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林夏是被查房的護士叫醒的。


    知道林夏守了一夜,護士好心提醒她可以迴去睡會,或者找家裏人相互輪班陪著,這樣熬著她的身體也會出問題。


    林夏感謝後拒絕了,她不會離開沈彧。就算臨時有事她辦完事後絕對會迴來,一天看不到他,林夏都會崩潰。


    上午九點,沈彧的主治醫生來給他做身體檢查時發現了他的變化,醫生拿著腦電波圖給林夏看。


    “昨晚他的腦電波有過一段很大波動的時期,顯然他的大腦是有意識的。


    但是現在又趨於平穩了,我隻能推測,他的大腦在夜間會有波動,或許是能聽到你說的話。”


    這對林夏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那他現在身體沒有意識的原因是什麽呢?”


    醫生搖搖頭,無奈的迴道:“這個還沒有查清楚,他現在這種情況很類似於假死狀態。


    就是大腦還有波動,能感受到現實周圍的情況,但是控製不了身體,身體處於假死。”


    大腦有意識但是身體是假死的狀態···林夏突然覺的這個狀態有點熟悉。


    猛然間林夏一把抓住了醫生,她明白了,沈彧此時的狀態和白瑾當初躺在棺材裏是一樣的!


    但是白瑾是怎麽醒來的?他又是怎麽讓沈彧昏迷的?又是他!怎麽哪都有他!


    醫生緊張的看著一臉兇神惡煞的林夏,生怕她會和醫鬧的家屬一樣一時衝動打他。


    “那個···您冷靜點,他這種情況我會盡快查清楚,您這樣著急···”


    林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情急之下竟然抓著醫生,連忙放開人家解釋道:“抱歉我不是衝您,我隻是有點著急。”


    確定林夏對他沒有情緒,醫生才緩了口氣。


    “沒事,理解的。如果你那邊知道什麽,也盡量告訴我,這樣有利於我盡快查清楚假死的原因,好對症下藥。”


    林夏點頭想了想,將沈彧假死前發生的事情簡要的和醫生說了一下,並且將他之前痛苦的症狀也說了。


    “嗯···按你這麽說,他其實是被人強行往身體內注射或者食用了什麽東西,從而導致的假死。


    但是現在在他的血液裏並沒有化驗出其他物質,今天我會再給他做一下全麵的檢查,出了結果我再告訴你。”


    “好的,非常感謝您。”


    醫生和林夏又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看到沈彧的情況有了轉機,林夏心裏就踏實多了。


    不過為什麽白瑾要讓沈彧像他一樣處於假死呢?還有這次病毒到底和白瑾有沒有關係?


    林夏越想心裏越亂,賭氣一般坐在窗前看著外麵的高樓大廈。一陣手機鈴聲將林夏從思緒中喚了迴來。


    “喂,爸爸,怎麽了?”


    來電話的是林啟凱,自從昨日所有人出警調查鄭迦鎏子售賣物品去向後,林夏就一直在醫院,還沒來及問事情的進展。


    “關於那些物品去向,基本上已經查清楚了。但是購買這些物品的人都是權貴或者有錢人,跟他們溝通根本沒有用,誰也不信。


    但是現在這個病情還沒有一個穩定的說法,就這樣公之於眾肯定會造成恐慌。”


    林夏想了想說道:“我會去再聯係我的老師,那些權貴間是肯定相互有聯係的,現在龍苑小區發的命案情況,他們不會不知道。”


    林啟凱歎了口氣,頗為無奈的說了句:“他們知道,但是依舊不肯將東西交出來。也不配合疾控中心的檢查,根本不知道這幫有錢人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那鄭迦鎏子的店鋪呢?查封了嗎?裏麵的東西怎麽處理的?”


    “我還要跟你說這件事呢!鄭迦鎏子在全國有數家店鋪,最大的就是新海市的這家。


    但是我們和多省警方去查封店鋪,發現店鋪裏什麽都沒有,但是原本擺放物品的貨架上卻放著一個個隔櫃。”


    聽言林夏咬牙切齒的罵了句髒話,他們是有預謀的在鄭迦鎏子死後將所有東西搬空了。


    但是留下隔櫃是要向警方挑釁,告訴警方有多少東西已經流進市場裏了。


    “爸,這件事不能瞞下去了,現在已經不是恐慌不恐慌的事情了。一旦那麽多的攜帶病毒物品流進市場,想要再控製根本控製不住。


    與其這樣瞞著,還不如直接讓民眾先進行預防。之前新海遭過一次疫情,雖然在我們可控的範圍內,但是民眾的防範意識肯定會提高。”


    林啟凱何嚐不想,但是他不是機關人員,即使他想如此,能不能批準還要看上麵。


    “我盡量跟市長去溝通吧!隻有將他說服了,他才能跟中央去說。所以你這邊要盡快做出此次病毒的所有數據證明,希望能來得及。”


    林夏應下後,林啟凱又問道:“沈彧怎麽樣了?醫生怎麽說?”


    林夏簡單的和林啟凱敘述了一遍,而後說道:“我已經讓人去調查白瑾和陶晏了,沈彧這種情況肯定和白瑾有關。


    您那邊除了調查疫情以外,麻煩您將原罪之後的那幾起案件的卷宗調出來。還有開一下犯罪者的探監許可證明。”


    林啟凱不明所以,不知道都這時候了,林夏為什麽要將之前的案件調出來。


    林夏沒有跟林啟凱解釋,隻說之後會跟他細說。調出的卷宗讓李彤送過來醫院就可以,然後再有什麽事情,林啟凱可以隨時給她打電話。


    掛了電話後,林夏站在窗前看了很久。久到病房裏出現了一個人她都沒有發覺。


    “傷情最是晚涼天,憔悴斯人不堪言啊!如果他看到你這樣,會很心疼的。”


    林夏猛然轉身,就看到病房門口站著一個一身白衣戴著禮帽的男人。


    “白瑾?”


    對方看著林夏,平淡無奇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他們都說,沈彧的妻子是位極其聰慧的女子,如今得見,果然傳言不虛。”


    林夏警惕的看著他,膽敢獨自一人來醫院見她,證明對方做了萬全的準備,知道不會被抓。


    “你對沈彧做了什麽?”


    白瑾坐在病床對麵的椅子上,手裏拄著手杖,明明看著不過三十出頭,儀態卻像年過半百之人。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病床上的沈彧,輕輕開口。


    “隻是讓他體會一下,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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