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翌彎下了腰靠近了俞非晚說道:“我想要讓你相信我幫助你,是因為先看到了你,而並非是你的身份。”


    俞非晚一句話也沒有說,徑自離開了,手中的那個銀簪卻越來越緊。


    她不知道的是,站在原地的沈天翌的眸子卻越來越冷,還有一絲的糾結。


    迴到丞相府之後,俞非晚將那個簪子好生的放進了匣子裏,又鎖進了櫃子裏,想著以後就算是再苦再窮,這東西也斷然不能再出手了。


    香雲走過來說道:“大小姐又在打聽那件事情。小姐,如果您在不想個辦法來解決的話,可能很快就要隱瞞不下去了!”


    到那個時候,她們兩個人惱羞成怒,俞非晚可能根本就承受不住這個怒火。


    “我早就想好了,到時候就說喜歡的是我!”


    香雲:“啊?這樣她們會相信嗎?”


    俞非晚用一種看著傻子的目光看著香雲:“就是要讓她們不相信我啊!誰會相信一個傻子說的話?而且我之前繞了那麽大一圈,她們肯定會認為當時沈天翌一定說出來了一個名字的,隻是我癡心妄想,但還是會繼續的討好我,這樣我的日子也不算是太難過!”


    “沒想到小姐竟然已經思慮了這麽深,看來是奴婢多慮了。”


    外麵來了老夫人院裏的丫鬟香凝,說是老夫人有事找他。


    俞非晚將東西都整理好,帶著點心就過去了。


    到了老夫人的院外,俞非晚遠遠的就聽到了裏麵似乎是有爭辯的聲音,好像是孟姨娘和李氏?


    走了進去之後,俞非晚裝出了一幅非常害怕的樣子,老夫人就將按在了身邊看戲,最後李氏和孟姨娘兩個人終究是也沒有吵出來一個高低就被老夫人給打發走了。


    待到那兩個人都走了之後,俞非晚恢複如常,恭恭敬敬的站到了老夫人的麵前。


    “老夫人,您讓我看這麽一場戲,是想要告訴我什麽嗎?”


    “你看出來了什麽?”老夫人端著茶問道。


    “爭吵。”


    “此事因誰而起?”


    沉默了會,俞非晚答道:“因我而起。”


    聞言,老夫人放下了茶,看著俞非晚說道:“有句話叫做家和萬事興。我可以庇護你,但並非想要讓你胡鬧。你生氣,日後慢慢的來,現如今因為太傅府和咱們的婚事,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家醜不可外揚,你要多為你的父親想想。”


    俞非晚聽了之後,恭恭敬敬的對著老夫人磕了一個頭:“孫女記下了,日後不會在這樣胡鬧了。多謝老夫人今日的教誨,非晚感念終身。”


    老夫人的眼中滿是欣慰,伸手將俞非晚喚到了身邊:“今日我這裏的茶不錯,隻可惜她們倆靜不下心來,你來嚐嚐吧。”


    “誒!”俞非晚乖巧的應了一聲,然後走到了老夫人的身邊和她聊天。


    從老夫人的屋裏麵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要正午了。


    迴到了屋子裏之後,香雲才道:“今日奴婢快要嚇死了。”


    “你嚇死什麽?老夫人是為了我好。”


    “啊?奴婢看老夫人很兇……”


    “正是因為這些,我才能將她的話牢牢的記一輩子。她讓我為了父親著想,是為了提醒我,在我沒有能力之前,必須斂藏鋒芒,懂得屈膝,因為這世上並非是隻有我一個人委屈。她說家醜不可外揚,倒也是為了我們所有人好,我們窩裏鬥的再兇,出了丞相府的門,也是榮辱一體的,不能讓人家看了笑話。”


    香雲一臉“受教了”的表情。


    過了會,她感歎的說道:“您神誌不清這麽些年,奴婢都以為您……您是為何會恢複的?”


    “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你的二小姐呢?”


    “啊?”香雲不解。


    俞非晚抬頭看著她說道:“如果我說你的二小姐早就已經死了,我是一個孤魂野鬼,占據了你家小姐的身體呢?”


    香雲像是被雷劈了,足足有一個世紀沒有說話。


    就在俞非晚想要解釋說自己是開玩笑的時候,她卻如蚊呐的說了一句:“也好。”


    她聽得不太真切,問:“你說什麽?”


    香雲抬頭看著俞非晚道:“這樣也好。二小姐這輩子受苦了,您來給她完成了最後的體麵,想必小姐也會感激您的。”


    說著,香雲跪在地上對著俞非晚恭恭敬敬的行了三個大禮,磕了三個頭。


    俞非晚心中知道,這三個頭並不是給自己磕的。


    磕完了頭,俞非晚將香雲拉了起來,說道:“這件事情過去了,爛在肚子裏麵吧。”


    香雲:“是。”


    日子就這樣平淡無奇的過了一天。


    夜裏,不知道怎麽的下了雨。


    俞非晚趴在窗邊,香雲過來給她打了一個披風:“夜裏涼,您身子弱,要注意。”


    她也沒有逞強,將披風係嚴實,又對著她伸手:“給我拿把傘來。”


    “您是要去哪裏?奴婢替您去吧?”


    “這個你替不了,拿來。”


    香雲看著俞非晚,眼中閃過了諸多的糾結,最終還是入了如了她的願。


    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是俞非晚隨時會死,自己盡力的完成她臨死前的每一個願望似的。


    俞非晚也無奈,一言不發的拿了傘獨自出門。


    不知道為何,她煩悶了一天,卻有點想要看見某個隻見過了一麵的人。


    自知道沒有希望,偏偏還是想要過去看看。


    就這樣,俞非晚踩著雨一路的走,悄悄的走到了書房的後麵。


    今日俞賜沒有在書房裏麵呆著,整片天地都是黑漆漆的,她幾乎也要看不到了。她靠著自己的記憶朝著那片被製服的樹木走了過去,卻被腳下的樹枝絆了腳。


    她也沒有反抗,刹那間就做好了和地麵的泥水潭親密接觸的準備——沒辦法,睡覺自己是個廢物呢?


    可是……想象之中的渾身冰涼沒有到來,反而是落入了一個寬廣的懷抱裏。


    俞非晚不敢置信,一點點的抬起了頭,接著自己眼中一點點微弱的光芒,看到了一個紅色的獠牙鬼麵具。


    她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原來你在!”


    說完,她又想起這人好像是又聾又啞,隻能把雨傘架在自己的脖子和肩膀之間,手腳並用外加殘廢級別的詞語來表達著自己剛剛的那句話。


    鬼麵似乎是不忍見她如此狼狽,伸手拿過了她脖子裏麵夾著的雨傘,拿過了的時候,俞非晚感受到了他的手擦過了自己臉頰的溫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古代杠精生存指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晨魚羞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晨魚羞花並收藏古代杠精生存指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