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給你發過匿名彩信,上麵的照片是我。”司徒素雅看著顧成峰,她按照林偉凡所教的話,如數說出來。


    然後,靜靜的觀察著顧成峰的反應。


    林偉凡告訴過她,顧成峰的疑心極重,若是說她出現在他麵前隻是巧合,那定然不會取信於顧成峰。


    所以,將事情和盤托出,這樣才更加容易消除男人的戒心。


    當然,關於與林偉凡在一起的那一段,自然是要省略的。


    顧成峰注視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突然冷冷的勾唇笑了,“所以,你想告訴我什麽,或者是想表達什麽意思?”


    原本一直懷疑是林偉凡所為,但現在突然冒出一個女孩承認,倒是讓顧成峰饒有興致了起來。


    司徒素雅輕眨睫毛,水潤的眸子閃爍著,她說,“文靜是我的姐姐,而我是她的雙胞胎妹妹。”


    顧成峰看著司徒素雅。


    司徒素雅繼續說到,“司徒文靜,司徒素雅,我們是雙胞胎姐妹,所以我們長相才會如此相近,就儼如一個磨子刻畫而出。”


    “文靜有一個妹妹?”顧成峰顯然有些意外,對於文靜的身世他並不太了解,隻因為那時候文靜從不願意提及家庭,所以顧成峰便也不想讓她傷心,於是不問。


    原以為兩個人會幸福的過一輩子,隻是天不遂人願,一場車禍永遠的奪走了文靜的生命。


    而文靜的死,顧成峰在林偉凡出手對付顧氏的時候,就已經起疑了,所以他在暗地裏收購林氏與方氏的股份。


    司徒素雅點點頭,“媽媽身體不好,爸爸好賭好喝,成天喝酒賭博,若是賭贏了迴來倒好,若是手氣不好輸了錢,他迴來就會找媽媽出氣,稍不順心就是一頓毒打,在這樣的家庭氛圍當中,我們姐妹兩人都活的膽戰心驚的,但因為有媽媽護著,也還得過且過,隻是好景不長,直到有一天家裏發生了一個天大的變故,從此我們的生活便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出了什麽事?”顧成峰一語道出深意來,似乎能在司徒素雅的語言中聽出會發生事故,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因為提及文靜,所以他問到司徒素雅。


    雖然此時的他已經徹底放下對文靜的感情,隻因為現在他的心裏,有了言若雪。


    司徒素雅點點頭,她繼續說著,隻是語氣中卻多了一絲憂傷,一絲痛苦的迴憶,“有一天爸爸賭博輸了很多錢,他於是跑迴家裏索要錢財,媽媽不肯給,因為那是要給我們做學費的錢,若是給了爸爸,我們姐妹兩人就得麵臨輟學的命運,但是爸爸卻不答應,他逼著媽媽把錢交出來,媽媽打死也不交,爸爸一怒之下就對媽媽施暴,將媽媽打的遍體鱗傷的。”


    “我與姐姐縮在牆角,嚇的連哭都不敢哭了,因為當時我膽小哭了起來,爸爸直接就將我踢到了地上,姐姐趕忙捂住了我的嘴,爸爸一心急著要錢,便威逼媽媽,最終媽媽沒有辦法隻好將錢給了爸爸,爸爸揚長而去,我們趕忙爬起去看一身染血的媽媽。”


    司徒素雅抽了口氣,“媽媽原本就一身的病,再被這樣一折磨,身子就徹底跨了下來,以至於半個月後終於支撐不住,永遠的離開了我們,那一刻我們恨極了爸爸,甚至想要殺了他為媽媽報仇,可是不能,因為我們還那麽小,根本沒有能力,而且沒有求生的能力,即使心中有恨,卻也還是隻能依附著這個賭鬼生活著。”


    說到這裏的時候,司徒素雅停頓了下來,她看向顧成峰,“你與姐姐在一起的時候,應該知道她不是第一次吧?”


    顧成峰眼眸陡然渲染出了怒氣,他記得在一起的時候,每一次他觸碰她,明明開始還是好好的,那麽的和諧,那麽的溫馨,那麽的兩廂情願。


    可是動作再近一點,就會引起她的極度害怕,恐懼,仿佛就像是做了一個噩夢似的,就好像他是魔鬼,讓她心生恐懼。


    那時候,顧成峰便覺得文靜一定是遇到過什麽刺激,但是每當他提及,她都迴避,而且是那麽的害怕,那麽的痛苦,那麽的不願提及。


    所以即使他想要知道,卻因為害怕她情緒失控,而戛然而止。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顧成峰的聲音那麽冷,那麽涼。


    司徒素雅臉上染上蒼白與痛苦,她說,“她的第一次是被一個禽獸奪走的,那種痛苦是她此生都難以忘記的痛,是她一生的噩夢,猶如惡魔般如影隨形,是永生永世的痛苦,那種痛是足以令她歇斯底裏的。”


