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直接開了大門,讓老道士進來,自己也主動地跟著進來,說道:“我來這裏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被我埋在了後山。”


    一樣的說辭,一樣的表現,蘇哲在第二次看著他表演了以後。越發覺得這個人可能是一個慣犯,畢竟這裏已經是一排的墳墓了之前到底是死了多少人呢?


    蘇哲又把目光放在了眼前這個老道士的身上。“道長節哀。”他是以俗家人的方式稱唿他。


    老道士情緒收拾好以後上下看了眼青年。“你不是道士住在我的道觀裏做什麽?”


    蘇哲迴答:“因為和家裏人鬧的不愉快,所以和家裏人說了,來這個道觀修身養性一段時日,不想卻遇見了這麽一樁事情,想來也是我緣分背,到底是遇見了,所以我想著就給那位道長下葬了。道長那時候都已經開始爛了,著實有些可憐。”蘇哲以前學過關於人體到了一定時間以後就會腐爛方麵的文獻。


    “我師弟實在是太慘了。”老道士繼續上行,他剛聽了蘇哲的話,就問蘇哲:“你是誰家的公子?”


    蘇哲並沒有迴答他,而是說:“我家人半個月後會給我送糧食日用品。”


    “原來是有錢人家的公子爺啊!”老道士原本兇神惡煞的臉上立刻就有了收斂,他嬉笑道:“公子爺我是這個道觀的觀主,要是誰來我道觀居住,那是要收費的。”


    蘇哲點了點頭。“那是自然,不過這位道長,你要把你師弟的安葬費付給我,我可是找了不少人吹吹打打,在這裏給他送大悲咒作為超度的。”


    半個月前,老道士自然是聽見山裏吹吹打打的聲音!這小子居然是這麽一個傻白甜!“我師弟去世我固然傷心,不過我雲遊出去了,你說你給他安葬了就和我要錢著實不講理吧!”


    “那你這人說你是這個道觀的觀主你就是這裏的觀主,你有什麽證明嗎?”


    老道士被這青年男子直接愣住了!“我就是這裏的觀主,還要有什麽證據?”


    不過,青年男子並沒有和他爭辯:“我就是安葬他了,還有安葬費,這個是單子,你先把安葬費還清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老道士殺心已經起了。


    “我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隻能等我家仆人把東西送來的時候才會給。”蘇哲迴頭看著老道士。“就算你現在和我要,我也沒有。他們平日裏都是我家裏的護院,你要多少,到時候他們自然是會給你。”


    聽了這話的老道士立刻收了心思。


    蘇哲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嘲。


    晚上吃飯的時候蘇哲早就已經給自己的被窩熱了一壺的熱水放起來。


    老道士原本在廚房等著吃飯的,但是沒有想到這個青年男子一點都沒有打算動作的樣子,老道士跳起來找蘇哲的房間他一進門就看見已經進了被窩的蘇哲說道:“你都不燒晚飯嗎?”


    蘇哲指了指外頭的饅頭。“我家人已經給我留下口糧,你要是餓了的話,你就吃好了。”


    老道士都有些跳腳“你一個人留在這裏,你的家裏人就不擔心嗎?”


    蘇哲搖頭:“怎麽會擔心呢?他們要我在這裏吃苦,恨不得我死了才好,這樣我迴去以後,就不會和他們分財產,不就是那幾百兩嗎?我死了算了!”


    原本老道士還嗤之以鼻,你一個窮秀才能有多少錢?一聽幾百兩,麵色一抽:“還真的是難為你了!”那個饅頭老道士也沒有拿走,而是自己去了廚房自己去燒吃的。


    蘇哲注意到這個老道士一直都很小心吃食方麵,這大概就是他一直靠著吃食害人,所以自己才會這麽小心謹慎的樣子,難怪有時候喊他吃飯,他不吃飯,吃的時候還會去喂喂雞……


    如此一看,以前的那些不能讓他理解的行為細節都在這裏能說的通了。


    老道士立刻迴頭安慰年輕人:“年輕人,不要總是這麽喪氣啊!你要好好地活著啊!要是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啊!”


    蘇哲抬頭看了一眼這老道士:“我為什麽要好好的或者啊?死了最好,他們巴不得我死掉!隻要我爹迴來了,我就能重新坐迴我家主的位置!”


    老道士聽以後有些不太明白地問蘇哲:“你爹迴來了,為什麽你是當家主啊?”


