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想幹這件事已經很久了,在今天終於是有了實踐的機會。


    geud的陰間通道應該已經被摧毀,我和筱落現在距離那鬼門又很是遙遠,若是風塵仆仆地趕去,途中也不知會遇到何種變故。而時間,卻恰恰是如今最不能耽擱的東西,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便是直接破路上陽間。


    沒錯,上麵那些都是借口,我就是想用追魂劍破一破陰陽路。


    說幹就幹,我找了一個山坡站定,雙手持劍舉到了頭頂,暗暗催動了燭龍獸魂。


    劍勢縱橫,天地崩裂,引魂道現,陰陽路開。破天!


    隨著法術的顯現,那追魂劍骨頓時凝出了一個幾十米高的虛影,有了娜迦海妖的加入,力量相比以前又提升了數個檔次。


    隨著我一劍劈下,那虛影似有萬夫莫擋之勢,迅猛地朝那天際斬去。


    唿啦,天空瞬間被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我似乎是低估了這追魂劍的威力,隨著那裂口的不斷擴大,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天空中落了下來。


    ……居然是一棟大樓。


    我頓時渾身都涼了下來,我腦門的正上方,一棟十幾層高的大樓便這麽直直地砸了下來。這大樓要是這麽落下來,十有*也得摔個粉碎。既然裏麵的人已經在劫難逃,就不要再搭上我這條小命了吧。


    我這麽對自己安慰道,一揮劍再次將那大樓斬成了兩截。


    轟隆隆……四周是震耳欲聾的塌陷聲,無數的殘磚破瓦將地麵都砸陷了下去,揚起的白色塵埃將我整個兒吞沒在裏麵。


    這種狀況下想要安然無恙是不可能的,不變成肉泥都已經謝天謝地了,所以當事先去唿喚蠱雕的筱落聽到動靜趕迴來時,我渾身還是鮮血淋漓的。


    “你把天劈了?”這妮子看到我就來了這麽一句,似乎是以為我覺得那伊斯塔和荀伯還埋得不夠深,所以給兩人再加了一劑猛料。


    不知道你們見沒見過鳥笑噴了的樣子,反正我看那蠱雕渾身抽搐難以自拔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在嘲笑我了。


    這天裂了這麽大一個口子,也不知道補不補得上啊。我乘著蠱雕望飛離陰間的時候,特意打量了一下我弄出來的這個大窟窿,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估計改明兒去應聘拆遷辦,人家都得搶著聘我,不但包拆,建築廢料還能直接給你扔下陰間,豈不兩全其美。


    ……


    到了陽間,眼前就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我們上來的地方,似乎是一個中小城市的市中心,四周隨處可見高樓大廈,暗示著昔日的輝煌,但卻沒有人氣。


    天空陰沉沉的下著細雨,周圍一片破敗荒涼的景象。陰兵,已經來過這裏了嘛?


    我乘著蠱雕飛在了天上,想尋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活人的蹤跡。


    但如果你現在再讓我選擇一遍的話,我不會這麽做的。


    因為我看到了一座死去的城市,到處冒著硝煙,到處都是碎石,斷肢,以及凝固的血跡,還有便是那四處亂飛的不知名的蟲子。這座城市,似乎沒有怎麽抵抗,就淪陷了。也是啊,一座小小的城市,在末世之中,又有什麽值得被特別照顧的地方呢?


    那些死去的人兒,現在正遊蕩在大街上,隻不過是以另外一種形式——行屍。或許,這是他們對自己留戀的人間的最後告別吧。能成為行屍,也是一種饋贈了,因為我看到更多的,是殘破不堪,四分五裂的屍體。當然,也有穿著geud製服的。


    我不忍心將那些人間的行屍抹殺,因為我不知道,他們是否看夠了他們所愛的世界,我沒辦法體會他們的痛苦,便沒辦法替他們抉擇。


    一路上,我都盡量避開不去看那些可憐的人,不過憤怒卻是無法掩飾的。把陽間變成這般樣子的陰兵們你們等著,我定讓你們加倍奉還。


    “現在這麽辦,我們迴總部嗎?”筱落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先去雲南。”我心一沉,打算賭一把。如果連geud總部都淪陷掉的話,那麽這個世界就已經宣告死亡了。geud大樓連接著全球防禦係統的通訊和指揮體係,一單失守,那麽人類將徹底失去在地麵上組織戰鬥的能力,而淪為東躲西藏的螻蟻。


