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邑郡官道之上,疾奔中的馬蹄,卷起陣陣塵土。


    “咳咳”紀昊言捂著鼻子,咳嗽著埋怨道,


    “不能禦劍,走路太痛苦了。還是巧顏君聰明,一早就飛走了,你看我們這一鼻子灰!”


    “有那時間抱怨,走快點吧!”顧長寧拍了拍身上的灰,說道。


    “噠噠噠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四人條件反射似的集體背過身去。馬蹄聲越來越近,卻在身後停了下來。


    顧長寧等人迴過身,十幾匹高頭大馬停在身後,為首的黑馬上端坐著身著團花金邊的白衣公子,琥珀色的桃花眼蕩著柔和的光。


    “齊晉!”顧長寧驚道。


    “顧誠,又見麵了。”齊晉翻身下馬。


    “顧全,庭卉!”一匹紅棕馬上,秦姝芸喜道。隨即也從馬上跳了下來。來到幾人麵前,一張嬌俏憋著笑,輕輕地幫安庭卉抹了抹頭發上的塵土。


    “你們這是掉到土堆裏了嗎?”秦姝芸亮晶晶的眼睛笑著問顧全。


    顧全露出一個憨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了頭。


    “敢問幾位如何稱唿啊?長寧,趕緊幫我介紹介紹。”紀昊言插話道,


    “這位是宣城齊家的齊公子,這位是蝴蝶穀的秦大小姐。”顧長寧介紹道。


    齊晉,秦姝芸拱手行禮“齊晉,齊睿淵。”“秦姝芸。”


    “幸會幸會,紀琛,紀昊言。”紀昊言迴禮。


    “顧誠,你們這是要去哪裏?”齊晉問道,


    “新邑郡。”顧長寧隨口答道,自己是要去景山齊家,不過這麽多人,總不好直接說。不然齊晉若問自己去幹什麽,反而尷尬。


    “那正好,我和舅舅正好要迴景山,要經過新邑郡,我們一起走吧,這官道上馬匹眾多,你們走著,都要成土娃娃了。”秦姝芸道,


    顧長寧看看秦姝芸喜形於色的樣子,心中升起一股暖意。秦姝芸也是陰時女,雖然也有算命人說過她會對父親不利,但是姝芸表姐無疑是幸運的,舅舅秦晨釗沒有因為她的命格草草將她嫁出去。在婚事之上,也默認了姝芸表姐自己挑選可心的人。當然表姐的眼光也是極好的,大哥顧全定然是一頂一的人中龍鳳。將來一定是個好夫君的。最起碼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馬匹有限,大家擠一擠,待會兒到了新邑郡,到齊家錢莊再牽幾匹。”齊晉吩咐道,


    顧誠顧全同乘,安庭卉自然是和秦姝芸一起上了那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紀昊言則和另外一個身材比較瘦弱的齊家弟子共乘一騎。雖然有點別扭,但是總比在官道上吃灰好。齊家的馬匹也是一流的良駒。不多時,大家就到了新邑郡的城門外。


    這裏大概是顧長寧至今為止見過的最大的城池,高聳的城門樓巍峨無比,城門前建有兩座望樓。一條護城河沿著城牆邊緩緩流過,護城河上,寬大的吊橋穩穩的架起。來往穿梭的客商和行人,熙熙攘攘的進出。


    “南潯最大的郡洲,果然名不虛傳。”顧全歎道,


    “的確,南潯國主多年想要一統天下,也是不無道理的。國強民壯,有開疆擴土的想法也無可厚非。”顧長寧道,


    “南潯和東遼打了這麽多年,也沒有結果,又是為何?”顧全問,


    “大哥,那得問南潯國主,我哪裏知曉。不過我想他大概也不明白,不然也不會跟東遼的戰事打了十年都沒沾到什麽便宜。”顧長寧道。


    “金玉其外,敗絮其內!”齊晉插了一句。


    “看來睿淵兄才是最通透的那個。”顧長寧笑道。


    幾人說著,就順著城門的吊橋進了城,一群人下了馬,在街道上走著。


    “齊晉,我們要去郡府,你們先去驛站吧。”顧長寧對著齊晉說,


    “郡府?你們去哪裏做什麽?”秦姝芸問道,


    “去接四師兄!”顧長寧長話短說和眾人敘述了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直聽得齊晉眉頭緊鎖。


    “就是這樣了,如今我們除了邪祟,贏了賭局,自然是要去郡府找葉家家主,接迴四師兄。”顧長寧說,


    “我怕你們這一趟不會順利。”齊晉說道,


    “此話何意?難不成他們輸了,還要繼續扣著我們四師兄不成?”紀昊言急道,


    齊晉接道:


    “你們有所不知,新邑郡駐守的仙門世家就是渭州葉家,郡守李文彬是葉家家主表妹的妹婿,說的簡單點,也就是你們四師兄的表姑父。此人本身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多年來更是與葉家同氣連枝。雖然修仙世家不問朝堂之事,但是其中的千絲萬縷也不是說說而已。


    所以南潯國主這些年不怎麽重用李文彬,多多少少跟葉家是有關係的。而葉家家主葉翔雖然不是什麽德高望重的人,卻也是一家家主,怎麽說也不會和自己的親侄子鬧成這樣,究其原因,還是因為葉家多年前的恩怨。”


    顧長寧點點頭,當初聽紀昊言講,就知道事情必然是有原因的,不然一個堂堂的名門家主,會去嘲諷北閬仙山,甚至跟自己的侄子的打賭,實在不是家主該有的氣度,不管輸贏,都會讓人覺得氣量太小。除非本來就有仇,反正裝大度也沒用,幹脆就落井下石得了。想到這裏,顧長寧說:“四師兄生性沉穩剛直,不喜提家中之事。也不知道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麽?如果知道,是不是可以對症下藥,事半功倍?”


    齊晉沉思了一下,說道:


    “雖然不太想提其他世家的事情,尤其是不知道事情的真實情況的時候,就更不易隨口亂說。如今,我隻與你們講一些我聽來的,孰是孰非,各位自行判斷吧。”


    顧誠一聽,道:“我們隻當聽了個話本子。不予當真,隻是有勞睿淵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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