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心雨問:“但那樣的話,你不也是從別人的身邊搶的嗎?別人不會記恨你嗎?”


    “記恨?”胭脂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這樣的感情在煙花樓裏麵最不稀罕了。誰不想要往上麵爬,但是在底下的人就是會不由自主的羨慕嫉妒恨,我已經習慣了,她們若是受不了的話,就應該換自己變得更加的強大啊!”


    俞心雨撇著嘴,極其認真的點點頭:“說的也是。我想問問,小晨平日裏在這裏,隻能接觸你們這些人是嗎?”


    “能夠接觸的,隻有我,輕風,還有小星了吧?其他的人也能見到,不過他應該沒空去交集。”


    或許是不忙著掙錢了,她現在倒是格外的配合了。


    “我還想要問問,你這陣子有沒有接觸到很奇怪的客人?”


    “我忘記了,我接客人連樣子都不記得的。不過樓下那邊應該有記錄吧?”


    “那我把記錄要過來,你好生看看,想一想,看看有沒有奇怪的客人吧。我不打擾了,這是今日姑娘未能開張的補償。是我個人出的。”俞心雨把自己的錢袋子扔到了桌上,雖然和胭脂姑娘接一次客人賺的錢還是有點差別的,但是至少也是補償了。


    胭脂也沒有矯情,接了下來,揚了揚:“多謝。”


    出去了之後,俞心雨和店裏麵的人要了一份胭脂姑娘近一個月的接客人名單,自己摘抄了一份,把原件給了胭脂,說胭脂這邊有什麽情況了及時來報。


    出去了煙花樓之後,俞心雨就和大理寺的這人說讓他先迴去,自己則是去案發地門口的一家茶樓裏麵找到了徐明朗。


    徐明朗就坐在二樓窗口的位置上,麵前的茶都涼了,但是他還是一直的看著外麵。


    俞心雨一邊走過去一邊說:“這裏明明剛剛才發生過一件性質特別惡劣的案件,但是這些人好像是絲毫都不在意。你悄悄,那地上的血都還沒有完全幹透呢,就有乞丐去旁邊撿吃食了。”


    徐明朗重新的要了一杯熱茶給俞心雨,兩個人把自己的調查發現和對方對了一下,都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


    這件事情……真的操蛋。


    竟然一點點重合的都沒有。最後,俞心雨隻能把自己的希望放在了胭脂姑娘的接客名單上了:“我覺得,如果在這裏麵調查一下話,或許可以發現不對勁。隻是胭脂的生意這麽好,一天甚至有的時候連接三單……”她臉色突然紅了一下,說:“受得了嗎?”


    下一刻,頭上就被打了一下:“啊!你幹嘛!”


    徐明朗哭笑不得的說:“你再仔細看看,胭脂姑娘每一單的收入,有多有少,分水嶺挺嚴重的,我認為有的可能是聊天喝茶之類的,畢竟能夠和頭牌姑娘聊天也是一件美事,這樣應該便宜點。”


    俞心雨又認真的看了看,最後忍不住的撇了一下嘴:“一個時辰花了幾十兩銀子,蓋棉被純聊天啊?”


    “我這邊也沒有調查出來比較大的進展,不過在我看來,這個吳晨應該不是無緣無故的被當做是目標的,縱然是無差別殺人,那麽死者也應該是可以固定的出現在死者的範圍之內的,要不然這不合常理。”


    俞心雨卻隻是低頭繼續的看著賬本,及其的認真。見狀,徐明朗也什麽都不說了,選擇了沉默。


    兩個人迴到了大理寺的時候,正切沈天翌再找。


    兩個人把自己的發現暫時的說出來,沈天翌聽了之後說:“下一次調查的時候,盡量的兩個人一起,我說的不是你們兩個人,而是分開查案的時候和被調查人盡量避免獨處,這樣調查出來的結果不公平。”


    俞心雨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隨後狠狠的看著那個跟自己去青樓的人,心裏麵啐了一句:“好家夥!都拿了胭脂的手絹了,還給我告狀!狗賊!”


    沈天翌卻像是看出來了她的心中所想,手一揚,裏麵正是胭脂的手絹。


    “這個東西,你還迴去。”


    俞心雨不耐煩的接了過來,直接就轉身走了。


    可是走了半條街之後,沈天翌卻從後麵跟了過來,一言不發的和她肩並肩,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俞心雨走了一會之後實在是無法忽略這個人,於是就扭頭問:“我可以問一下,小沈大人跟著我過來,是因為什麽嗎?”


    下一刻,沈天翌直接伸手拉過了俞心雨的身體攬在了懷裏,轉了個圈,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俞心雨因為這個動作而臉紅了片刻,喃喃道:“原來你是……”


    再然後,一個農民打扮的老漢騎著一匹瘋瘋癲癲,亂尥蹶子的驢子跑了過去,驢蹄所到之地,一片狼煙地動,還有個無辜的路人被踢了一腳,正躺在地上哎呦。


    沈天翌目送著驢子遠走,才迴過頭來看俞心雨:“嗯?原來什麽?”


    俞心雨:“……沒事了。”


    兩個人繼續的往前走,沈天翌故意的把俞心雨帶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小路上,問:“徐少夫人,你可以告訴我,你一定要查案的理由是什麽嗎?除了你之前說的那些。”


    “大人,我的心意天地可鑒啊!我真的是為了我的故鄉,京城的平安,人民的心願才毅然決然的參加調查!想要為國家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話未說完,沈天翌直接就伸手提著俞心雨的後領子把她按到了牆上,麵對著牆,背對著沈天翌。


    這樣的姿勢給人一種致命的壓迫感,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竟然真的……慌了。


    “大人?”


    沈天翌對著俞心雨的後腦,極其認真且沉穩的說:“俞心雨。你告訴我,究竟是因為什麽?我不相信一個人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麵可以脫胎換骨,在你的身上竟然看不出半分從前的影子。從前的你在麵對這樣的事情的時候,能跑多遠跑多遠,可以現在……”


    他覺得,可能是把揚州那邊看的比京城重要,或者是那邊的人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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