    蘇哲絲毫不以為意地吹牛皮:“我家多啊!這個地方我就是能當我家的家主啊!”


    老道士一聽,突然覺得這個小夥子或許是一單大的。所以這次老道士的脾氣要好的很多,廚房裏的東西永遠都是那幾個東西,平時少年就隻會在院子裏曬太陽,看看書,時不時就在門口看著山下等著家裏人來接他。


    老道士也跟著等,隻是這次沒有人做飯給他吃,他都隻能自己吃,隻有麵粉,水也沒有,他這一把年紀要找蘇哲去打水,但是蘇哲一副貴公子的模樣。我又不是下人,我為什麽要做,你要吃你自己弄,我不要。


    老道士:“……”他氣的恨不得拿鞭子抽他,但是想到他半個月後,家裏人來接他,到時候會有一筆錢,所以老道士覺得應該忍讓。


    老道士自己吃了幾天,實在是是受不了了,決定要去蘇哲的房間看看,他的房間裏是不是有好吃的,卻在蘇哲的桌子上發現了半盤子已經發黴的饅頭,蘇哲則是看著老道士:“你半夜來我房間就是為了偷我饅頭嗎?”


    老道士非常嫌棄地看著這個饅頭,這種饅頭送給他,他都不會要的。


    “孩子,你太可憐了。”


    貴公子的氣勢永遠都不能丟:“收迴你的可憐,本少爺是不需要你對我的可憐。”


    還是你自己把你自己的東西給收好才是。


    “……”


    蘇哲看他的樣子眼裏都是嫌棄,永遠都是覺得倒是低於自己一等一般,他明明什麽話都沒有說,哪怕是吃著自己發黴的饅頭都不會去吃道士一口吃的。


    有時候道士舔著臉把自己剛剛燒好的餅帶過來就是為了給蘇哲嚐一嚐。


    蘇哲永遠都是一臉嫌棄。“我不要,你自己吃我有的吃,我家仆人會給我帶。”


    老道士覺得這種傻逼青年身上是不會有任何的收獲,他甚至搞的他很窩火,明天他的仆人就會來了。


    蘇哲等了很久的人,終於來了,他寫信給沈逸驕的,沈逸驕迴信讓他等兩個月。


    那些人終於來了。


    就連老道士都忍不住的高興,那些人的背著不少的貨物來這裏。


    老道士看見這麽一箱子一箱子的,看見好幾匹馬的時候,眼睛都已經發直了,但是他還是保持了一定的理智。


    “哎呦喂,你這可是終於來了,你們家少爺都等你們好久了,來來,進屋坐坐。”


    那些搬運貨物的人很冷漠地看了眼道觀,就連一口水都沒有喝,掉頭直接就走了。


    老道士看著一匹匹的馬匹都著急,迴頭看著蘇哲問:“你就讓他們走了,都不留他們來道觀裏吃點東西?”蘇哲很冷漠地看了眼老道士說:“我們道觀裏有什麽好吃的?我是來吃苦的,又不是i讓他們來享福的。”


    老道士看著那麽多的箱子,心裏直癢癢,他覺得這些日子裏是真的吃苦,不禁有些懷念前麵那個人,雖然每天都被那小子罵,但是日子過的是真的滋潤,一點多讀不為吃喝愁過,後來他下山把那些東西全都賣掉以後,確實過了一段瀟灑的日子。


    總之大家都認為他有賺錢的能力,甚至覺得他道法高超,是不是就要消失一段時間,之後就會有很多的錢,就在這裏把這些東西就是一直都在這裏的了。


    在那些人走了以後,老道士高興地提蘇哲打開了箱子!“什麽東西!”一箱子的饅頭,糕點,餅幹。老道士還想到在那個夫家少爺屋子裏饅頭都還沒有吃光,現在居然又有吃的東西送過來了!簡直就是在和他開玩笑!有沒有搞錯啊!


    不過蘇哲看見這些饅頭以後從懷裏拿出了布包把饅頭一個一個地裝進自己的布包裏,還有糕點,之後:“啪嗒!”他居然把箱子給上鎖了!


    老道士都要瘋了:“你上鎖做什麽?這個饅頭會壞的!”


    蘇哲冷漠迴答:“又不會吃死人為什麽不吃?”


