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瑜眸光流轉,轉念便道:“芸兒你說得不錯,倒是本宮疏忽了!看來除了鍾離挽雲,這後宮之中,也不能叫人安生!”


    公孫芸笑了笑:“貴妃娘娘,這玫瑰池水變紅不過是雕蟲小技,您又何必憂心了。”


    沈昭瑜眉梢一挑,隨即望向緋煙,“緋煙,趁著歆蘭還沒迴來,你現在就去玫瑰池取一盞池水,送去太醫院,請太醫院劉院判親自查驗,本宮倒要看看這能讓池水變紅的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是。”緋煙點頭,隨即就起身進了後殿。


    ……


    長樂宮。


    秦嬤嬤端了茶水進來,麵色微微發白,給樂嬪倒茶的時候,她的手指顫抖不已,整個人神遊太虛,茶水灑出了不少。


    樂嬪眉頭一皺:“嬤嬤,你這是怎麽了?!”


    “娘娘,對不起!對不起!”秦嬤嬤連忙站直了身子,取了手帕去擦桌案上溢得到處都是的茶水,“奴婢這就收拾幹淨。”


    樂嬪擰緊眉頭:“出了什麽事?”


    秦嬤嬤心知瞞不住,忙跪地道:“娘娘,奴婢剛剛去太醫院給您抓藥,剛巧碰到秋蟬苑的緋煙了。”


    樂嬪怔住,嘴角不由地顫了顫。


    “奴婢躲在門後,分明瞧見那緋煙姑娘取了一碗紅通通的水交給了太醫院院判大人,請劉院判查驗。”秦嬤嬤臉色難看,“娘娘,沈貴妃顯然沒相信鬼神之說。劉院判不是傻子,看過的醫書不計其數,很快就會發現玫瑰池的池水是因為白岩和酸汁混合到一起才會變色。酸汁倒是常見,各宮的娘娘醃製梅子和酸菜都會用到,但是白岩,那是一味藥材,治得是疑難雜症。”


    秦嬤嬤攪了攪手指,繼續說:“咱們是從太醫院取的白岩,太醫院進出都有記錄。沈貴妃很快就能順藤摸瓜查到咱們長樂宮來!”


    樂嬪聽了,麵色一慌,握在手中的茶盞,不由掉地,瞬間砸了個粉碎。


    她舌尖顫抖,撫著桌案,哆哆嗦嗦道:“是容胤害了本宮!容胤在給本宮下套!本宮若不是聽了他的教唆,怎麽敢在玫瑰池動手腳?!怎麽敢正麵跟沈貴妃杠上?!”


    “奴才覺得,那容少爺與恭王妃走得近。他傳遞過來的消息,大抵都是恭王妃出得主意!”秦嬤嬤神色慌張,“娘娘,陷你於不義的人是恭王妃啊!”


    樂嬪麵色一沉,跌坐在座椅之上。


    秦嬤嬤又道:“要不然這樣,奴婢跑一趟秋蟬苑,同沈貴妃解釋清楚……”


    “不行!不許去!”


    樂嬪一口否決,“那沈貴妃是什麽樣的性子?表麵一副菩薩心腸,其實內裏心狠手辣到了極致!如今陛下寵愛十八皇子,沈貴妃早就想出手對付我了!你自己送上門去,不是送死麽?!”


    “奴婢,奴婢……”秦嬤嬤愁眉不展。


    樂嬪又接著道:“她要是拉著你到陛下麵前對峙,你該當如何?陛下最討厭有人在宮中裝神弄鬼,若本宮真得被沈昭瑜咬住了把柄,別說是四妃之位了,就連這嬪位都未必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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