    老饕和若涵一定會照顧好蘇宛宣的,如今我更迫切地想找到李不逾李老頭,從而煉成完整的追魂劍。筱落對此並沒有任何異議,蠱雕群便載著我們望西南邊飛去。


    小李子,你一定要沒事啊。


    ……


    然而讓我始料未及的是,剛飛出城市沒多遠,我就看到了一群負隅頑抗的人類,他們已經是窮途末路,被一群行屍進攻著,一點一點縮小包圍圈。他們並沒有更為先進的武器,最好的火器,也不過是一把左輪手槍,更多的人則是提著自製的加長刀具,一下一下往行屍腦袋上紮去。


    要滅亡他們,隻是時間問題吧。我讓蠱雕著了陸,而筱落卻是在天上等著。當那些人看到蠱雕的時候,他們的表情是那麽的絕望,甚至都要放棄了抵抗,而看我的表情則是憎恨和不甘,似乎在看一個惡魔一般。


    不過當我一劍掃除了麵前的一大片行屍的時候,我想他們就對前一刻的不敬感到後悔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們前世也是人,為何要禍害自己的同伴呢。我一邊想著,一邊我一刀一刀地向前劈砍著,黑色的凝固血塊濺了我一身,行屍群瞬間就化為了虛影。


    似乎是明白得救了,在場的所有人都哭了起來,也不知是因重獲新生的欣喜,還是為前途漫漫的悲傷。


    那些人雖然知道我幫了他們,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過來和我說上一句話的,紛紛低著頭,不敢直視我的目光。唯一一個想走過來的孩子也被他媽媽驚恐地拉住,推到了自己身後。


    “你們好自為之。”我將之前從geud隊員屍體上找來的散魂槍扔到了眾人跟前,便一躍跳上了蠱雕,緩緩離去。


    我不是一個救世主,況且如今,我也不知道何處才是安全。這些人碰到我,是他們的命數,他們命中注定不該就此死去,接下來的路,還得他們自己走。


    小時候老爹跟我談命數的時候,我從來都不相信的,我一直覺得,人定勝天,命不由天由自己。但我現在發現,二者都僅僅是相互交叉的兩個層麵罷了。


    若是他們不堅持到現在,便遇不上我。


    若是他們遇不上我,便無法繼續堅持下去。


    所以我開始相信了,開始屈服與命運之說了。


    似乎人間的狀況要比我想象中的更好一些,在進入雲南境內的時候,我看到了大批量的陰軍和人類實質有效的抵抗。人在生死關頭的潛能是總是無限的,我不知道這是怎樣一支部隊,又是怎樣在短短的時間內築起了這麽一道厚實的城牆,但我看到他們確確實實將陰軍攔在了城外。雖然代價很大。


    一道道藍光激射在群屍群鬼中,那是散魂槍的子彈,偶爾還會伴隨著一連串的紅光,也不知是什麽新式武器,但是紅光掃過之處,那陰軍卻是不爭氣地化為了血水,很是厲害。


    天空中的戰鬥則是更加慘烈,漫天的血蝙蝠和不知哪裏來的六翼黑蛇正與為數不多的軍用直升機糾纏在一起,幾乎每隔幾分鍾,就會有一家直升機墜毀,而遠處一個簡易的停機坪上又會有新的部隊如敢死隊般出發。


    幫他們一把吧,我歎息道,率先乘著蠱雕衝了進去。


    這些人和之前那撥人一樣,見到蠱雕群,都以為是新加入的敵人,頓時神色大變,我甚至看到機場上僅有的為數不多的幾架直升機頓時全都起飛了,如臨大敵。


    不過不妙的是,他們似乎把這群蠱雕當成了最大的威脅,瞬間拋開了四周的血蝙蝠全都加入了圍攻我的戰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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