑貓的小腦袋,豈料黑貓的利爪在掙紮之時刮到了他的

    手背,赫然一道血口,那滋味就如同被一根銀針紮進了皮肉裏,刺得骨頭上一陣撕裂劇痛。

    梁啟之狠狠皺了下眉心,當即鬆開了懷中發狂的黑貓,黑貓從他懷中竄下去之時,矯健的身子輕盈一跳。

    “喵~”

    伴隨這嘶吼一聲,黑貓朝已經裝進素布之中的五彩蟲子直直的撲了過去。

    兩名正在撿落蟲子的精兵頃刻間反應過來,快速閃到一側穩穩避開。

    眾人也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一道道驚詫的眼神看著已經撲到蟲子上的那隻黑貓。

    黑貓的利爪在上麵拚了命的撓著,像是吃了荊芥那般發狂亢奮,一布袋的蟲子也都被它扒得到處都是,而且此番行為持久未停。黑貓的四隻利爪一下一下的勾在蟲子上和地麵上,結果生生刮出了數道血痕,觸目驚心,直到血肉模糊才停下……

    最後,黑貓身子一躍,竄出門外,不知所蹤。

    溫次當即下令:“趕緊去追!”

    兩名精兵領命,迅速追了出去。

    方才一幕,讓人不知所解,反倒是林珞心中的答案更加堅定了幾分。

    梁啟之捂著自己被抓傷的手,走到林珞身邊,問:“阿珞,那貓是不是瘋了?”

    林珞眸子陰沉,輕描

    淡寫的迴了一句:“它……許是真的瘋了吧。”

    “……”

    林珞命人將被扒得都是的五彩蟲子重新收拾幹淨,又讓人將李太醫先行送迴府上,一時間,虔堂裏倒也安靜很多。

    隨後,林珞忽然問起溫次:“主持死的那晚,子時前後是誰在看守虔堂。”

    溫次想了下,立刻朝門外喚了一聲:“衛武衛軒,進來。”

    門外進來兩人。

    一人是衛武,身形高大。

    一人是衛軒,身形略瘦。

    二人是親兄弟,也都是林珞還在大理寺任職時的舊部下。

    溫次指著他們道:“子時前後換了一班,就是他們看守的。”

    林珞走到他們麵前,問:“衛武衛軒,當晚子時前後,主持可有進來過?”

    衛軒說:“沒有。”

    “再仔細想想。”

    衛武衛軒互看一眼,雙雙搖頭,堅定道:“那個時候隻有大人你和溫大人進來過,再沒有旁人了。”

    他們曾經跟了林珞多年,辦事穩妥,行事謹慎,自然不會疏漏,亦或是撒謊。

    林珞卻覺得奇怪,心裏又蒙上了一團雲霧。

    “大人,你問這個做什麽?”衛軒問。

    林珞沒有迴應他的話,而是邁著步子在虔堂裏走了起來,一邊走,一邊細

    細打量各處,虔堂不大不小,頂部幾近密封,裏麵的幾道窗戶也由內封鎖,而這裏隻供奉著一尊小佛,佛身周圍放著一麵麵燈架,上麵點滿了蠟燭油燈,將整個虔堂裏映照得燈火通明。而林珞走動的同時,又叩手在周圍的牆麵上敲著,眉心始終深擰,似是懷疑牆壁之中內有乾坤!

    眾人一雙雙奇怪的眼睛盯著他,他卻視若無睹,繼續敲打牆壁,最後走到一處掛著佛像畫的牆壁前,他將手伸到畫後,再次輕輕一敲,那牆壁內傳出來的聲音十分悶響,顯然與別的地方不同,林珞神色炳然,當即將那幅佛像畫摘了下來,交給旁邊候著的精兵手中。爾後,他盯著那麵牆看了小許,才收迴目光尋看四周的燈架,視線在上麵落著的一盞盞油燈上仔仔細細的掠過,最後停留在一盞最靠邊的油燈上,他眸子驟然眯起,伸手捏著那盞油燈的下托,指尖輕輕扭動,竟不想油燈真的動了,轉動同時也發出了輕微的響聲,那聲音就像鐵塊從齒輪上刮過一般,一節一節清脆作響。

    隨著油燈扭到盡頭之際,那麵牆壁突然動了,生生閃出了一道

    暗格。暗格不大,隻有一米高的距離,寬也不

    足半米,隻能容得下一人通行。

    眾人詫異不已,瞪大眼睛看著那道憑空冒出來的暗格,竟想不到,牆壁之中真的內有乾坤!

    溫次率先反應過來,立刻派人去找寺中的人過來問話,可那些僧人瞧見之時都兩眼茫然,搖頭不知,即便是在寺中待了幾十年的老僧也全然不知。

    梁啟之是工部侍郎,對建築構造多少也精通一些,他走到暗格門前,盯著上麵的細縫仔細打量一圈,說:“這道暗格差不多有五十多年了。”

    有人問:“這麽久?那裏麵是什麽地方?”

    “黑漆漆,看不見。”梁啟之放亮眼睛瞧著幾眼,轉身問林珞,“你怎麽知道這裏有暗格?”

    林珞解釋分析:“既然主持的死狀與太子一樣,自然也就與這塊壁畫有關,可是衛武和衛軒卻說主持那晚並沒有來過這裏,而虔堂頂部密封,窗戶也是由內封鎖著,所以我猜,虔堂裏必定有機關暗道,而主持也必定是通過這個暗道來過虔堂。”

    “那你怎麽知道那盞油燈就是開關?”

    “別的油燈下托都生了一層厚灰,唯有這盞油燈的下托灰燼稀少,可見有人時常扭動碰觸,我便一試,卻不想當真是機關所在。”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長安祠之陰陽壁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厘多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厘多烏並收藏長安祠之陰陽壁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