    “是誰?”他挑唇,卻隱約猜到了什麽,拳頭握緊,青筋暴露。


    “爸爸,那個禽獸般的父親,他賭博輸了錢,喝的爛醉,然後出現了幻覺,將姐姐壓在了身下,姐姐害怕極了,可是力氣沒有他的大,終究被惡魔所占有,被禽獸所玷汙。”司徒素雅一字一句的將那段不堪迴首的記憶說出來。


    顧成峰蹦緊了神經。


    下一瞬,他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車身上,帶著暴躁的怒氣。


    這一拳不是因為還留著對文靜的愛,而是對於她的遭遇所動怒。


    司徒素雅斂了斂眸子,聲音低沉,“那一年姐姐十四歲,她受不了這份打擊,從家裏跑了出來,從此音訊全無,而那個禽獸則重新上了賭場,我因為害怕情景再現,害怕自己也遭受到這樣的折磨,這樣的噩夢,便也從家裏跑了出來。”


    十四歲……


    顧成峰迴憶起與文靜遇到的那一年,是她十八歲的那一年。


    他記得第一次看到她,她的眼神那麽純淨,卻又那麽害怕,閃爍著憂傷的光芒,就好像林中受驚的小鹿,讓人有一種想要保護的衝動。


    他忍不住的走過去與她說話,可是她卻遠遠的拒絕了他,將他拒之千裏之外。


    再遇見還是在那條小河邊,那柳樹下,她靜靜的坐在草地上望著遠方,有種白蓮的純淨,美好。


    他遠遠的看著她,沒有再走近。


    再然後,他每一天都出現在那裏,在遠遠的地方看著她。


    而她,坐在小河邊,始終都是一個人,仿佛她的世界裏沒有別人,還是她不願意打開心扉,接觸別人?


    遠遠的看著她,她就好像是一個迷,讓他想要去解。


    可是那時候的他並不知道,原來她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


    原來她的落幕,她的孤獨,這背後都是有原因的,是有著一個難忘的故事,一個疼痛到極致的經曆。


    記得終於有一日,她主動走進他,卻隻是憂傷的說了一句話,她說,“即使我知道你每天都在遠處看著我,可是,我隻想告訴你,在我的世界裏除了自己終究是自己,不會再有別人,尤其是……男人!!”


    他當時隻以為她是失戀過,所以傷悲。


    卻原來是這個原因,隻因為禽獸占有了她,是她無法接受的痛。


    “隻是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麽?”顧成峰收迴思緒,他冷冷的看著司徒素雅,“或者退一萬步說,即使你是她的妹妹那又怎樣?”


    “姐姐離開以後,我們便在沒有了聯係,直到最近,我才偶然得知姐姐與顧總所發生過的事情,也才得知姐姐過世的消息,我心裏十分難過。”司徒素雅看向顧成峰,她開口,“我想去姐姐的墳地看一下她,可以帶我去麽?”


    “隻怕你以這樣一種特殊的方式出現在我麵前,不僅僅隻是想去看一看你失散多年的姐姐,這麽簡單吧?”顧成峰冷冷一笑,彎著的唇角銜著幾許譏誚。


    司徒素雅低了低頭,她再抬頭之時,是坦誠的話語,“當我知道姐姐與顧總在一起的過去之後,我第一時間是想去姐姐墳前看看姐姐,二來的確還有著別的想法,便是祈求顧總看在姐姐的麵上,幫幫我。”


    “幫你?”顧成峰挑唇,“錢?珠寶?房子?還是其他?”


    司徒素雅搖搖頭,“都不是。”


    “噢?”顧成峰然有興趣的打量著司徒素雅,“看來你的胃口似乎不小。”


    “我隻想有一份體麵的工作。”司徒素雅搶聲開口,聲音堅定,帶著骨子韌性。


    “進入顧氏?”


    “是。”


    顧成峰走進司徒素雅,他倏爾抬手,冷冷的捏住女人尖細的下巴,戾氣的開口,“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又是誰指使你試圖進入顧氏?是想要潛入顧氏內部,好在必要的時候做些什麽手腳,危害顧氏,幫你背後的金主絆倒顧氏?”


    下巴被掐的疼痛,司徒素雅眼眸閃了幾滴淚珠子,她脫口而出,“是林偉凡。”


    聽到這三個字,顧成峰興趣更濃,聲音更冷,他直視著司徒素雅,嘲諷她,“這麽快就供出幕後指使者,你倒是幹脆。”


    司徒素雅解釋出聲,“我在得知姐姐與顧總的事情後,也得知林總也喜歡過姐姐,便想著去林氏工作,可是林偉凡卻將我趕了出來,他告訴我說別找錯了對象,說當年姐姐喜歡的人是顧總。”


    “所以你就來找我了?”顧成峰不減手中的力度,他開口,“一切都說的有理有據,理由也夠充分,可是……我卻怎麽覺得,你更像是林偉凡派到我身邊的奸細?”


    “我說的是實話,顧總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


    “放心,我自然會去查。”顧成峰冷冷甩開了司徒素雅的下巴,他說,“若你當真是文靜的妹妹,我不會棄你於不顧,但是若你所說之話有半句之假——”


    他犀利的眸子掃視著她,帶著嗜血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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