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迴到亭中,一眼就看到世子爺腰間係的無事牌:“這個無事牌看起來有些粗糙,沈大姑娘送的?”


    齊晏然白了他一眼:“沒見識的玩意兒,這是香牌用香藥做的,是有香療效果,比那些個玉啊,石的,難得多了,香牌要像盤核桃一般,要經常盤玩,就能養出油潤的顏色,且時間愈久,效用愈佳。”


    青陽嘀咕:“看把您得意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得了什麽稀世珍寶呢。”


    不過青陽並不知道,某種意義上而言,這確實算是稀世珍寶。


    通髓香珠的香方,隻有沈昭嬑一個人有,也隻有她一個人會做,羅姑姑也不知全部香方。


    ……


    齊晏然走後不久,吉泰莊派人送了供貨冊子,說是年前最後一批貨,先供鎮北侯府挑選……熟悉的操作,熟悉的字條……


    吉泰莊是京裏的老字號了,八成是定國公府的產業,不然齊雍不會這樣明目張膽地約她。


    想到做了好幾天的蟹黃,一直沒機會送出去,沈昭嬑打算去見見齊雍。


    第二日,沈昭嬑同母親提了要去吉泰莊看皮貨,柳心瑤向來不禁止沈昭嬑出門,老話常提地交代了,讓她多帶一些人,注意安全……


    沈昭嬑先去了吉泰莊挑皮貨。


    掌櫃將她迎進包廂,將鋪子裏最好的貨樣拿給她挑。


    火狐、青白狐、黑紫羔、青種羊、紫貂、銀貂、銀鼠、灰鼠、青鼠……貨目品類多達上百種。


    鎮北侯府的莊子上專門豢養了一些狐、貂、羊,鼠,對皮毛的需求不是太大。


    但一些珍貴的皮子,還是十分稀缺。


    沈昭嬑挑了灰鼠皮和銀鼠皮,打算給爹娘各自做一身鬥篷,隨後又挑了幾張狐皮、羔羊皮,打算送給三房做幾身不錯的羔皮裘……


    挑完了皮貨,掌櫃微笑道:“鋪子裏有十張不錯的海獺皮,迴頭一起加到沈大小姐貨單上。”


    海獺皮尤為珍貴,應是齊雍單獨送她的禮物。


    出了吉泰莊,沈昭嬑見時辰差不多了,就去了仙饗樓,像上次一樣,走了齊雍的專屬通道,去了雅閣。


    齊雍坐在炕上批閱公文,炕案上堆滿了一疊疊的折子。


    沈昭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把仙饗樓當成衙門了。


    見齊雍在忙,沈昭嬑遲疑了一下,沒有貿然靠近。


    前世齊雍處理公務從來不會避諱她,前院書房也對她完全敞開,任她自由出入,她還會幫助齊雍整理公務、卷宗,甚至是一些十分隱秘的書信。


    隻是……


    這時,齊雍感受到她的目光,抬頭看她。


    一身大紅地真絲暗花綢團百蝶穿花長襖,搭了翡翠的撒花裙子,細致的眉間,染了他送的山潑黛,是遠山眉,山色空蒙,煙色淡遠,顯得婉約秀美。


    “妱妱。”齊雍喚她,將筆擱到了筆山裏,也不管炕桌上淩亂的折子,起身來到她麵前。


    沈昭嬑忍不住問:“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兩人站得很近,齊雍身形高大挺拔,將她罩在身前:“等你的時候,就順帶處理一下公務。”


    沈昭嬑的目光,落在炕上堆了一疊疊的折子上:“你外出竟然還帶著公文?該不會連坐馬車都在看公文吧!”


    前世,齊雍就這樣。


    齊雍目光微閃,不動聲色地說:“我剛從定國公府出來,這些公文原是打算帶迴去處理的。”


    沈昭嬑張了張嘴,想勸他,多注意休息……


    齊雍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在她唇間,海棠紅的口脂嫵媚婉豔,目光漸漸炙熱起來。


    沈昭嬑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嬌唇微動,忍不住抬手拂了拂頰邊的發絲。


    小露的截兒腕子,皓質呈露,腕間一串瑩瑩的綠璽,似一汪碧水在腕子上流動……


    齊雍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頜,目光盯著比海棠還要嬌豔的唇兒:“朱唇未動,先覺口脂香。”


    沈昭嬑睜大眼睛,猛然後退一步,腰肢一下被他攬住,重重往懷裏一帶,沈昭嬑踉蹌著撲到他胸前。


    齊雍湊近了,深深一聞:“有花香和蜜香。”


    他靠得太近了,嘴唇差點貼到她的唇間,沈昭嬑臉上覆上了一片嫣紅,比唇間的海棠紅還要嬌豔嫵媚……


    她向後仰了仰,慌忙說:“口、口脂是我自己做的。用、用蘇方木煎熬提煉出淺蘇枋,一種桃紅偏紫的顏色,再加入蜂蠟,反複提純的豬油……”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唇瓣上柔嫩的紋理,片片撐開,絲絲吐蕊,柔媚入骨……


    齊雍嗓音一喑:“我嚐嚐……”


    他用力挑起她的下頜,沈昭嬑被迫抻直了脖頸,他湊近聞又聞,舌尖輕輕舔了一下,淡淡的甜香,在口中彌漫,他舍不得弄亂她的唇脂,小心地觸碰,嘴唇上沾染她的口脂,染紅的雙唇,顯得妖豔起來。


    沈昭嬑雙唇輕顫。


    齊雍腦中突然浮現了一句詩句,覺著十分適合現在的她:“紅顏雜綠黛,無處不相宜。豔色浮妝粉,含香亂口脂。”


    他突然有些口幹舌躁,慢慢吮住她的唇,一遍又一遍,沈昭嬑感覺雙唇又麻又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齊雍終於氣喘籲籲地放過她的唇,拇指一遍又一遍地摩挲她的唇:“好一個[含]香亂口脂,還真是,”細碎的吻,落在她的的有鬢角,與她慢慢地了耳鬢廝磨,濃烈又渾濁的氣息,吐在她的耳際,“美妙極了。”


    沈昭嬑燒紅了麵頰,雙手攀在他的肩膀上,想要推他……


    “下次多放一些蜂蠟,會不會更甜?”齊雍視線再也無法從她晶亮飽滿,葩吐丹砂一般的唇間移開。


    沈昭嬑胡亂點頭:“你先放開我……”


    這個渾蛋,前世就喜歡吃她的口脂,每次都嫌棄她蜂蠟放少了,不夠甜,每次吃完了口脂,就要吃她……


    也不知道是什麽毛病!


    有一段時間,她不塗口脂了,他又找到了新的閨房樂趣,親手幫她塗口脂,最開始僑塗得一塌糊塗,次數多了,他塗口脂的技巧,簡直比她自己還要厲害,他能塗出幾十種口妝,不重樣。


    但每次塗完了,欣賞完了,最後都被他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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