    老道士:“我吃你一個饅頭怎麽了?你年輕人一天到晚住在我的道觀裏,拽什麽拽!”


    蘇哲看著老道士:“自己拿!”他拿出鑰匙就把箱子給打開了。


    這個饅頭,糕點老道士覺得長得太誘人,這個臭小子一點都不懂珍惜糧食。


    箱子不大,總之蘇哲挑了半天,最後肯定是沒有什麽饅頭留著了。


    老道士把饅頭帶迴去,一點一點實驗,有沒有毒,最後發現,沒有毒,這才放心吃了下去。


    不過……


    已經晌午了,人還沒有起來,蘇哲站在院子裏,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老道士的房間。老道士還在安靜的睡覺。他的臉上幹淨,蘇哲慢悠悠地從他的身上拿走了他一直都試讀的銀針,又給他換了一包,之後在他懷裏發現了一小包的藥粉。


    “真少。”蘇哲感慨。


    蘇哲從懷裏拿出了霜糖在他的嘴唇上敷衍了一些。


    之後又離開。


    老道士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這次的自己睡地實在是有些沉。在屋子裏,他習慣性地拿起了懷裏的銀針試毒以後然後仰頭把桌上的水一口喝的幹幹淨淨,這個晚上,他睡的的實在是好熱啊。


    原本還有些困的老道士他也清醒了一些,他大步的走到院子裏準備去看看那個年輕的人看看那個沒出息的年輕人在做什麽:“小子!”話音剛落,老道士就覺得自己的肚子有一點疼。


    “你……”


    蘇哲迴頭,他的臉已經恢複成為了自己的臉,老道士突然看見一個一個死去卻又複活人的臉確實是嚇了一跳。“你怎麽?”


    蘇哲笑了笑:“還活著是不是?”他接過了老道士的話茬說道。


    “因為我對你是愛的深沉啊!你怎麽能讓我一個人在地獄裏飽受折磨?你怎麽不來了地獄裏一起來陪我呢?你才是那個可怕的惡魔!”蘇哲看著後山的那一排排墓地,他殺了人從來都不會去收拾這一塊地方,他帶走那一些東西離開,總是會有流浪的人會來到這裏,把這裏的兇案現場收拾幹淨。之後他們就成了新的誘餌,他們會在到道觀裏生更發芽,不管是什麽樣的人,在後麵都會被他的一碗砒霜送上天。


    老道士此時覺得腹內交通,渾身都是火辣辣的太那疼,耳朵居然也聽不清楚聲音,明明剛才用銀針都實驗過了,為什麽,銀針沒有發現裏麵的毒?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蘇哲一步一步地走近老道士。“我雖然不喜歡你,但是給你吃,給你住,你卻還想我的錢財,你這樣的人十足十的好吃懶做,我又為什麽要給你準備這些呢?我不喜歡你,我恨!我討厭你!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殺你!”


    老道士口中的鮮血已經不停地往外噴。他好痛苦,好難受,可是他什麽都看不清,什麽都聽不見,就連唿吸都是痛苦的……他的行動也已經開始不能被他的大腦所控製。


    老道士伸手想要找到一個依靠,但是所到之處皆為空氣!他用自己嘶啞的聲音喊著:“救我!”


    蘇哲冷冷地看著一個人就這樣倒在了自己的眼前,原版他以為他殺人的時候,自己會害怕,膽怯,但是都沒有,他積攢在心頭的憤怒在他倒在地上的那個瞬間所有的怨氣都散了。“讓你就這樣死了,我確實不解恨!和我這麽長時間來的責罵,都讓你這個老東西占去了優勢,死就這樣讓你死了嗎?”


    老道士沒有死,他還有一口氣喘著。他被關在了空曠的,無人問津的枯井裏,在他的身邊之後幾個饅頭。


    他想活著,他不知道饅頭是不是有毒,他饑餓,他想吃。當一個人在黑暗的,孤獨的環境裏,不知道能有多少的生存的概率。


    他在枯井裏堅持了十七天!蘇哲每天都會去看他一眼,之後拿出井蓋蓋上。


    在老道士咽氣的那天,蘇哲找了泥土專門把井給全部封上,封的死死的。


    蘇哲找人把道觀全部都收拾幹淨以後,還特地給道觀的牌匾給換了一個。


    “解願觀。”蘇哲看著牌匾,那些死去的道士,他們這些年的怨氣在今天應該全部都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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